「不，我不要！」本來沒什麼神的牟馨思，看見這兩枚骰子，彷彿驚了一般，朝著後猛地退了退，「宋先生，我沒有瘋——我不用測試靈——」

宋輕羅輕聲道：「別怕。」

「我不要，我沒有瘋，我好好的……」牟馨思崩潰的大哭起來，說什麼也不肯擲骰子，好像宋輕羅手裡的東西不是骰子，而是什麼殺人的利。

宋輕羅沉默片刻，道：「你總不會想死在這裡吧。」

牟馨思猛地息聲。

宋輕羅說：「來吧。」

牟馨思抖著出了手，住了那兩枚骰子，隨後在崩潰的哭泣聲中，將兩枚骰子輕輕的擲在了床板上。骰子旋轉，落定——黑為9，白為8，89點。

就算林半夏不太清楚，但他也知道，這個數值非常高了，可牟馨思卻笑了起來，道：「你看，宋先生，我沒有瘋，我還好好的，我沒有瘋呢。」

宋輕羅收回了骰子，下一句話就是對賀槐安說的：「今天中午之前你送出村。」

賀槐安道：「這……這麼急嗎？」

「你看現在的狀態。」宋輕羅冷冷道，「挨得過今天晚上？」

賀槐安反駁不了。

「走，半夏，和我檢查一下。」宋輕羅不再理會二人，著林半夏出了屋子。

兩人在門口，對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可無論怎麼看，這人都像是自殺，上沒有任何外力介的痕跡，林半夏說：「要不要通知村長？這人村長應該認識吧。」

宋輕羅道：「我去找找他。」

說著出去了一趟，很快又回來了，說村長不在家裡，可能昨天半夜就出去了，這會兒還沒有回來。

林半夏愁道：「那現在怎麼辦呀，就放著他在這裡？」

「抬到堂屋裡去吧。」宋輕羅看了眼表，「先吃個早飯，其他的再說。」

於是兩人淡定的去吃早飯了，當然吃之前也問了賀槐安和牟馨思要不要吃。兩人顯然都沒什麼胃口，牟馨思在得知自己要被送走之後，便安靜下來，也不笑，也不說話，就這麼沉默的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賀槐安也有點了，但是他擔心牟馨思，不敢放一個人，就說自己晚點再去吃。

早飯是簡單的餅乾，陪著礦泉水，東西不多了，他們只能省著吃，宋輕羅胃口不佳，隻吃了兩口便停下了。林半夏怕剩下幾天不夠，也沒敢多吃，勉強的糊弄了幾口，吃了個半飽後問宋輕羅接下來怎麼辦。

「去溪邊看看。」宋輕羅說，「我昨天下午出去了一趟，遇到了那天我們在送葬隊伍裡看到的那個姑娘。」

林半夏道：「捧腦袋的那個？」

「嗯。」宋輕羅道，「告訴了我之前同事死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林半夏說：「我和你一起吧。」

「好。」宋輕羅同意了。

兩人出門之前，又去看了賀槐安和牟馨思，和剛才相比，牟馨思的狀態好了一點，開始嘗試著下床活了。賀槐安則坐在旁邊低著頭做記錄，若不是剛理掉門口的，這氣氛看起來還真是和諧。

「你們去吧，注意安全。」賀槐安說，「天再亮一點，我就送走，不過看起來馬上要下雨了，你們記得帶雨啊。」

「好。」宋輕羅說，「把送回去了也不用急著回來，安全第一。」

賀槐安點點頭，看著兩人走了。此時窗外的天空又變得沉沉的，明明已經是早晨，卻讓人覺不到黎明的到來，呼嘯的風卷著葉片吹打著並不牢固的窗戶，賀槐安看了一眼安靜的牟馨思，起將門關上了。

宋輕羅提前穿好了雨，才和林半夏一起出門。

去小溪的路上，林半夏隨口問起了骰子的事，說那骰子的數值，到底應該怎麼判定。

「之前說過，骰子是指神汙染的程度，所以0-5，是神狀態極好，96-100，則是瀕臨崩潰的危險值。只要過了96這個數字，就說明那個人的神離崩潰不遠了，在這種狀態下，極有可能出現各類的幻覺，同時也會幹出過激的事。」宋輕羅漫不經心的解釋著，「況且現在還有別的東西在對人進行影響，牟馨思那個狀態，要是再在這裡待下去，可能今天晚上神值就會突破危險值。」

林半夏哦了聲，又問：「我為什麼不用骰呢？」

宋輕羅平靜道：「因為我不想你智障的份暴在其他人面前。」

林半夏：「……」

宋輕羅：「開個玩笑。」

林半夏扯了扯角配合的哈哈了兩聲。

說話之際，兩人已經到了溪邊，看見了村民們口中的溪流，不，與其說是溪流，這倒更像是一條河，濤濤流水奔騰而下，朝著山谷深去了。這似乎是一條山泉，從深山裡流出，卻因為近來雨水太過富的緣故，水量大增。

宋輕羅走到了幾塊禿禿的石頭旁邊，說：「之前郝永年，就是淹死在這裡的。」

林半夏看了一下，說：「這水也不深啊，怎麼會淹死。」

兩人正說著話，旁邊卻傳來了腳步聲，宋輕羅對林半夏使了個眼，兩人默契的躲到了旁側的樹林裡。

片刻後，林中的小道裡出現了一個挑著扁擔的小姑娘，那姑娘年紀不大，材也很瘦弱，卻挑著兩個巨大的水罐，練的走到了小溪旁邊，慢條斯理的將兩個水罐灌滿溪水。

「咦，又是。」林半夏小聲道，「我們還真有緣分。」

「是啊。」宋輕羅說。

「要出去和打個招呼嗎？」林半夏問。

宋輕羅思量片刻，點點頭：「正好，我還有事問。」

說著兩人便從樹叢裡鑽了出來，那小姑娘正在低頭取水，聽到後的靜轉一看，瞧見兩個大男人，被嚇了一跳，差點沒出聲來。

「你好。」宋輕羅輕聲道，「我昨天下午見過你。」

小姑娘定睛一看：「哦……是你呀。」瞧見宋輕羅，臉頰紅了一半，用手輕輕將髮捋到了耳後，「你怎麼跑到溪邊來了。」

宋輕羅不答反問道：「這裡不是死過人麼？你還在這裡取水？」

「那也沒辦法呀。」小姑娘道，「村子就這一個水源，不喝這裡的水也不行的。」

宋輕羅道：「我宋輕羅，這是我的朋友林半夏，你什麼名字？」

小姑娘說：「我……我蔣若男。」瞟了林半夏一眼，「你和你的朋友……還不走嗎？這個村子，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林半夏道：「你知道些什麼嗎？」

蔣若男沒有吭聲，但猶豫的神，已經給了林半夏答案。林半夏見此形忙道：「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幫村子解決問題，你要是知道什麼能說的就告訴我們吧，萬一那些小事能給我們提供線索呢？」

蔣若男還有些遲疑，宋輕羅輕聲道：「算了，半夏，不想說別了，只是個小姑娘而已……」

林半夏聞言一愣，正在想這話不是宋輕羅那冷淡的風格呀，卻聽到蔣若男那邊聲音微弱的開了口，說：「我的確……看到了些什麼。」摳著手指，聲音越來越低，「我親眼看見了你們的同伴，溺死在了小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