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雙程11 專家
記者,是這個世界上消息最靈通的人。
所以,最先得知楓景學校旅遊大失蹤的人,並不是黃澤,而是省臺每日新聞播報的一位記者。
那時,他們剛結束在大劫持案現場的採訪,正準備收工回去。
那位記者敲敲拿著手機,悄悄走到他邊,說:黃督查,我在市局的朋友說,穹山出大事了,您讓我跟這個獨家,我就不告訴別人。
黃澤看了看人緻的妝容,心裏種莫名的酸。
果然是這樣,那既然是這樣,又還能怎樣呢?
如同螞蟻傳遞資訊又或是蜂群相互舞蹈,楓景學校一年級一整個班學生都失蹤的消息,很快在記者群中瘋傳開來。
對於記者來說,還有什麼比在採訪途中再次遇見大事件更激人心的呢?
黃澤被圍困在話筒與攝像機中央,只能用公事公辦的口吻回答:「警方目前還在調查此案,相關細節不方便。」
但是,人力又如何能阻擋記者無孔不的角,那麼與其讓這些角胡展,不如將之控制在可控範圍。
所以黃澤帶著這些記者,一起前往穹山。
在途徑狼川休息站的途中,他們發現,有許多車量正從狼川蜂擁而出,休息站管理人員滿臉凝重,在路口疏導過往車輛,在他後的新聞採訪車,甚至搶在他之前,駛休息站,等他下車時,已有攝像師拿出機,開始拍攝。
黃澤深深吸了口氣,空氣裏混合著奇怪的味道,粽子的香氣、關東煮的味道、嬰兒喝時的香味,它們都被包裹在濃烈的汽油味中,在他四周,越來越多的車輛開始撤離,他舉目四方,尾氣同煙塵幕天席地,佩戴牌的工作人員正向他跑來,滿臉惶恐不安。
他知道,這裏出事了。
他也知道,林辰和那個員警,又猜對了。
很巧的時,當他想起對方時,對方似乎也想起了他。
他袋裏的私人手機,開始震。
他拿出手機,低頭一看,那是個不知名的號碼,歸屬地,顯示是宏景。
知道他私人電話的人,確實很
「你好。」
宏景高速監控大廳,電話裏傳來黃督查的冷漠聲音,王朝舉著手機,有些泫然泣。
刑從連看他一眼,接過了電話。
似乎覺得沒有回應,LED螢幕上,警服筆的黃澤微微側頭,低聲問:「你在哪?」
這個問題太過稔,語氣總有種說不出的彆扭緒。刑從連角微提,抬眼看著大螢幕,說:「黃督查,你好。」
低沉而略顯沙啞的聲音傳至黃澤耳中,他心中忽然有種不妙的覺,於是他的眉頭,很明顯地微微蹙起。
「首先,非常謝黃督查和您後朋友們的到來,有件小事,需要請您幫忙。」刑從連的目移至面前巨大的LED顯示幕上,螢幕中可見停車場角落的那輛校車。他語調平靜緩和:「我想您應該已經得知,楓景學校早些時候丟失了一輛滿載學生的旅遊大,那麼,如果您向九點鐘方向看去,應該發現一輛噴繪藍雲彩的旅遊士,那正是學校丟失的那輛,現在的問題是,大司機正被一枚定時炸彈綁在座位上……」
聽聞此言,黃澤猛然抬頭,朝九點方向去,然後,他邁開腳步,開始奔跑,他跑得很快,裏卻問著無關要的問題:「刑從連,你為什麼會有我的私人號碼?」
聽到這話,刑從連看了眼林辰,然後說:「特殊事件,所以用了一些特殊手段。」
「呵,定時炸彈,特殊手段?」黃澤角出嘲諷的笑容,他似乎知到什麼,抬頭看著停車場一角的攝像頭,說:「把電話給林辰。」
監控大廳,林辰站在一旁,他注意到刑從連忽然掃來的目,看著刑警隊長言又止的表,他出了手。
黃澤站在旅遊大正前方,車,司機面如金箔、滿頭大汗,正座位上拼命掙扎,而在司機前,紅的計時正在一秒秒後退,見此景,他心湧起一種莫名的憤怒:「刑從連,你是不是很得意?」
然而那邊的回應,卻不再是低沉沙啞的男聲,而是變得清澈安寧起來:「黃澤。」
黃澤覺得很可笑:「林辰,你說高速要出事,高速就真的出事,我甚至要懷疑,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LED大螢幕前,林辰的臉被螢幕的亮染極為明亮的藍綠,聽聞此言,他微微抬頭,眼神沒有怒火,而是盛滿了濃濃的失:「閉黃澤,我沒有時間跟你討論謀論。」他聲音很冷,「你看著面前的大司機,如果你不想救他,請你馬上調頭就走。」
「這算什麼,你給我出的倫理問題嗎?讓我在沒有防護措施的前提下去拆彈,看我是不是會用我的命,去賭我和司機我們兩個人的命?」
「不,這不是倫理問題。」林辰頓了頓,說:「救人,不過是你職責所在。」
不得不說,在說服他人方面,林辰有著絕對的特長優勢。
「也就是說,如過我不救他,就是個職的懦夫。」電話那頭,黃澤低聲冷笑了一聲,然後說:「說吧,要我做什麼?」
林辰把電話還給刑從連,刑警隊長早已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刑從連接過電話,穩了穩氣息:「黃督查,這輛大所在的位置正好是監控死角,在你帶來的記者裏面,一定有人攜帶備無線傳輸功能的攝像機,請他將攝像機連接休息站的wifi網路,我們需要看現場的即時圖像。」
「哦,然後呢。」
「然後……」刑從連有些不好意思:「請您將攝像機鏡頭對準那枚定時炸彈,我們需要您,親手拆解這枚炸彈……」
「好。」
畫面中,停車場的記者們,正向黃澤的位置跑去。
黃澤被人群包圍起來,他不知說了什麼,有一部分記者嚇得轉就跑,剩下一些膽大的記者,有人跑去給黃澤拿無線攝像機,還有些人,直接將攝像機鏡頭對準了黃澤。
忽然間,人群中不知發生了什麼爭吵,變得有些紛。
刑從連對著話筒喂了兩聲,依稀聽見黃澤在說些什麼。
爾後,又有另外的聲音強。
「黃,您不能冒險啊!」
說話的人,正是早先時候,認為劫車案不過是叛逆青年惡作劇的心理學專家姜哲。
姜哲拉住黃澤的袖,他很清楚,如果黃澤真的冒險拆解炸彈,萬一發生任何危險,那麼,將黃澤帶這等險地的他,一定會承黃家的百倍怒火。
「你不是說,這不過就是惡作劇嗎,那麼,我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黃澤看著旁的心理學專家,出微諷的笑容。
「是啊是啊,姜老師,那麼車的定時炸彈也是『糖果大盜』為了吸引目的的手段嗎,您能分析一下,車裏的孩子究竟去了哪裡嗎?」
記者們的長槍短炮很快從黃督查面前,移到了姜哲邊。
「不,不,劫匪的行為已經升級了,這已經不是單純青年叛逆期行為,我懷疑,那名年很有可能是反社會人格障礙患者!他的暴力和攻擊是植于他基因,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滿足他的犯罪快,他說不定正通過監控看著我們,人死得越多,他的快越強烈,所以黃,你看他為什麼將大停在加油站附近,因為他想把這裏都炸毀,他要大規模傷亡,您就算去拆解炸彈,也一定不會功,因為他一定會在定時炸彈上做手腳!」姜哲語速很快,因為他的話,一些原本還準備堅守的記者也要開始恐慌。
然而黃澤卻依舊是一副毫無所謂的模樣,姜哲很清楚,剛才那通電話,林辰一定和黃澤說了些什麼。
他忽然激起來,他一把搶過黃澤的手機,沖電話裏吼道:「林辰,如果你真的想報復黃家,一切都沖我來,不要讓無辜者因此喪命!」
手機那頭的監控大廳裏,姜哲慷慨激昂的聲音通過公放,幾乎要傳遍整個大廳。
大廳所有目,霎時向林辰齊齊來。
林辰看著刑從連,刑從連也看著他。
發覺電話那頭陷沉默,姜哲正準備乘勝追擊,卻忽然聽了一個問題。
「姜哲,你能背一遍嗎?」
好像一拳打棉花又或者火星落水中,姜哲只覺得一口氣憋在口:「背什麼?」
「DSM-IV-TR中關於人格障礙的診斷標準,你能背一遍嗎?」
「那是什麼東西!」姜哲口而出,「林辰,你不要再玩花招了!」
「DSM-IV-TR那是國神病學會2000年修訂的《神疾病的診斷和統計手冊》,那是世界上最權威的神疾病診斷手冊之一,既然你認為嫌犯是反社會人格障礙患者,那請你把診斷標準背一遍。」
姜哲的臉漲得通紅:「這種況下誰會背書,你會背就了不起了嗎!」
「是啊,你要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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