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韻城結束了和關安霖的電話,立即就出門去了一趟醫院。
他到醫院的時間還早,病房里正在查房,他站在病房外面,耐心地等待一大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離開之后才敲了敲門進去,看見守在孩子病床旁邊的人并不是周彥而是顧瑤嘉。
顧瑤嘉本來坐在床邊正用巾給孩子臉,突然見到陳韻城,詫異地起:“城哥,你怎麼這麼早過來?”
陳韻城問道:“周彥呢?”
顧瑤嘉說:“他沒在啊。”
陳韻城覺得奇怪:“昨晚不是他在這里守夜嗎?”
顧瑤嘉搖了搖頭,“昨天他過來之后說有點事急著去辦,沒待多久就走了。結果還是我在這里守著孩子。”說到這里,顧瑤嘉的語氣不自覺帶了些抱怨。
陳韻城問:“那之后他有聯系過你嗎?你知不知道他手機為什麼關機了?”
顧瑤嘉的眼神忽然躲閃了一下,說:“我不知道,他沒聯系我。”
“嘉嘉,你仔細想一下,”陳韻城道,“難道我會害周彥嗎?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在幫他瞞著我?”
顧瑤嘉不看陳韻城,轉頭去看躺在病床上可憐兮兮的小孩兒。
陳韻城又繼續說道:“我聯系了一個醫生朋友,他可以幫忙借錢給孩子治療,我昨晚就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周彥,但是一直沒找到他人。”
顧瑤嘉猛地轉過頭來看向陳韻城:“真的嗎?你說真的,城哥?”
陳韻城說:“我說真的,你告訴我周彥去了哪里,我要盡快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然后下午我就帶我朋友來這邊病房見主治醫生。”
這段時間以來,顧瑤嘉整個人都顯得很疲憊了,像是突然老了好幾歲,找不到過去鮮漂亮的影子,這時候目變得有了神采,充滿期待地看著陳韻城,但是很快又蹙起眉頭,輕聲說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周彥去了哪里。”
陳韻城看著。
顧瑤嘉說:“周彥昨天夜里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要離開一趟去借點錢給兒子看病,他我不要找他,等他拿到錢就會馬上回來。”
“他還能找誰借錢?”
顧瑤嘉搖頭,神確實不像有瞞,“我真的不知道,我問了他,他什麼都不肯說。”
陳韻城最后問了一句:“你猜他還可能找誰?”
顧瑤嘉依然搖頭。
陳韻城從病房離開,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顧瑤嘉突然住他,說:“城哥,你知道周彥的爸媽還在吧?”
陳韻城沒有回答,只是回過頭看向顧瑤嘉。
顧瑤嘉手里還一直拿著那條已經完全冷掉的巾,語氣不太肯定地說:“他沒有提過他家人,但是我一開始就問他能不能找家里要錢,他沒有回答我,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說到這里,停頓一下又連忙說,“我只是猜的,我也不確定。”
陳韻城點了點頭,“我想辦法找人問問。”說完,他快步離開了病房。
從醫院離開,陳韻城給原來關系不錯的朋友打了個電話打聽消息,問清不清楚張文勇的況。
聯系了好幾個人,才勉強知道張文勇應該就是因為被牽涉進去那兩個X族人車的案子才被警察傳喚的。
其中有人認識派出所的協警,輾轉打聽消息,說是警察掌握了那兩個X族人車的證據,昨天晚上統一行,一邊把兩個X族人抓了,一邊把張文勇也抓了。本來還要逮捕周彥的,結果沒找到周彥的人,猜他可能是收到風聲逃走了。
至于更多的消息,現在也沒人能打聽出來。
到了下午,陳韻城打電話約好寧君延在住院樓一樓見面。
寧君延今天在上班,出現的時候穿著白大褂,戴著工作牌。陳韻城發現他只要是穿白大褂,整個人看起來就另有一種斯文而寧靜的氣質。
陳韻城從一早就忙忙碌碌,到打聽周彥的下落,中午飯只是簡單在外面吃了頓盒飯,偶然間路過醫院大廳的一面鏡子,看見里面的人都有些憔悴。
寧君延的目從他上掃過,只說道:“走吧。”便先朝電梯方向走去。
在電梯里,寧君延問了些關于孩子的況,陳韻城也說不清楚,寧君延道:“沒關系,我去問醫生。”
當時還是中午,雖然過了午休時間,但是病房里的病人,尤其是生病的小孩子大多還在床上睡午覺,整層樓都很安靜。
陳韻城走到病房門口,看見房門是開著的,便輕輕走進去,見到顧瑤嘉正坐在床邊,上半趴在床上像是睡著了,他轉過頭去看向寧君延,沒有說話。
寧君延只是走到病房門口,看了一眼病床尾部牌子上的床號和姓名,就直接轉出去了。
陳韻城跟過去。
寧君延對他說:“我直接去找他主治醫師聊聊,你在這里等我吧。”
陳韻城點點頭,等到寧君延離開,他也沒有再進去打擾他們休息,直接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來。
靜靜等了十來分鐘,顧瑤嘉從病房里面出來,見到陳韻城在走廊上,不愣了愣。
陳韻城站起來,說:“我說我帶朋友過來看看,他去找孩子的主治醫師了。”
顧瑤嘉連忙點頭,“謝謝你,城哥。”
陳韻城搖了搖頭。
顧瑤嘉原地站了一會兒,問道:“城哥,周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陳韻城問:“他跟你說過什麼嗎?”
顧瑤嘉說:“沒有,我就是有一種不太好的覺,我很擔心他,但是我又走不開去找他。”
陳韻城沉默片刻,問道:“你知道他老家地址嗎?”
顧瑤嘉搖頭,“我只知道在縣城。”說到這里,停頓一下,急急忙忙地在上找手機,“他之前發過份證照片給我,上面有他戶籍地址。”
低著頭,在微信聊天記錄里翻找。
陳韻城湊近了去看。
安靜的走廊里突然響起皮鞋的腳步聲,從遠逐漸靠近。
陳韻城抬頭,看見寧君延回來了。
寧君延看他,隨后目落在顧瑤嘉上。
顧瑤嘉太認真,并沒有注意到寧君延,陳韻城卻不知道在想什麼,下意識從顧瑤嘉邊退開半步。
“找到了!”顧瑤嘉語氣有些激,把手機遞給陳韻城看。
陳韻城接過手機,卻沒有急著看照片,而是看著寧君延問道:“醫生怎麼說?”
寧君延沒有說話,一直走到陳韻城面前,在很近的距離下,垂下目看了一眼他手里顧瑤嘉的手機屏幕,才說道:“況我大概了解了,等會兒我就去錢,請這邊科室盡快安排手。”
顧瑤嘉怔怔看向寧君延,臉上慢慢出驚喜的笑容,隨后手抓住了陳韻城的手臂,說:“城哥,這位醫生就是你的朋友嗎?”
寧君延也朝看過來,出原本在口袋里右手,說:“你好,寧君延。”
顧瑤嘉還太年輕,邊很有人會一本正經跟握手,頓時有些張,連忙放開了陳韻城,輕輕握一下寧君延的手又趕松開,說:“你好你好,我是周昱棋的媽媽,我顧瑤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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