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兩回合,一回合三分鐘,休息一分鐘,加起來沒到十分鐘的對戰,初一覺自己已經出了一汗。
何教練跟死對頭核對了一下點數,初一居然多一個點。
“你是怎麼數的?”死對頭說。
“一二三這麼數的,”何教練很愉快,“我的掃地僧怎麼樣?”
“好個苗子,你沒讓他跟著你練?”死對頭看了看初一。
“他沒錢,”何教練說,“他在我這兒打工來著。”
死對頭有些吃驚地又看了初一眼:“小伙子,要不跟我練吧?我不收你錢。”
“不了,”初一笑了笑,“我要打,工,剛漲工,工資了。”
何教練說話還是算數的,說贏了給加五百工資,還就真的加了,一加就兩三個月沒有變過,初一一躍為拳館里工資最高工作時間最短的掃地僧。
非常有錢了。
他去給自己換了個流量套餐,這樣在家也能順利地繼續尋找“小李燒烤”的線索。
沒有什麼捷徑,他只能一直用最笨的辦法,所有在點評件里有的城市,他都一個個去搜,搜出來的每一個小李燒烤,他都會仔細地去看看圖片。
有些有門臉兒照片的,就能對著晏航的那張照片看看,沒有門臉兒的,他就記把地址記在線圈本上,打算全找完了以后要是沒有,就挨個用全景地圖去看。
一天天的就像是一件必須要完的程序,沒有失還是期待,總之就是不找到他不會停下。
他長這麼大,做任何事都沒有這麼下過功夫。
這勁頭要是用在念書上,他考個大學是肯定沒問題了。
“我后天去上班了。”老媽吃飯的時候說了一句。
初一抬眼看了看老媽,覺已經很久沒有聽到老媽的聲音了,他白天在學校,只有中午在家吃飯,放了學就去拳館,再回家的時候全家都已經睡了。
“去哪兒?”姥姥問。
“以前水站的同事給介紹的,一個賣凈水機的店,”老媽說,“每月有低薪,賣了機子還有提。”
“賣凈水機啊?”姥姥嘖了一聲,“那能有多錢,你這死眉塌眼兒的能賣得掉機子?”
“要不姥,姥你,你去?”初一看了姥姥一眼。
老媽愣了愣,看著他。
姥姥也非常震驚,愣了起碼三秒才一掄胳胳拿著筷子往他腦袋上了過來。
初一一把抓住了姥姥的手。
“反了天了!”姥姥喊了一嗓子,站起來就要拿凳子。
初一速度一腳把凳子踢開了。
“你看到你兒子了沒!”姥姥震驚得聲音都提高了一倍,瞪著老媽,手指著初一,“你教出個什麼玩意兒!”
“我沒教過,”老媽夾了口菜,“我早管不了他了,也不想管。”
一直沒有說話的姥爺突然跳了起來,扳著桌沿兒一掀。
桌子被他掀翻了,碗盤砸了一地。
一家人都定在了原地,看著姥爺。
初一覺姥爺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又想表達什麼,反正他經常這樣,突如其來,換取一片迷茫。
然后他自己也站那兒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麼了。
初一起,拿了手機出了門。
離下午上課的時間還早,他也沒什麼別的地方可以去,得去了河邊。
北風吹得很急,初一往年都很注意天氣,他不太喜歡冬天,因為他那兩件穿了好幾年的羽絨服扛不住風,冬天對于他來說太遭罪。
但今年他卻沒太注意,什麼時候秋風涼了,什麼時候北風刮了,他都沒注意,也許是因為今年他自己買了兩三件新服,沒有覺到寒冷。
也有可能他腦子里的事兒太多,天氣已經沒有空間去琢磨了。
他忙著打工,忙著打拳,忙著尋找小李燒烤。
小李要知道有人這麼執著地每天尋找他家這個燒烤店,一定會非常,到時他就去讓小李給他辦個VIP吃串兒卡。
初一張開胳膊迎著風活了一下,拿出手機,拍了幾張河邊的風景,避開了河沿。
之前清理過的河沿上的垃圾們又回來了。
初一看著一大片垃圾,還好現在天兒冷,沒什麼味兒。
他轉過,樹安靜地等著他。
“不想過年,”他把臉摳到樹上時,才真的覺自己長高了,雖然不像以前晏航那麼吃力,但也得好好擺個馬步了,“想快,快點兒中考,我想去,個外地的學,學校,然后接,著打,打工,放假了就,去旅游。”
說完他忍不住笑了,有一種解放了的覺。
“如果我走,走了,”他了樹干,“我會想,你的,你是知道我,所有,的……,。”
想了想,他從兜里出了小皮鋼镚兒按在了樹干上:“這是镚,镚,你倆認,識一下吧。”
說完他又等了一下,等它倆認識完了之后,才把鋼镚兒放回了兜里,轉靠在了樹干上,輕輕嘆了口氣。
學校的氣氛已經很張,初三的自習課沒有了,育課也取消了,只有初一很平靜。
他除了為了保證自己至能考個中專之類的,會聽聽課,別的時間依舊平靜地發著呆。
現在沒有人再嘲笑他的績,沒有人再念叨著他如果考不上高中會怎樣怎樣,初一覺得還好的,期中考的績老媽都沒問過,馬上期末考了,也沒有人提起。
倒是去拳館的時候,何教練問了一:“你是不是明年要上高中了?”
“嗯。”初一扶著拖把點了點頭。
“那你得改名兒高一了啊,”何教練說,“你這就還半年了,還繼續打工嗎?沒時間復習了吧。”
“我不,不復習,”初一說,“我復習,算是浪,費時間。”
“家里不管你?”何教練問。
“不管。”初一笑了笑。
“你們這些小孩兒啊,一個個的都有主意,”何教練說,“不過也好,自己選的路,走不了沒人可埋怨了。”
“走得。”初一說。
走得。
他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有勁,別說走,跑也跑得。
跑到小姨車旁邊的時候,小姨一看他就嘆了口氣:“你這一天一個樣啊,你要不每月給我發張自拍吧,我怕久了沒見不認識了。”
“英俊,嗎?”初一問。
“好英俊好帥氣啊,”小姨笑著說,又指了指后座,“給你家帶了點兒年貨,我看你家估計也沒人管這事兒了吧?”
“我管,”初一說,“以前也,是我跑兒。”
“你現在不是忙著攢錢當首富麼,拿上吧,”小姨說,“過年有時間了給我打電話,我帶你吃大餐去。”
“嗯。”初一點拉開后車門,把一大兜年貨拿了出來。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離開這里,爺爺,還有小姨,就會是他最想念的人了。
人很奇怪,這里對于他來說,有太多灰暗的記憶,但到最后,他能記住的,卻都是好。
爺爺對他很好,對他很好,小姨對他很好,何教練和小林還有前臺小姐姐,都對他很好。
還有晏航。
以往過年,老爸會拿些錢回來,公司會發點兒年貨,他再跑跑兒,再買一些,大年夜放掛鞭,吃飯發呆,然后跟姨姥小姨那邊吃頓飯,順便吵幾架,合適了可能還能打一架,過年就這麼過了。
今年就沒這麼復雜了,家里這個況,本不需要過年。
初一去給老媽買了條圍巾,不知道為什麼,他本來想找到以前那一家店,但年代有些久遠,那一片都已經拆了。
老媽的圍巾,姥姥的兩條煙,姥爺一頂厚呢帽子,東西都不貴,但這是他打從被老媽退掉當年的那條圍巾之后,第一次給家里的人買禮。
他還從自己存的錢里拿了一千出來,包了個紅包,放在圍巾里。
吃完年夜飯,他把禮拎出來放到了桌上,一樣樣拿了出來。
“這是給,我姥姥的,”他拿出煙,“以后,點兒。”
“那你還給我買煙?”姥姥嘖了一聲,把煙拿過去看了看,又嘖了一聲,“有錢了呢,上你姥這兒顯擺來了。”
“小賣部買的,”初一看著他,“你退,掉換錢唄。”
還沒等他把帽子拿出來,姥爺已經自己手到袋子里拿了:“這帽子還行,不過沒我現在這個好,現在的東西就是不行,我這帽子戴了十多年了,也沒壞。”
“那你別要,還給他。”老媽說。
初一把裝著圍巾的盒子放到老媽面前:“新年,快樂。”
老媽看了他一眼,打開了盒子,看到里面的圍巾的時候皺了皺眉,盯了一會兒才拿了出來,看到圍巾下面的紅包的時候,嘆了口氣。
禮送完了。
除了老爸的那一份。
初一沒再說話,拿了遙控,打開了電視,對著春晚開始發呆。
“點啊——”晏航沖崔逸喊了一嗓子,他挑著一掛鞭站在山邊,等著那頭的崔逸點。
小區業在山邊給業主清了一塊空地出來讓大家集中放鞭炮,這會兒四周的鞭炮都點著了,就他倆還在這兒杵著。
“這個引信有點兒短啊——”崔逸喊著回答,打著了打火機研究著,“我給它弄長點兒——”
“老崔!”晏航有些無奈,“我真沒發現你膽兒這麼小——”
“這謹慎——萬一崩著我了呢——”崔逸喊。
“我來!”晏航把挑著鞭的桿子放到了地上,走了過去,沖著崔逸的耳邊喊,“你去挑著!”
崔逸過去把桿子挑了起來。
其實放地上就行,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區的人,都舉著桿子,大概算是小區文化?
晏航看了看引信,的確是有點兒短,用打火機點估計會炸手,他了煙出來點上了,再拿著煙頭往引信上一。
這個引信不短,還燒得特別快,大大超出了晏航的預料,看到閃出的火花的時候,他趕把鞭炮往旁邊一甩。
但沒注意方向,是往崔逸那邊甩的。
鞭炮炸起來的同時,崔逸跳了一下,轉扛著桿子就跑。
晏航愣了愣,沒忍住樂出了聲,蹲地上看著崔逸笑得都快站不起來了。
崔逸跑了十多米之后才想起來把桿子扔到了地上,跑回來對著他屁一腳踢了過來:“小屁玩意兒!你是不是故意的!”
“崔律師,”晏航笑得不行,“你今兒可真讓我開眼了,老爺們兒怕炮怕這樣的我就見過你這一個。”
“走!”崔逸拎著他服,“回去吃飯。”
年夜飯在崔逸家吃,就他倆,沒有別人。
晏航開了個單子,崔逸按著要求把材料都買齊了,他花了兩個小時做了一桌菜。
很久沒費這麼大勁做菜了,以前過年,他跟老爸都是去飯店吃,熱鬧些,有過年的氣氛。
今年他還琢磨著自己一個人該怎麼過年,要不要跟領班申請一下三十兒的班,沒想到崔逸居然會是一個人。
跟老爸一樣是孤兒?
還是家太遠了回不去?
或者是跟家里鬧翻了?
他并沒有問,他已經習慣了什麼都不問。
“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回過家了,”崔逸拿起酒杯,“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不是一個人過年。”
晏航跟他了杯。
“謝謝。”崔逸說。
“不客氣。”晏航喝了一口酒。
崔逸跟老爸習慣一樣,過年一桌大菜,喝二鍋頭。
吃完飯崔逸往沙發上一坐,沖他招了招手:“來,給我磕個頭。”
“這種便宜就別占了吧?”晏航過去坐在了他邊。
崔逸笑了起來,從兜里拿出兩個紅包,遞了一個給他:“這個是我給你的歲錢。”
“謝謝叔,”晏航接了過來,“崔叔新年快樂。”
“這個是你爸給你的,”崔逸把另一個紅包也遞了過來,“讓我一直給到你22歲。”
晏航愣了愣,半天才把紅包接了過來,眼睛猛地有些發酸。
“按上完大學畢業工作的節奏,你22歲才算上班,到時我就不給你歲錢了。”這話是老爸什麼時候說的,晏航都有些記不清了。
崔逸和老爸的紅包他都沒有拆,陪崔逸看完春晚回到自己住之后,他把紅包到了枕頭下面。
已經過了0點,外面本來就不算太集的鞭炮聲慢慢低了下去。
晏航站在臺上,看著外面被淡淡煙霧裹著的山。
又過了一年了啊。
真是永生難忘的一年。
他點了煙,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看著夜空出神,手指在腳踝的小石頭上輕輕著,順便了上面的繩子,檢查了一下有沒有磨損。
不過初一挑的這個繩子跟他人一樣,特別皮實,除了有點兒起,一切完好。
初一啊。
晏航把架到臺沿兒上,看著小石頭。
初一這會兒在干什麼呢?
小李燒烤。
初一趴在床上,過年這幾天拳館不營業,他既不用去學校,也不用去拳館,只好呆在家里。
外面都是鞭炮聲,響一片特別熱鬧。
只有他家,今年連鞭炮都沒買。
小李燒烤。
這是他找的第幾個城市他已經不記得了,總之手邊的線圈本上,除去他隨手寫下的那些話之外,就全是全國各地的小李燒烤們。
晏航到底在哪里呢?
是在下一個小李燒烤里,還是在線圈本上的那些小李燒烤里?
晏航在哪里呀,晏航在哪里,晏航就在那小李燒烤里……
初一腦子里跟卡了帶似的一直唱著。
這是今天的第六個小李燒烤。
初一輕輕嘆了口氣,點進了這家小李燒烤的照片。
一堆燒烤。
各種,各種菜,各種海鮮……
然后是一個刷著紅漆的門臉兒,門臉兒上寫著四個黑字,小李燒烤。
初一看了一眼,手猛地抖了一下。
晏航就在那,小李燒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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