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八卦熱度稍微下降了一些。
姜晴遇覺得,唐宵總算有反駁的行了。但這幾天下來,發現他似乎也跟拉開了距離,沒再抄的作業,也沒再讓幫忙買水了。以前他偶爾還會跟常風、胡一駿他們一起吃飯,現在一放學連人影都看不到。
連許棧都察覺到有點不太對勁。
午休時間,兩個人溜出去買茶。
店里人很多,排了很長的號,許棧就站在后邊跟姜晴遇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你跟唐宵怎麼回事啊?我不是說吧上那些啊,就是覺得你們倆最近都有點不太對勁兒。”
姜晴遇低頭了手上的集點卡,也有些無奈:“我也不知道。”
“雖然說我一直都怕唐宵的,但是現在想想,人家好像也沒真的做什麼事,而且常風一天二十四小時吹捧他老大的彩虹屁,我現在甚至都有點要相信了。”
“相信什麼?”
“相信他是個好人呀!”
姜晴遇笑了下:“他本來就不壞啊。”
“還替他說話呢?”許棧笑嘻嘻地捅了捅姜晴遇的胳膊,“那你們這兩天跟冷戰似的,我看著你們倆也不太像是在意流言蜚語的人吧,那些話聽聽就算啦!”
姜晴遇胡地“嗯”了一聲,腦子里卻把這幾天的事都過了一遍,也不知道唐宵在生什麼氣?
因為非要讓他否認這些七八糟的傳言?
還是——
想到那天晚上最后一次跟他說話的場景。
“那你喜歡我?”
“不喜歡。”
好像從那天起,兩個人就再沒說過話了。
“您好?”柜員小姐姐又喊了一遍。
許棧了姜晴遇的手肘:“想什麼呢?問你要喝什麼?”
姜晴遇回過神來,“啊”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地了鼻子:“不好意思,我要一杯四季瑪奇朵。”
“等一下!”比了兩手指,又補上一句,“要兩杯。”
“哎!”許棧忙著去拉,“我已經點過了。”
“不是給你的,”姜晴遇笑了笑,沖柜員小姐姐示意要兩杯,然后站在旁邊等著,“拿去哄一個別扭的小朋友。”
“欸?”許棧莫名其妙,只不過手機響起來,也沒來得及多問,跑出去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沒一會兒,興沖沖地跑回來,一陣克制不住的土撥鼠尖后,才終于開口:“我!中大獎了!有生以來啊啊啊!”
姜晴遇:“你買彩票了?”
“什麼呀!”許棧嫌棄地睨了一眼,又很激地跟解釋起來,“我‘豆’今晚有見面會你知道吧?之前微博上不是有獎嗎?剛剛我朋友打電話說開獎了讓我去看看,結果我真的中了啊啊啊!這可是我了十幾年的‘豆’!場票,可以簽名握手的!比中彩票厲害多了好不好?”
激得手舞足蹈:“不行不行,我要從今天晚上開始三天不洗手,哦不,半個月不洗手,這可是要被我男神握過的手啊!我得把簽名照供起來!”
“哎,晴遇,你晚上陪我一起去好不好?”也不給姜晴遇拒絕的機會,晃著姜晴遇的手臂笑嘻嘻道,“反正老陳今天不在,翹掉晚自習,神不知鬼不覺,晚上你跟我回我家睡,明天一早我們再一起來學校怎麼樣?這可是萬年難得的一次機會啊!你不會拒絕我的對不對?就這麼說好了啊,晚自習我去你寢室換服,見男神必須噠!”
姜晴遇從柜臺接過做好的茶,看著許棧一臉興,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行,那你得答應我,這次之后,就老老實實學習,馬上也要期中考試了!”
“好好好!”許棧瘋狂地點頭。
兩個人往回走。
下午第一節是英語課。
唐宵打完球踩著上課鈴回來,常風很狗地給大佬遞紙巾,他也沒說話,順手接過來,低頭汗,另一只手習慣地進桌兜去拿水,到東西后,手上作微微一頓,皺了皺眉。
拿出來的是一杯茶。
隔著包裝都聞得到濃郁的香味。
甜膩膩的,只有孩子才會喜歡的東西。
而這個班里,敢這麼明正大地往他屜里送東西的生,只有一個。
他抬眼看向姜晴遇的座位,正好和過來的視線相,笑得眉眼彎彎。
他握著茶的手很小幅度地蜷了下,停頓一瞬,眼瞼微斂。
“老大,你那兒還有水沒?”
常風把籃球塞到桌兜里,又問許棧借了包紙巾,胡抹了把汗,扯著領散熱,腦袋上還是漉漉的,著氣:“胡一駿那個傻貨把我的水全喝了,也不知道給我留點兒……咦?”他向唐宵握在手里的茶,“老大你哪兒來的這個?”
唐宵收回視線,沒說話,把茶塞回桌兜里。
“老大你不喝給我啊!”常風從座位上起來,手就要去夠,腳下不小心勾到椅子,還被絆得往前踉蹌了兩下,了句口,“死了,我喝……”
話沒說完,就看見上一秒還把茶往桌兜里塞的人,又突然把它拿出來,很利索地往里面扎了吸管,吸了一大口,然后一臉冷漠地看著他,從桌兜里重新出一瓶礦泉水遞過來。
常風吞了吞口水。
有影從窗口經過。
常風瞥了一眼,了,默默地拎著那瓶礦泉水回了座位。
“好了,安靜了,同學們!”
英語老師站上講臺,敲了敲桌子開始準備上課。
剛畢業不久,在教學方面很有自己的見解,除了在意卷面績以外,平時上課也很注重培養學生們的口語表達能力,講完課文后還剩十來分鐘,于是提出同桌兩兩模擬對話練習。
教室里一陣躁,拉椅子和嬉鬧議論的聲音散開。
只有錢斌和唐宵沒。這是班里僅有的兩位獨桌,前者是因為想要一心研究學習,不愿意被人打擾,另一方面大家也都不太想跟這種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書呆子坐,實在太有力;后者則是因為校霸氣場,沒人敢湊上去。
但眼下如果要兩兩組合練習對話的話,也就只有他倆拼在一起了。
錢斌抱著書,悄咪咪地看了眼隔了條過道的大佬,在座位上猶猶豫豫,不知道要不要上前。
姜晴遇跟同桌的生做完一組對話,偏過頭看了眼唐宵的方向。他懶散地耷拉著腦袋,英語書都沒翻開過一頁。跟同桌低聲說了句話,然后弓著子悄悄溜到錢斌旁邊的座位上,跟他商量:“我跟你換好不好?你跟我同桌一組?”
錢斌瘋狂點頭。
側突然掀起一陣細微的風,帶了點悉的沐浴香味。
唐宵瞥到邊的人影,沒抬頭,但還是往旁邊移了一點,給騰出位置來,臉上卻沒什麼表。
姜晴遇沒計較,笑嘻嘻地指了指他桌兜里的茶,湊過去低聲音:“好喝嗎?”
他漫不經心地用余瞥了一眼,:“不怕被別人八卦了?”
姜晴遇一噎。
果然是在因為這件事生氣。
“唐宵,”轉頭悄咪咪地瞄了眼講臺上的英語老師,見老師正在低頭寫東西,這才把書豎起來,裝模作樣地擋住自己半張臉,決定跟他好好解釋一下,“其實我那天不是那個意思……”
唐宵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垂頭劃拉了兩下手機屏幕,沒等說完,倏地拉開椅子起,從后門走了。
姜晴遇還想再喊他,常風呼啦一下也從椅子上彈起來,跟著追了出去:“老大,等我啊!”
姜晴遇有些心堵,支著個腦袋,隔著窗戶看見外邊的人影從走廊上轉了個彎,消失不見。挫敗地了兩頰,輕輕吐了口氣。
真難哄啊,好歹聽把話說完嘛!
見面會在晚上八點半。
許棧提前很久就溜到姜晴遇的寢室換了服,興高采烈地趕去參加了見面會,一直到十一點從會場出來,整個人都還沉浸在這見過“豆”的興勁兒中,全程一直拉著姜晴遇念叨:“江洲太帥了,本人比鏡頭里還要好看一萬倍!”
“啊,我死了!崽崽啊媽媽你!”
“他簡直就是神仙啊,是我的命!他跟我握手的時候,我真的連心跳都停止了,我覺得我可以給他表演一個當場去世!”
“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賺錢娶江洲!”
……
不追星的姜晴遇對小迷妹的這種激并不是很能同,只是笑著應兩聲。后來發現,本不需要回應,許棧完全可以一個人絮絮叨叨自嗨。
剛剛散場,門口的出租車供不應求,兩個人等了好半天也沒能攔到車,最后還是打了網約車準備回去。
點開微信的時候,姜晴遇視線劃過最上邊空的對話框。
下午發給唐宵的消息到現在都沒收到回復。
也不知道他是在忙,還是看見了但是懶得回。
不死心地又發了一條過去,依舊沒有半點回應。倒是最近掛在微博熱門話題上的網約車遇害事件推送了最新進展,草草瞥了一眼,嘆了口氣,把手機丟回兜里。
車子一路疾馳,影落在車窗上迅速后退。
因著生鐘規律,姜晴遇靠著椅背,沒一會兒就起了睡意。
邊的許棧還在興地嘰嘰喳喳跟司機閑聊,駕駛座上穿著背心的花臂哥時不時過后視鏡往后看一眼,接著許棧的話,笑得卻是一臉氣:“明星有什麼好看的?無二兩,哥一拳能掄飛十個……腹啊?就他們那點腹?妹妹你不如來我的!”說著還抬手了背心,直接著上,出后背的大片文。
本著“可以侮辱自己,但絕不能詆毀豆”的神,許棧自然要跟花臂哥口水大戰十幾個回合。
花臂哥講起話來也不顧忌們還未年,兀自點了煙,了把方向盤,話題也越跑越偏,臉上的笑怎麼看怎麼別扭。
姜晴遇上車就開了導航,眼下已經是第三次聽到耳機里傳來偏離路線的提示。偏頭看向窗外,已經是完全陌生的街道,不知道是因為路燈年久失修還是本沒有路燈,外面一片漆黑,連建筑都看不太分明。再看看前邊滿是社會氣的司機,聯想到最近相繼料出來的網約車事件,姜晴遇的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
偏偏許棧是個沒心眼兒的,還梗著脖子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對方胡扯,毫沒有留意到姜晴遇的眼神暗示。
2
“您好,麻煩前邊路口放我們下來吧。”
姜晴遇瞥見前邊亮燈的24小時便利店,直接打斷兩個人的閑聊,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朋友來接了。”說完不聲地捅了捅許棧的手肘。
許棧明顯沒明白過來,轉過頭一臉茫然:“誰?”
哪有什麼誰,姜晴遇就是信口胡謅的,被許棧這麼突然一問,一噎。
司機也順勢吸了口煙,往后瞥了一眼角帶笑。
心里一,正猶豫要怎麼圓這個謊,手機很輕地振了一下,屏幕上彈出一條微信消息,只瞥到前半截:剛剛在洗澡。
抬頭對上許棧和司機看過來的視線,順口道:“唐宵。”
說完著頭皮點了語音通話過去,對方很快接通,沒等唐宵開口,報了個地名:“對,我現在在這兒,我剛讓司機在路口停,就是這個便利店這邊,你已經到了嗎?行,你等下,我馬上下車了。”
一口氣說完,直接掛斷電話,心跳怦怦怦跳得劇烈,卻強裝淡定地對著許棧隨口道:“唐宵已經到了,他剛好在附近的健房,說跟我們一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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