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生產年份——2013。
他們結婚的那一年。
就在這時,今年終于走到了零點。
只聽噼里啪啦的竹聲在0點這一刻肆意響起。
他們不約而同四個人一起走到臺上,仰頭看著被璀璨閃耀的煙花徹底占據的夜空。
在無盡的喧囂之中,蘇言悄悄在背后給自己的無名指重新戴上了五年前那枚翡翠戒指,然后安靜地牽住了夏庭晚的手。
夏庭晚扭過頭,他們對視的時候,像是空中的煙火落了下來,在彼此的眼中不衰地閃爍著。
這一年的最后一夜,結束得平和而又溫馨。
他們都有一種奇妙的預——
明年一定會更好。
賀時番外·癮(上)
《賀時番外·癮》
清晨,賀言西開車從市區辦完事返回墨爾本的郊區。
細雨綿綿中,有一頭小鹿高高地揚起脖頸,正在邁步橫穿公路,賀言西踩了剎車耐心地等待著,這景在澳洲并不見。
野生的小鹿并不怕人,扭過頭隔著被雨刷拭得干凈的車前窗好奇地打量了一會兒賀言西。
賀言西在車里自言自語地打招呼:“嘿,你好啊,小家伙。”
小鹿晃了晃耳朵,很快對賀言西喪失了興趣,輕盈地蹦跳著到了公路的另一頭,然后消失在一旁的森林之中。
賀言西出神地看了一眼泥濘土地上留下的那一串花瓣似的蹄子印,再次發了汽車。
回到家之后,賀言西對著空無一人的大廳說:“渺渺,我回來了。”
他一邊走,一邊輕地喚道:“你在哪兒?”
無人回答他。
可是賀言西并不著急,從走廊走過去,一間間地把每一間房門都推了開來,像是在一個不存在的靈。
直到推開二樓的書房時,才終于找著了時渺。
他整個人藏在米白飄起的窗簾后,在地毯上蜷一小團,把頭靠在窗玻璃上安靜地著窗外。
賀言西步伐很輕地走過去,從背后摟住時渺纖細的背脊。
“你看,下雨了——”
時渺扭過頭,在他懷里很小聲地說。
“我知道。”
賀言西把時渺橫抱起來,往外走去。
時渺乖乖地把頭靠在賀言西口。
他很輕,輕得不像是一個年男子,倒像是一只從外面撿來的貓。
賀言西記得**視頻的事發后,他去醫院接時渺,男孩完全失去了昔日的風采,整個人都瘦得了相,兩頰凹陷下去,鎖骨突兀地支棱在寬大的病號服下面,用那雙漆黑的眼睛無神地著他。
賀言西的心都碎了。
賀言西抱著時渺走到寬敞的主臥浴室里,然后把他放在化妝鏡前的皮椅上。
時渺把手放在膝蓋上坐好,仰起頭看著賀言西。
賀言西伏下,把時渺已經長長的劉海到兩邊別到耳后,溫地說:“等我一下。”
時渺點了點頭。
賀言西轉出去拿了剛剛在外面買好的理發剪刀回來,站到時渺面前時,握著剪刀的手不由忐忑地頓住了。
“怎麼啦?”時渺開口問道。
賀言西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怕給你剪得難看了。”
時渺忍不住笑了:“難看也沒事,反正只有你看得到。”
他說到這兒,笑著笑著,眼睛里忽然又霧似的浮起了淺淺的憂郁,小心翼翼地道:“賀哥,你不會嫌我難看的吧。”
“不會。”賀言西低頭吻了一下時渺的額頭。
他帶時渺離開國已經兩個多星期了,時渺不肯出門,也不肯見人,連賀言西預約的心理醫生都不得不暫且緩一緩,理發自然也不得不自己來。
賀言西甚至把整棟房子的纖網都給掐了,因為怕時渺不小心搜到和那件事相關的新聞。
剛到澳洲住下的時候,時渺總是憂慮不安。
賀言西一要出門,他就害怕得抓著賀言西的手,一遍遍地追問:“賀哥,你會回來嗎?你什麼時候回來。”
賀言西得耐心哄他鎮定下來,出門之后每半個小時就給時渺打一次電話。
但即使是這樣,剛開始的那幾天,每次賀言西從外面回來時,都會看到時渺像只神經質的小狗似的,守在大門邊地等著他。
因此賀言西不得不開始趁時渺早上還沒起來時,就快速出門把一天的采買和其他事項辦好,盡量不讓時渺待一個人在家待太久。
其實這并不是賀言西所悉的時渺。
賀言西認識的那個時渺是高傲的、冷冽的,除了在被自病態的支配的時候,似乎很有東西能徹底擊潰這個男孩子。
哪怕是他們最終分手的那一天,賀言西記得自己說:“分手吧,真的沒意思,我無論如何也滿足不了你,太累了,我折騰不起。”
時渺用那雙漆黑的眼睛著他,眼神像是小一樣,倔強又帶著一點懵懂,輕聲道:“賀哥,可是你說過……你能忍我的。”
“我反悔了。”賀言西干凈利落地說。
時渺聽了垂下眼睛不再說話,睫抖了一下,似乎有一滴淚水悄無聲息地掉進了咖啡杯中。
但也僅僅只是那樣而已,時渺之后站起就這樣掉頭離開了。
時渺的后腦勺上有一個淺淺的發旋,發在燈下閃著的澤。
賀言西用手指進發之間理出一撮,有些笨拙地開始分層修剪。
時渺的發而細,所以一直都不太好做造型,但是起來卻很舒服,像是小的胎,綿綿的。
被剪下來的發一縷一縷地飄下去,煙霧一樣輕薄。
賀言西繞到時渺面前,起一縷劉海,用帶著鋸齒的剪刀修整著尾端。
時渺很乖巧地安靜坐著任他擺弄,一直到賀言西剪完,把他的臉蛋托起來仔細地端詳著。
賀言西看著時渺的臉,深吸了口氣。
時渺的五致得近乎凌厲,鼻尖、下、眼角,每一的線條收尾都又尖又。
一對端秀的眉略略向上飄,漆黑的眼睛在白瓷似的上顯得格外清冷矚目。
賀言西記得第一次在《天命》的片場遙遙看著時渺,大概是因為不可一世的貌,時渺雖然是新人,可卻對誰都有種孤傲難以親近的氣質。他有點潔癖,與人握了手之后,助理過了一會兒就會從背后悄悄遞巾過來讓他手。
“賀哥,難看嗎?”時渺忽然開口問。
賀言西從思緒里醒過來,搖了搖頭說:“怎麼會。”
時渺又笑了一下。
他應該是狀況好了些,表也比之前多了。
賀言西剛把他帶回邊的那幾天,還以為他的時渺再也不會笑了。
賀言西松開手,說道:“服上都是頭發,干脆了洗個澡吧。”
時渺點了點頭,站起把上的白T恤了下來,低頭用手指把散落的發往下掃。
燈下,他的瘦得厲害,一就能約看見下面的肋骨。
他的左口刺著很特別的刺青。
那是一只姿態拔的青鶴,還在瀟灑地展著翅,鶴的眼睛是時渺的淺首。
時渺的白皙,深的刺青印在的部位,帶著一種很邪的勾人勁兒。
賀言西一時控制不住,手著了上去。
時渺不由自主地抖起來,他抬起頭看著賀言西,眼神里含了一潤,怯怯地搖了搖頭,可是卻不由自主迎了上來。
賀言西的手指在敏小的首上狠狠地,覺嚨深有種奇異的。
他有些咬牙切齒地想起,他第一次看到這青鶴刺青時,竟然是在那個視頻里——
他到沒有來由的一陣惱怒,下手也不由暴起來。
時渺低低地嗚咽了一聲,無助地抱住他的手臂。
他悉時渺的——那麼的敏,幾乎稍一,就會癱得任人擺布。
他們往的時候,時渺在他的床上是那麼的可又可恨,半點沒有在外時冷傲、拒人之外的模樣。
他時常得耗盡全力去疼時渺,哪怕累得筋疲力盡,時渺也無法獲得全然的滿足,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趴到他上來,淚汪汪求著歡“再來一次好不好,我還想要……賀哥。”
賀言西的手下意識地想下去,隔著薄薄的睡,果然到了時渺已經起了反應的部位。
他并不到毫意外,藏在時渺里的病癥使他幾乎可以無時無刻被擺弄控。
可是這一次卻不同,似乎是賀言西的作驚醒了時渺。
他臉上泛起的淺淺紅在那一瞬間突然褪去,漆黑的雙眼里一下子涌上了濃濃的恐懼,他低頭把賀言西的手推開,看著自己的,忽然神里浮起了濃重的厭惡。
時渺狠狠地用右手給了自己一掌。
他打得太用力,白皙的臉上瞬間就留下了五道紅痕。
賀言西愣住了,剛想要手去抓,卻被來得及制止時渺。
時渺又反手給了自己另一半邊臉同樣力道的一掌。
他痛得眼里含了淚,低下頭,抖著說:“對不起。”
“別這樣……”賀言西從嚨里發出一聲痛苦的低,他死死地抱時渺抖著的:“渺渺,別這樣,沒事的啊……乖。”
懷里的男孩像被打碎的花瓶,雖然被他用膠水勉強一片片重新粘回去,卻仍然隨時都會崩潰。
“對不起。”時渺使勁地搖頭,像是對自己訓誡一般,一遍遍地重復著:“我不敢了,我能控制住自己,我再也不這樣了,賀哥。對不起。”
賀時番外·癮(下)
賀言西一直地抱住時渺,無論時渺如何掙扎都沒有放開,一直到男孩鎮定下來,抖著靠在了他的懷里,輕輕地息著。
“渺渺。”賀言西著時渺的發,嘆息一般低聲道:“別再怪自己了,好不好?”
我很心疼。
他的后半句憋在了口沒有說出口,或許是覺得說了也嫌沒用。
時渺出事之后他總是在暗中責怪自己,那時候……如果他再堅持一下、再忍耐一次,之后的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可是人生最殘忍的事,就是從來沒有如果。
賀言西在廚房煎牛排的時候,時渺就抱著膝蓋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出神地著外面細的雨灑在院子里。
時渺一直都喜歡雨。
賀言西記得他說過,覺得雨后的世界特別潔凈,看著看著就像是自己也清爽了起來。
時渺對潔凈的事很著迷。
他有一點潔癖,所以總是把自己打理得漂漂亮亮,夏天時要一天洗兩次澡,指甲修得圓潤整齊,上帶著一點清冷的淡香,和周圍人始終保持著一點疏離的距離。
賀言西總親昵地時渺——渺渺、渺渺。像喚著一只小貓。
熱時,時渺在他心里就是只驕矜的小白貓,總喜歡把得干干凈凈的,不那麼容易親人,可是卻特別讓他迷。
但后來也同樣是他,冷冷地對著時渺說:什麼潔癖都是假的,結果還不是一犯病就什麼也不管了,誰來干你都行。可我現在倒嫌你臟了。
時渺那時慘白著一張臉不說話,也不敢抬頭看他,手指擰在一起,用力得皮都發白了。
那些記憶讓賀言西到有些煎熬。
他努力不再去想,而是把煎到把七分的牛排盛出來,然后從烤箱里拿出烤好的玉米,又夾了幾塊清水煮的西藍花和牛排玉米一起裝盤,淋上了熱氣騰騰的黑胡椒醬。
時渺循著香味湊了過來,接過賀言西遞過來的盤子時,眼神都比之前亮了一些。
或許是食的香氣重新喚起了一他的活力,他似乎是回憶起了過去,神浮現出了一約的懷念,輕聲說:“賀哥,我好久沒吃你做的牛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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