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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荒記》第四章 新仇舊恨

 此刻礁石群中星羅棋布,停泊了近百艘小型柚木潛船,每艘船上都坐了五名大漢,全副武裝,神凝重,一邊張地眺急速近的水族艦隊,一邊焦急地苦苦等待著。瞧見從天而降的蚩尤,頓時發出一片歡呼。

 蚩尤騎鳥沖落礁石,高聲道:“全軍圓艙下潛,等水妖艦隊距離貝闐嶼不到二里時,再發進攻。”

 群雄轟然應諾,紛紛圓艙下潛,有條不紊地在礁石群中搖槳穿行,朝著敵艦駛去。海上波濤洶涌,可見百氣管高出水面,越去越遠。

 這些小型潛水戰船是蚩尤據蜃樓城的規制所建,雖然單一而論,遠不能和艨艟巨艦的戰斗力相比,但勝在靈活小巧,匿無形。藏在海底,可以用諸多辦法破壞敵艦;亦可聚可散,神不知鬼不覺地登上敵船,出奇制勝。即便被敵艦識破,也能迅疾逃回這片群狼礁,遇到漲,還能敵深,讓它們自行撞個七零八落。

 尤其眼下水妖戰艦的火炮威力強猛,原有的湯谷艦隊難以正面抗衡,就只能冀于這些幽靈般的小型潛水船了。

 蚩尤心澎湃,騎鳥沖天飛起,正想趕往島西港口看看究竟,閃電一亮,突然瞧見貝闐嶼的石崖頂上站了一個人,昂然負手而立,紫黑長袍獵獵鼓舞。黑木面后,一雙眸子湛湛生

 “轟隆!”雷聲滾滾,仿佛激奏于心。

 蚩尤腦中轟然,熱如驚濤駭浪般地急卷翻騰,手上青筋暴起。霎時間,悲怒、仇恨、狂喜、殺機……如烈火般地在心底熊熊焚燒,大喝一聲,苗刀碧沖天綻,駕鳥向著那人電沖而去。

 波濤洶涌,暴雨如箭攢

 那九爪章魚碧眼幽然,怪異低吼,角飛卷,隨時撲。龍族與白水宮仇隙頗深,眼見是他,無不驚怒喝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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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爺孤傲乖僻,即便在水族之中亦不合群。蓋因此故,未被列“水族十仙”,但其修為之高,實不下于十仙中任何一人。四年前被科汗淮的斷浪氣旋斬殺得大敗之后,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音信全無。以他偏狹冷、睚眥必報的個,這些年必是藏在某苦行修煉,今夜突然出現在這東海之上,用意自是不言而喻。

 科汗淮卻似殊無驚訝之意,微微一笑,道:“海兄真氣浩然斂,‘水鬼靈仆’不復隨,看來這四年之中已經悟道正修,練就‘白水真訣’,可喜可賀。”

 海爺冷冰冰地道:“白水宮數百年所傳的春水劍,尚不敵龍牙侯隨心所創的斷浪刀,即便練了‘白水真訣’,又有何喜可賀?‘心不正則氣不純,惟有屏除心中邪念,才能練就浩然正氣。’多謝龍牙侯明言指點,海某才能斬斷心魔,胎換骨。”

 龍神對這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水妖極是厭憎,大戰在即,更無心與他羅嗦,瞇起碧眼,格格笑道:“哦?這麼說來,你今日來此,倒是知恩圖報了?”凝神聚氣,只待他稍有異,便立時發難。

 海爺蒼白的臉上涌起奇異的桃紅之,一字字道:“龍牙侯再造之恩、斷臂之仇,沒齒難忘。海某今日到此,便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頓了頓,冷冷地盯著科汗淮,道:“今日之戰,我水師傾巢盡出,又得火族三百尊紫火神炮相助,威力之猛,遠非龍族所能抵擋。一旦兩軍相距五里以,雷火齊鳴,縱然是銅鐵也必。閣下若想保全命,速速后撤,退回龍宮。”

 龍族眾將紛紛抓起千里鏡凝神遠眺,閃電飛舞,天海陡亮,果然依稀瞧見水妖當先的三十余艘巨艦舷側安有幾門銅炮。略一數去,至有兩百尊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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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雄大凜,將信將疑,哥瀾椎“呸”了一聲,大聲道:“陛下,這水鬼會有那麼好心,給咱們來報信麼?火族紫火神炮威力再猛,也只有百步之遙,別聽他胡吹唬人!”

 龍族群雄轟然應是,紛紛道:“他孫子的,等咱們和水妖相距一里時,先下手為強,看看究竟是他們的火炮打得遠,還是咱們的‘火龍弩’威力強猛!”

 海爺聽若罔聞,目始終不曾離開科汗淮,兀自冷冷道:“言盡于此,聽或不聽悉從尊便。大恩已謝,大仇未報,閣下項上人頭,只能由我海某來取,自珍重!”

 話音方落,九爪章魚嗚鳴怒吼,角飛揚,重重砸落海面,掀起驚天巨浪,轉瞬消失在洶涌波濤之中。

 龍神斜睨科汗淮一眼,笑道:“科大哥,人家是專門來給你這位恩人報信的,聽不聽、怎麼辦,全由你做主。”

 科汗淮微微一笑,道:“海爺此人雖然偏狹好斗,但生自負傲慢,不恥于謀算計。我相信他說的當是實。這幾個月來,水族大軍在東海忍不發,想必就是等待這三百尊火炮。若非有必勝把握,今夜他們也不至傾巢而出,畢全功于一役。”

 龍族群雄對他頗為信服,聽他這般說,登時安靜了下來。

 當是時,號角激越,鼓聲洶洶,水族艦隊四面八方越迫越近,眼看已不過七八里之距。小小曲之后,那漫天兇禽、萬千海又隨著蒼龍角節奏,再度發起瘋狂猛攻。

 群雄大凜,歸鹿山沉聲道:“科大俠對水妖行軍戰略了如指掌,不知眼下當進當退?有何良策?”

 科汗淮稍一沉,將適才所謀定的計劃一一道來:“當務之急,是反客為主,打他們的全盤部署。既然水族使群圍攻龍神,想令我們群龍無首,不戰自潰,我們便出其不意,搶在他們開炮之前,將群引往敵艦,然后再乘將水族吹角之人拿下,以其人之道還制其,攪他個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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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鹿山面微變,道:“科大俠言下之意,是想讓陛下孤涉險,將眾引回敵陣?此事萬萬不可!”

 眾將紛紛附應,都覺太過危險。

 龍神格格笑道:“不,焉得虎子?眾卿放心,我只前往,反倒無所顧慮。莫說這些水妖,就算燭老妖親臨,又能奈我何?”

 “科某怎會讓龍神陛下孤涉險?自會寸步不離左右。”科汗淮微微一笑,淡然道,“只要列位各司其職,沉舟潛行,避開炮火,到了敵艦下方,龍神便可解開青龍封印,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此言一出,龍神登時心花怒放,容煥發,轉嫣然笑道:“各位兒郎,你們全都聽見啦?收帆,閉艙。列陣下潛,向前進發!”

 圣旨既出,眾將雖然兀自揣揣不安,但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當下號角長吹,傳令次第呼應,各艦群雄一邊力與兇激斗,一邊各就其位,拉繩索,將眾帆布徐徐收起。

 接著,船微微一震,甲板上打開數十個圓,排列有序的巨木從中緩緩升出,兩側船舷也徐徐出側板,準備合艙閉攏,下潛水中。

 電閃雷鳴,風狂浪猛,龍神心中卻是說不出的甜喜悅,縱聲長嘯,翩然沖天飛舞,和科汗淮一齊朝水妖艦隊掠去。

 蒼龍角聲陡然折轉,凄獰高越,萬千兇禽海果然咆哮著追隨二人而去,仿佛滾滾烏云,著滔滔海浪,越去越遠。

 百里之遙,萬丈高空之上,云海翻騰,狂風怒號,扶桑巨葉沙沙怒舞,被公孫嬰侯這般輕飄飄地隔空一掌,拓拔野竟踉蹌飛出十余步,方才勉強凌空穩住形,心中大凜,方知此人真氣之強猛,竟猶在雙頭老祖之上!難怪姑仙子竟會其所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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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不知公孫嬰侯心中的驚異更勝于他。

 這一掌“覆雨翻云”結合水、土、火三屬真氣,看似飄然無力,實則力勢萬鈞,縱是尋常仙級高手,捱上一記,即便不經脈俱斷,也要臟腑迸裂,重傷噴。豈料這小子竟只跌退了十余步,連氣也不帶多

 他心中雖驚怒駭異,臉上卻毫不,馭龍盤旋,嘿然笑道:“聽說拓拔太子五德之,神帝親傳,蟠桃會上震死雙頭老祖,獨戰五大鬼王,就連復出的黑帝也被閣下殺得大敗……我還以為有如何神通,原來不過爾爾。嘿嘿,真不知我的雨師妹子到底看上了你哪一點?”

 聽他說那“雨師妹子”四字,拓拔野心中登時酸溜溜地一陣刺疼,怒火高竄,縱聲大笑道:“原來你是為了雨師姐姐來的。我原以為公孫嬰侯位列大荒十神,算得上一個人,想不到不過是個卑劣無恥、毒猥瑣的小人。嘿嘿,也難怪雨師姐姐毫不將你放在心上了。”

 公孫嬰侯囂狂偏狹,自命風流,當年勾引雨師妾,一則是為了借此辱水族,二則不過是為了滿足虛榮心,一旦得手,立即棄之若履,談不上半點意。但方才見對拓拔野忠貞不渝,死猶不懼,立即又激起了虛榮好勝之心,想方設法也要將從仇敵手中重新奪回來,才解心頭之恨。

 被拓拔野這般一激,更是妒怒如狂,哈哈大笑道:“拓拔太子此言差矣。雨師妾不過是我玩兒剩的殘花敗柳,有人要揀若至寶,原也由得他去,可惜那人偏偏不能是你!”

 右手抓起一個乾坤袋,輕輕一抖,一個霞紅裳的子頓時從中滾落,綿綿地橫在那黑龍脊背上,彈不得。紅發如火,勝雪,秋水雙眸癡癡地凝視著拓拔野,角微笑,說不出的溫

 拓拔野腦中“嗡”的一響,全似已凝結,又驚又怒,半晌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喝道:“你若敢傷,我便碎骨,死無葬之地!”

 姬雅與空桑仙子亦陡然大凜,姑仙子尚未困,龍又為其所制,投鼠忌,要想對付這狂人可就難上加難了。

 眼見他們臉齊變,公孫嬰侯心下大快,故意將雨師妾拉懷里,手指輕輕地的脖頸,哈哈笑道:“你放心,我向來憐香惜玉,最是念舊,又怎舍得傷分毫?”

 太烏嗷嗷怒鳴,振翅沖,拓拔野強忍怒火,駕鳥盤旋,冷冷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公孫嬰侯嘿嘿一笑,道:“十六年來,我被神農老賊困在地底,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好不容易重見天日,誰想那老賊竟早已化了一尊石頭。正當我以為此生難報大仇、悲痛絕之時,卻聽說老賊臨死之前,竟收了一個弟子。好巧不巧,他的這位弟子居然在蟠桃會上打敗了我的舅舅紀,害得他老人家功敗垂,魂飛魄散。更巧的是,他的弟子竟然要娶我十六年前的人為妻了,還和殺了我兄弟的小妖了莫逆至……”

 臉一沉,灼灼地凝注著拓拔野,森然道:“拓拔小子,若換了你是我,你說我到底想要怎樣?”

 空桑仙子嫣然一笑,淡淡道:“怨有頭,債有主。公孫嬰侯,你與神農的恩仇,又何必牽扯到拓拔太子這些后輩的頭上?若想報仇,便來找我好啦。”

 公孫嬰侯微微一怔,對這白發人殊無印象,皺眉道:“你是誰?”

 拓拔野一凜,道:“前輩……”正待阻止,空桑仙子業已搖頭道:“你既對神農恨之骨,竟不知道他當年曾經為了木族圣,險些連神帝也作不了麼?放了這兩個孩子,你和神農的仇怨,就由你我來了斷罷。”

 “空桑仙子?”公孫嬰侯眼中閃過驚異狂喜之,仰頭哈哈大笑道:“蒼天有眼,竟將這些人全都送到我面前來啦!新仇舊恨,今夜終可一并了斷!”

 突然頓住笑聲,冰冷的目地從眾人臉上徐徐掃過,殺氣凌烈,微笑道:“拓拔小子,你究竟何德何能,竟有這麼多人舍命陪你?不過瞧在空桑仙子甘愿一命換一命的份兒上,我就大發慈悲,給你一個選擇……”

 頓了頓,一字字地道:“姑仙子與雨師妾,你究竟想救哪一個?”手指一收,地扣在雨師妾的脖子上。幾在同一瞬間,姑仙子低一聲,上的地火蠶齊齊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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