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翡狐疑道：“你那窗戶都沒打開，怎麼看外頭。”

顧玄都沉默片刻，平靜道：“外面風大，開了窗，你容易著涼，我隔著窗戶也能看的。”

林如翡：“當真？”

顧玄都道：“當真。”

林如翡真的信了。他起熱水慢慢的掉了自己上的粘，才發現自己肩膀上多出了一塊夸張的青紫痕跡，仔細想了想，大約是被那蛟龍噴出來的一條魚打的，當時就覺得疼，沒想到還真的嚴重。他生的白，又容易留下痕跡，隨隨便便磕一下，便是一片青紫，好久都消不下去。這會兒肩頭上這麼大一片青紫還好沒被兩個侍看去，不然們那死腦筋，怕不是真提著劍找那蛟龍拼命去了。

正在這麼想著，后卻傳來了顧玄都悶悶的聲音：“怎麼青了這麼多。”

“好像被那魚砸了一下。”林如翡回道，“倒也不是很疼，只是看著夸張罷了。”

“不疼？”顧玄都顯然不信。

“不疼……嘶……前輩你別啊。”林如翡被顧玄都的手指的打了個哆嗦。

顧玄都咬牙切齒：“你還說不疼？”

“真的沒多疼。”林如翡忙道，“別……別就好。”

顧玄都罵道：“那蠢貨真是欠揍——”

林如翡心想那蛟龍是傻乎乎的。

上的龍涎在清水的洗滌下總算是清理干凈了，林如翡卻覺得有些疲力盡，他從浴桶里出來后，換上睡倒在塌上，連頭發都來不及干，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可能是因為肩膀有些疼，睡著了，都是微蹙著眉頭。

顧玄都坐在他的側，看著林如翡的睡，神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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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龍得了封正，順著滄瀾江一路往下，游過了信州朝著更遠的地方去了。它心中正在高興自己的胎換骨，卻忽的到了什麼，猛地頓住游曳的影。

此時剛至清晨，太從水平線下緩緩升起，在水面上灑下金的，這景極，波粼粼的水面上仿佛浮起一層薄薄的金沙，水霧蒸騰而起，又為其染上幾分朦朧。可這樣的景，蛟龍卻無心，它的神張起來，吐出的氣息也重了許多。

果然，不到一息的功夫，水面上一抹紅飄然而至，如此的，卻夾雜著狂暴的劍意。

蛟龍面驚恐，俯下潛，卻太晚了些，水上之人已經拔劍，猛地揮下。磅礴的劍意直接擊穿了湖水，直奔蛟龍而來。

蛟龍知道自己是躲不開的，于是干脆不躲了，立在原地，里發出一聲低沉的龍，這龍聲中，含著些委屈的味道：怎麼又來了——我沒做什麼吧——你咋這樣欺負龍咧。

揮劍之人冷笑出聲：“你吐出的那條魚差點沒把他肩膀砸廢了。”

蛟龍啞然。

他繼續道：“肩上青了大半，還有你的那一口。”說到這里，他又是來了怒氣，咬牙切齒的揮下了第二劍，“要是讓他染上風寒——”

蛟龍呆呆的立在水中，覺自己頭顱上，似有什麼東西搖搖墜，一低頭，才發現僅剩下的角，再次遭了秧，被連削斷，直直的落了湖底之。蛟龍發出凄慘的悲鳴——雖然這角的用不大，但好歹也是門面，本來就只剩下一了，現在居然一也不給他留下，待他化了龍，待他化了龍——

“待你化了龍又如何？”持劍之人笑的溫，可惜說出來的話，卻讓可憐的蛟龍又了脖子，“也對，龍角可比蛟角值錢多了，是大補之，能藥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蛟龍的錯覺，說到大補這兩個字的時候，水上那人似乎停滯了片刻，仿佛在認真的思考什麼……

“或許能補補他的？”小聲的嘟囔還是被蛟龍聽到了。

聽見這話的蛟龍哪兒敢再和他說別的，轉就竄了出去，帶起一陣激烈的水花，好在持劍之人也并未繼續追，而是唉聲嘆氣的搖了搖頭：“不過對他那先天不足之癥好像也用不大。”

既然如此，便算了吧。

持劍之人嘆氣，又了自己嗡鳴的短劍，道：“不急不急，日子還長。”好事多磨，慢慢來才好。

林如翡這一覺睡了許久，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熬過夜了，加上昨日那些意外，似乎有些撐不住。睡的雖然久，但夢境不斷，一會兒夢到自己還在船上飄，一會兒夢到那頭蛟龍又湊過來想再他幾口。

這條不講究的蛟龍，里臭兮兮的，這味道他聞了一晚上，都快把自己給聞吐了。洗了好一會兒，才將自己洗干凈，可躺在床上，卻好像依舊能嗅到這味道。

林如翡蹙著眉頭在塌上翻來覆去的嘟囔，直到一雙冰涼的手到了他的額頭。

旁似有人在低聲說話：“不好，發熱了。”

林如翡想要睜開眼，卻覺得自己的眼皮好似被牢牢黏住了似得，怎麼都睜不開。掙扎了半晌，才勉強掀起了眼皮，依稀看見一襲紅的顧玄都。

“前輩。”林如翡迷迷糊糊的著。

“發熱了。”顧玄都道，“我去想法子將你侍喚來。”

林如翡無打采的輕輕嗯了聲，看見顧玄都出門去了，臨走前還恨恨的念了一句：“真不該讓它就這麼跑了，至再留下點……”

流？誰流了？林如翡頭昏腦漲，想不明白顧玄都在說些什麼。

沒一會兒，浮花玉蕊便匆匆的進了屋子，看見他燒的滿臉通紅，急忙取了藥扶起他喂下。

又要喝藥了，林如翡嗅著中藥苦的氣味皺起了臉。

浮花見狀連忙吩咐玉蕊去街邊買些梅子之類開胃的零，再順帶買幾碗清淡的粥和小菜回來。

喝了藥，林如翡又生出了些倦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睡就是一天，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渾無力的醒來。

睜開眼，看見顧玄都坐在窗邊。

下了幾日的雨終于停了，一片明的彩霞鋪在天際，云層繚繞，恍若仙境。顧玄都回頭，對他出一個淺淡的笑：“醒了？”

“醒了。”林如翡道。

“醒了便起來吃些東西吧。”顧玄都道，“我給你帶了些補的藥回來。”他說著不知從那里掏出一個穿著肚兜嘰嘰直喚的小娃娃，暴的的隨手甩到了面前的木桌上。

林如翡看著那小娃兒瞪圓眼睛：“吃人還能補啊？你從哪里搶來的小娃娃？”

顧玄都冷靜道：“沒事兒，我生的，能吃。”

林如翡：“啊？？？”這一天不見，你就孩子都有了？？可是就算是你生的，也不能這麼隨隨便便的吃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林如翡：你什麼時候有的孩子？

顧玄都：你們林家不是最講究奉子婚麼？

林如翡：…………

顧玄都：我就湊合湊合，勉強生了一個。

林如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