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笑了起來,說:“走吧,我們先找今晚要住的地方。你爸爸是不是說拜托了一個叔叔安排我們住宿?”
龐倩點點頭,又猛烈地搖起頭來:“不行的,我們就兩個人,要是被那個叔叔知道,他告訴我爸爸,我就死定了!”
顧銘夕想想也是,但是他們倆都沒有份證,怎麽住店啊。
他思考了一下,還是覺得住宿比較重要,龐倩打電話給那個叔叔,龐倩死活不答應:“我不要打,顧銘夕,之前是你說不要告訴我爸爸的。”
顧銘夕皺眉:“那你不聯係他,你爸爸不是照樣會知道,反而會更擔心?”
龐倩眼珠子一轉:“有了,我就給他打電話,說我們另外有同學的親戚幫我們安排住賓館了,所以就不去找他了!”
顧銘夕無語:“那你打發了他,我們晚上住哪?”
龐倩撓撓頭發,自作聰明地說:“隻要有錢,哪兒都能住吧。”
顧銘夕徹底被打敗。
龐倩真的在公用電話亭給龐水生的上海朋友打了電話,撒謊說自己四個同學已經找好了住的地方。打完後,又給家裏打了電話報平安,顧銘夕也著頭皮和李涵說,自己安全到了,一切都好。
掛下電話,顧銘夕抬頭看看火車站周圍,倒是有許多小旅館、招待所。
他知道這些地方很不安全,但又拗不過龐倩,正在這時,一個拿著賓館照片的中年人走過來招呼他們:“小弟小妹,住店嗎?有熱水,有電視,有空調。一個晚上80塊,要不要去看一下,看好了住,不好就送你們回來。”
對顧銘夕的殘疾視而不見,見兩個孩子愣愣的,幹脆去拉龐倩的手:“走啦走啦,天都要黑啦,有車送你們去的,很近的,就在旁邊。”
龐倩已經跟著走了,顧銘夕急得起來:“龐龐!站住!”
龐倩回頭看他,有點兒害怕,想要掙人的手,那人笑嘻嘻地鬆了手,說:“阿姨不是壞人,不會害你們的。看你們的樣子也是找不到住的地方,你倆有份證麽?”
顧銘夕沉默了,他判斷出這個人的確是個拉人住店的,並不是人販子之類,而他們的確沒有份證,不有些心。
這時候,一直不吭聲的龐倩突然咧開哭了起來,噠噠噠地跑到顧銘夕邊,著他的子,嚇得渾發抖:“顧銘夕……嗚……”
顧銘夕:“……”
中年人哭笑不得:“哎呦,我就知道,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倆是小人,家裏不同意,這是私奔吧?唉……你倆也太小了,趕跟阿姨去住一晚,別在街上溜達了,就收你們50塊錢。明天趕坐車回家去吧,家裏大人肯定擔心壞了。”
龐倩嗚嗚咽咽地哭個不停,顧銘夕看著漸漸變暗的天,覺得自己都快要哭了。
********
坐在那輛一開起來就咣當作響的麵包車上,龐倩已經張地話都說不出了。和顧銘夕坐在最後一排,前麵除了那個中年人,還有另外三個被拉去住店的旅客。
車子在擁的路上開了10分鍾後,拐進了一條小弄堂,終於停下。龐倩和顧銘夕下了車,隨著中年人進了一家簡陋的招待所。
在前臺,中年人幫他們打了個招呼,免去了登記,拿了鑰匙陪兩個孩子去房間時,很是好心地提醒顧銘夕:“房間裏沒有套,你要用就自己出去買。”
顧銘夕板著一張臉,已經不打算回應任何話了,龐倩卻眨著眼睛好奇地問:“什麽套啊?”
中年人瞥了一眼,忍不住唉聲歎氣:“唉……真作孽哦,這麽小的小姑娘,唉……”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第二更!
明天更新時間是晚上8點!到時作者有話說會放送一個有小劇場,但是是用的圖片格式,就像上一章的小圖一樣。手機黨在wap看不到,可以在wifi下登陸網頁看,給大家帶來不便,含媽說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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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麵壁思過
`p`*wxc`p``p`*wxc`p` 中年人帶著顧銘夕和龐倩上了二樓,招待所的走廊暗狹窄,著一黴味,走廊兩邊的房間門後偶爾會傳出一點聲音,很突兀的,還會有著膀子、叼著煙的男人從他們邊走過。
看到顧銘夕和龐倩,任何人都會好奇地看幾眼,那眼掃到龐倩上,令一下子就低下了頭,躲在了顧銘夕邊。
顧銘夕輕聲安:“龐龐,別怕。”
龐倩從來沒來過這樣的地方,怎麽會不害怕,隻能寸步不離地跟在顧銘夕邊往前走。中年人帶他們到了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前,開了門,一酸酸的味道撲麵而來。龐倩並不是生慣養的大小姐,但這時看到房裏的布置,也曉得實在是太過簡陋了。
房間很小很小,隻有7、8個平方,牆麵斑駁,地上著塑膠地墊,靠著兩堵牆各有一張一米寬的床,白的床單都發了黃。床中間是個床頭櫃,擺著一個臺燈和兩個水杯。床對麵的桌子上有一臺電視機,窄窗上則架著一臺舊空調。這些都還沒什麽,最糟糕的是,這房裏本就沒有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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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銘夕不滿地皺起了眉,龐倩拉拉他的袖子,說:“顧銘夕,我不要住這裏。”
顧銘夕回頭對中年人說:“這都沒有廁所的,怎麽住啊。”
中年人轉開了走廊上另一扇門,原來在房門對麵就是個衛生間,裏麵帶鎖,蹲坑、水池和熱水齊全。說:“這個衛生間不是公用的,就是給這間房用的,房裏麵裝修不下了嘛。你們這裏都是走廊盡頭了,除了打掃衛生的不會有人來,很安全的,而且你倆都是學生,隻收你們50塊錢。”
顧銘夕說:“錢不是問題,你有沒有標準間啊,貴一點沒關係的。”
“小弟,你沒有份證啊,標準間我不敢讓你住的。”中年人說,“你要曉得,你去其他旅館都住不進去的,萬一公安來查,大家一起倒黴。”
顧銘夕約知道說的是真的,他在心裏權衡利弊,龐倩則在邊上癟著哼哼。顧銘夕想了一會兒後,說:“好吧,就這間好了,我們住一晚。”
中年人把鑰匙給龐倩後就離開了。顧銘夕和龐倩進了屋,放下背包,他第一時間關門上鎖,又抬腳打開了窗。
房間裏很悶熱,窗子打開後,一熱風就了進來,顧銘夕吸吸鼻子,覺得隻一會兒工夫,房裏的空氣就新鮮了一些。
龐倩垂頭喪氣地坐在床沿上,看著髒得發黑的地墊,還有房間角落的一個蜘蛛網,忍不住抱怨道:“顧銘夕,我們為什麽要住這裏啊,這裏好差。”
顧銘夕正在找空調遙控,說:“誰你不肯給你爸爸的朋友打電話,我們沒有份證,好一點的賓館都不會讓我們住的。”
龐倩撅起,心裏突然想起謝益。這時候謝益應該也在上海了吧,不知道他住在哪裏,白天有沒有去漫展玩。
突然,龐倩心裏有了主意,高興地對顧銘夕說:“顧銘夕!明天白天,我們不是能見到謝益了嗎,到時候我們可以拜托他幫忙,在他住的地方幫我們訂一間房,你覺得怎麽樣?”
顧銘夕終於找到了遙控,正盤坐在床上研究著,聽到龐倩的話,他抬頭看,一會兒後,說:“隨便你。”
見他有些不高興,龐倩心裏也鬱悶起來,顧銘夕打開了空調,空調發出了哢噠哢噠的聲響,百葉打開,呼呼的吹風聲傳了出來。
顧銘夕走到空調底下抬頭看,喃喃道:“怎麽風不冷的?”
他將空調溫度一直調到了20度,吹出來的風還是熱撲撲的,顧銘夕放棄了,對龐倩說:“空調壞了,就一個晚上,咱們忍忍吧。”
龐倩很委屈,對著他喊:“這麽熱的天!就算沒空調,總要有個電扇吧!不然晚上怎麽睡啊!”
顧銘夕垂著眼眸想了想,點頭說:“行,我去樓下問問他們有沒有電扇。”
他剛要往房門那裏走,龐倩就跳起來拉住了他的襯衫袖子,攥得他的領都往邊上斜了:“顧銘夕,我和你一起去!”
顧銘夕回過頭來,龐倩眨著眼睛看他,他漸漸地就笑了,說:“龐龐,要不,我們先去外麵吃飯吧,回來再弄這些。都7點多了,一會兒都要沒吃的了。”
龐倩聽話地點點
三十歲生日是一個星期五,我照常一個人。老何了解我的習慣,午夜十二點發了微信祝福,沒有約我慶祝。我爸給我打了個電話,至于我媽,我不確定她能不能先想起曾經生過我這麼一個孩子,再進一步想起生孩子的準確日期。下午我一直呆在美術館里整理閣樓,快閉館前,一個講解員給我發微信,問能不能提前半個小時走。“一周年紀念日,我男朋友來早了,都等我好久了。”我怎麼會不答應她呢,我畢竟是人。傍晚的生意并不忙,二樓只有寥寥幾個參觀者。幾個月前國航的機上雜志把我們美術館作為“十大不為人知的島城記憶”之一編入專題,館里著實熱鬧過一陣,反正票價不貴,文藝的旅行者們逛完教堂,直接拐到這座老別墅里,拍九張圖發個微博就走。我也趁機把一樓的一部分連帶前院一起開辟成了咖啡館,選了各色好看不好坐的桌椅,擺得非常適合拍照,且僅適合拍照,力求誰坐誰難受,風水布局講究四個字,“買完就滾”。雖然后來機上雜志換新內容了,但后來老何又給我介紹了一些本地的報紙副刊編輯、新媒體公眾號運營……斷斷續續地用空手套白狼的方式宣傳,終于算是把平民美術館的名頭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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