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敬清的手指明顯僵了下,大概完全沒料到聞清會再度“蹬鼻子上臉”。而聞清想做的事自然也不會輕易放棄,甚至做好了被甩開的準備。
可廖敬清沒有。
抬眸觀察他的反應,見他神如常始終都疏離冷淡,這讓有些氣悶。于是又探出手指撓了撓他的掌心。
他的表總算有了一裂,低頭看時目警告。
聞清卻對著他的黑臉地笑。
很喜歡看他被自己氣到,卻又無計可施的模樣。
廖敬清黢黑的眼眸盯著,也許只是短短幾秒的時間,卻有種一眼萬年的錯覺。他慢慢地轉過頭去,角若有似無地挑起一抹笑。
像是無奈,又像縱容。他自己都想不清楚。
人攢的街頭,燈火通明,誰也沒有發現兩人間的小。他們的手指纏繞在一起,一路都沒有松開過。
雖然是自己采取的強攻勢,但這地好的覺,讓聞清心里那陣甜被無限地放大了。
等到了食街口,廖敬清將手了回去。他看起來仍是冷靜而自持的,對兩人說:“你們玩的開心,我走了。”
聞清一愣。
“哎——”姜鈺也不由瞪大了眼,“都來到這了,和我們一起嘛。你特意送我們過來,哪有送到就走的道理。”
廖敬清看了眼聞清,聞清也在看著他。廖敬清在那人眼里看到了一種類似于期盼的東西。
姜鈺的眼神也在兩人上轉了轉,敏銳地嗅到了JQ的味道,于是說:“走吧走吧,我還有好多關于醫學方面的問題要向你請教。”
廖敬清被姜鈺直接上手拖走了,再度莫名其妙地加了兩人的宵夜陣營。
其實這之前他完全是有機會拒絕的……
——
廖敬清發現今晚他真是見識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聞清,這個人吃起東西來也是……非常地讓人嘆為觀止。
吃東西很快,也本不挑,姜鈺說吃什麼就吃什麼。這和他認識的很多孩都不一樣。
等幾人吃完了東西之后,廖敬清自然又承擔起了送兩人回去的任務。這次姜鈺很自覺地坐在了后排,把聞清直接推進了副駕的位置。
而且姜鈺上車之后就開始裝睡。
“……”聞清覺得自己這個表妹的演技略浮夸。
廖敬清一路都沒有說話,他專注地開著車,似乎也沒有要和主談的意思。
聞清決定主說點什麼,咳了一聲,剛想發出音節,結果卻是從嚨發出了一個響亮的打嗝聲。
兩人俱是一陣沉默。
聞清的臉頰像是要被火給燒著了,都不敢看廖敬清的表。
這混蛋,肯定在憋著笑準備取笑!聞清想著想著,居然又是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嗝。
車廂里太安靜,只有不時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聞清郁悶的想死。
將頰邊的頭發默默地撥了撥,側過避開了廖敬清余所能及的地方。
結果廖敬清那邊一直安靜,聞清剛想側過看他一眼,卻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什麼輕輕了一下。
低頭一看,是廖敬清遞過來的一瓶水。
他一手握方向盤,視線仍然盯著前方路況,像是在做一個很惺忪平常的作。
聞清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默默地手接過來。
“吃東西慢一點。”廖敬清忽然說,“你是孩子,那樣會比較可。”
聞清斜了他一眼,廖敬清也轉頭看,隨后淡笑道:“雖然現在也可。聲音很好聽。”
聞清抿著沒吭聲,擰開瓶蓋喝了口水,可是打嗝的聲音還在繼續,完全止不住。
廖敬清沒有笑話,可是不笑比笑讓更赧。有些幽怨地問:“廖、廖醫生,就沒有辦法能,呃,能止住,止住嗎?”
大概是沒見過這人如此……呆呆蠢蠢的樣子,廖敬清漆黑的瞳仁里有淺淺的笑意,他的手指在鼻尖輕輕了下,咳了一聲說:“也不是沒有。”
聞清倏地轉頭看著他,不自覺又咕嘟了一聲,“什麼?”
廖敬清也側目瞧著,他剛想說“接吻”,可不知道為什麼,對著聞清他忽然吐不出這兩個字。
他的視線從微微張合著的瓣上移開,結上下了下,“我忘了。”
聞清擰眉瞧了他一眼,覺得這人很是古怪。
——
之后廖敬清就不再搭理聞清,而是專心致志地聽起打嗝來。扶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還附和著的節奏,別提有多稚多欠揍了。
偏偏聞清不管多憤怒,最后還是會沒出息地繼續打嗝。
于是廖敬清就這麼一路聽著的打嗝聲,將兩人送到了酒店門口,居然還一副很的樣子。
聞清氣鼓鼓地下了車,姜鈺到后來居然真的睡著了,大概還是今天舟車勞頓太辛苦的原因。
聞清站在車門前準備喚醒。廖敬清忽然的名字,手里拿著剛才喝過的那瓶水,蹙眉道:“你喝過了,拿走。”
聞清只得繞回前面的車門,他俯過來的時候,迎面就是他上淡淡的消毒水味。聞清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心念一。
也探進去,接過水的同時,忽然準確無誤地吻上他的。
廖敬清徹底愣住了。
因為是探進來的緣故,大概這樣的姿勢很不舒服,所以很快就將拿著礦泉水瓶的那只手纏上了他的脖頸。廖敬清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睛,雖然無法對焦,但仍舊能看清眼里閃爍的芒。
狡猾,卻又帶著幾分迷醉。
沒有更進一步,只是在他上吮吸著,到了后來似乎用力咬了一下。
“你說的辦法,是這個吧?”聞清退離開一點,微微笑看著他,“看起來效果不錯,謝謝廖醫生。”
徑直去喊姜鈺了,后來姜鈺似乎還和自己道了聲“再見”,可廖敬清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恍惚,等回過神時,酒店門口早就沒了那兩人的影。
他覺得自己瘋了。
不,是那人瘋了才對。
——
回去這一路上,廖敬清都忍不住在思考,他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著魔了,或者被下了降頭?總之這一切都太反常了,他竟然沒有推開,反而有些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只是個蜻蜓點水的吻罷了。看的樣子似乎也只是在鬧著玩——
他承認聞清在有些方面讓他覺得很有意思,或者說常常會無意識地吸引他的注意力,但這和喜歡,男之都差得太遠了。
更何況明明知道是危險還要迎頭撞上去,這不是他廖敬清的風格。
所以,一定是魔怔了……
他將車窗降下,夜晚的風很愜意,讓人混沌的思緒瞬間清明了不。他用力踩了腳油門,一路往家開了回去。
可到了家門口,卻看到了令他意外的一幕。
門口的兩面墻都被潑了大面積的油漆,鮮紅的油漆著刺鼻的氣味兒。那樣醒目的,張狂地挑戰著他的視覺神經。
他站在那沒,腦子里猜到了會是誰干的。
直到后的門被打開,住在對面那位發花白的老探出頭來。對方和他是舊識了,低聲問道:“正揚又給你惹麻煩啦?”
廖敬清笑了笑,只說:“這墻看著也舊了,明天正好重新刷一下。”
“你就不該再管那臭小子,從小到大就知道拖累你。”老為他打抱不平,說完又左右張了下,“要報警嗎?”
這房子是父母留下來的,歲數比他還要大,樓道間當然也沒有監控,樓下保安又常年打瞌睡。沒人證也沒證,這種況下,報了警也只會不了了之。
更何況,廖敬清不想把事鬧大。
他安老人家說:“沒事,我會理的,不用擔心。”又問,“嚇到您了嗎?”
老人家擺擺手,“住在你家對面,我什麼況都見過了,沒那麼容易驚嚇。”
結果一連幾天,廖敬清都或多或地遇上了麻煩事。車子胎離奇地氣,醫院也遇到有人故意找茬……連神經的鐘浩然都察覺了,問他是不是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不該惹的人,要說起來,其實似乎只有那一個。
廖敬清有點煩躁,他發現自己不太愿意相信這事兒和那人有關系。尤其不太愿意相信一邊和自己玩曖昧,一邊卻又做著這種事?
但聞清向來就是個張揚跋扈不肯吃虧的子。要說兩人間的關系,恐怕在那連曖昧都算不上……
——
直到晚上,廖敬清接了個電話。對方其實已經很久沒找過他了,上一次似乎還是他開車送崴了腳的聞清回酒店那天。
他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名字,約猜到了是因為什麼事兒。
“聽說你最近遇上點小麻煩?”果然對方開口就是這一句。
廖敬清當然知道對方指什麼,他默了默說:“我可以自己解決。”
那邊失笑道:“敬清啊,你這是打算和我劃清界限?”
廖敬清拿了支煙點上,緩緩吐了個煙圈,“七叔,您也說是小麻煩,所以不必勞煩您老人家。”
七叔那頭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在思忖其他,過了許久才道:“聽說是聞定山他兒搞出來的,真的不用我幫你教訓一下?”
廖敬清著煙的手指微微一頓,眸沉了沉,“不用。”
七叔看他堅持便沒再說什麼,只道:“有空了回來看看,一年可不是只有那一天是重要日子。你和……你們這一走,總覺得宅子空的。”
廖敬清看著屋子里某個虛空的點走神,最后才緩緩地“嗯”了一聲,掛了電話之后,一直在黑暗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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