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

楚南睿輕吹口氣，求生哨清脆的笛聲在大殿裏響起。

沈芳洲回過神來，視線順著杜若的手指，落在楚南睿紮著輸針的手腕。

針灸他見過，母親也曾用中空的銀針給病人放。

可是以針傳藥，這可是連他母親那樣的江湖神醫，都不曾提到過的辦法。

杜若的這些奇門異，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

杜若仔細看看溫表上的溫度，重新進檀木盒子，側眸看看大殿裏計時的水，打開一張退燒敷到楚南睿的額頭。

“大家都出去吧，讓皇上好好休息一會兒。”

一隻滾燙的小手抓住的手指，楚南睿抬著小鹿一般漉漉的大眼球，喃喃開口：“皇嬸嬸，別走！”

小家夥聲音沙啞，語氣裏有幾分掩飾不住的企求的味道。

生下來便是嫡長子，後來又為太子。

大臣們對他三叩九拜，所有人都對他卑躬屈膝，甚至連同為皇家子弟的姐妹，也是敬他，怕他，不敢靠近他。

父王去世後，最的母後也對他越發疏遠。

在這座華的大殿裏，從來沒有人把他當一個孩子，杜若是唯一的一個。

“放心，皇嬸嬸不會走的。”

得到的承諾，楚南睿放了心，長睫垂下來，安靜地閉上眼睛。

沈芳洲抬抬右手，一眾太監宮們都是悄無聲息地退下大殿，隻有常侍崔勇留下來幫忙照看。

這會兒，沈九也已經回來，看到沈芳洲出來，忙著迎過來：“千歲，左護法已經啟程。”

“皇上的一應飲食起居，你親自盯著，不許有半點閃失。”沈芳洲轉過臉，注視著殿的大門，“從現在起到皇上病好，任何人都不得見皇上。永德宮，鳥也不許給我出去一隻。”

眼下這時候，不知道多人盼著這孩子死，他不會給他們鑽半點空子。

至於杜若，他要親自盯著。

於是，如小山一般需要批閱的奏折從書房裏移過來，搬到永德宮小皇帝讀書用的小書房。

宮門外，小太監遠遠地看著一切，轉離開，奔向太後的永嫻宮，將一切向太後葉紫淑稟明。

葉紫淑點點頭：“皇上現在如何？”

小太監俯首於地：“不太清楚。”

葉紫淑擺擺手，示意對方出去，人就帶著幾分埋怨地看向自家兄長。

“我真不想不通，你怎麽也幫他們說話，那個杜若不過就是杜祖恩流落在外的野種，哪裏會治什麽病？”

“若是他們治不好皇上，不是正好？”葉紫辰側過，一笑，“小皇帝死了，南澤便是明正言順的新帝，到時候我們再把這罪過推到沈芳洲和杜祖恩上，便可一箭三雕？”

“可是……”葉紫淑皺起秀眉，“萬一他們真把這小東西治好呢？”

“我已經問過太醫，皇上那可是肺癰，怎麽可能治得好？如果真有萬一，咱們也讓他……”葉紫辰出右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作，“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