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樹立刻笑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轉頭再次把目投回臺上。

蔡子見三人看過來，立刻拿起話筒說：“我們同意，我們愿意退出，可以只簽程藍。”

其他幾個樂手一齊點頭。

程藍皺了眉頭，不滿地看向他們：“我拒絕。”

“你們下去等我們一會兒，下一組。”孟斯年適時地再次開口。

蘇格趕到東區禮堂的時候，覺這里與西區禮堂相比仿佛是兩個世界。江染正在臺上表演，非常投，琴聲悠揚，臺下的觀眾安靜地聽著。

蘇格一出現，就被郭老師拽到了后臺：“差點沒急死我，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靠譜啊。”

“拉肚子啊，老師！”

蘇格說完就被郭老師拿本子拍了一下頭：“編，你就接著瞎編吧，學校BBS上全是你和玩電子樂那幾個孩子的演出照片。”

“老師您應該先告訴我您也看BBS的。”蘇格怎麼也想不到五十多歲的慈祥也會這麼。

“別貧，深呼吸一口氣，上臺。”

蘇格和走下來的江染肩而過。

江染因為張深呼吸一口氣，蘇格則捂打了個哈欠。

蘇格沒準備什麼經典曲目，正好中午背了程藍他們的曲子，便上去又演奏了一遍。考覺得新奇，多問了兩句，等下臺時，在后臺樓梯下又到了江染。

江染的神在后臺昏暗的燈下晴不定，蘇格沒細看，憑直覺覺得應該是沉著臉的。

江染靠在工作臺上，見下臺來，直截了當地道：“你怎麼拉了我的曲子？你怎麼會？”

“你的？”

“這段小提琴獨奏是屬于我的。”

“哦。”

“哦什麼哦？”江染有些急，覺得自己每次和這個蘇格講話都能被氣到。

“學姐，”蘇格晃了晃手里的小提琴，“其實我救了你一命，不然你很可能會被程藍的撕了。”

江染皺了皺眉頭：“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大恩不言謝，不用謝。”

江染還想再說什麼，蘇格已經不給機會了。看也不看江染，繞過江染走出了后臺。

蘇格的小提琴盒子還在西區禮堂，以前從不認為兩個禮堂離得遠，今天來回跑了兩趟后覺得真是夠累的，都跑細了好幾圈。

當蘇格拎著小提琴溜達到后臺準備區時，意外地見到了幾位校領導，還有樂隊的幾個人再加上千棠音樂的那三位。眾人有站有坐，看神是在聊事。

蘇格看了一眼立在椅子那邊的小提琴盒子，又看了看一屋子看向自己的人：“我一會兒再來。”

“回來。”說話的是孟斯年。

蘇格又走了回來，站到了蔡子旁邊，瞪大眼睛看著孟斯年：“怎麼了，孟叔叔？”

“撲哧——”蕭樹沒忍住，笑出了聲。

孟斯年沒理他，問蘇格：“合同呢？”

“在寢室。”蘇格有問有答，模樣乖乖的。

“去拿。”

孟叔叔今天有點酷，不似那晚的溫耐心，蘇格自知理虧，“哦”了一聲，拿了琴盒走了出去。

結果，沒一分鐘，滿屋子的人又看到這個小姑娘去而復返。開了條門，探頭進來，對千棠總裁孟斯年勾了勾手：“你來一下。”

然后滿屋子的人看著孟斯年走出去，沒一小會兒又看見他走進來，拿了桌上的手機，再次準備離開，被蕭樹攔住。

蕭樹問道：“干嗎去？”

“蘇格的手機沒電了，讓我幫掃一下門口的自行車二維碼。”孟斯年邊回答邊向外走去。

蕭樹再次笑出了聲。

“想來自家老板比藝人人氣還高的也只有千棠了。”華靈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樂隊的人在這兒都不，直接喊孟總。”

“實不相瞞，我們和蘇同學認識還不到兩個小時。”吉他手說。

“對，江染突然有急事，蘇格是我從路上隨便拉來的。”蔡子點頭附和，模樣還有些驕傲，好像在說“你們看我拉來的人多厲害”。

眾人一副“你們真會開玩笑”的樣子，今天那場演出看著像是沒練習。

蔡子見他們不信，立刻又說：“真的真的，去吃午飯的路上直接讓我哄來的，看了半個小時的譜子，一遍沒和就上了。”

“我說孟公子，怎麼能讓這小天才自己騎車回去呢，您得開車送啊。”蕭樹立刻說。

已經走到門口的孟斯年瞥他一眼，說：“小孩不能慣。”接著關上了門。

孟斯年幫蘇格掃了輛自行車，隨手將手機裝進袋里，順便出一盒煙，出一支點燃：“蘇格，微信拉黑我的事先解釋解釋。”

蘇格坐上自行車，晃一下：“孟叔叔，當著小孩的面煙不好。”

孟斯年用指尖敲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機，是那天送他的那個。他挑著眼角看：“你不也？不然沒事揣個打火機干嗎？隨時準備就地生火燒菜？”

蘇格：“……”

之前溫和話的孟斯年絕對是裝的。

“啞了？”孟斯年吐了口煙霧，問。

“對小孩不能太兇，容易給們的心里留下不可磨滅的影。”蘇格繞著圈子就是不往重點上說。

孟斯年忍不住笑了笑，這是聽到他剛才說的話了，真會現學現賣。

“那我走了？”見他笑了，蘇格大膽地踩上腳踏板。

“你試試？”孟斯年一只手拿出手機，“結束用車怎麼點？”

蘇格心道：我懶我認命！隨即輕咳一聲：“孟叔叔，微信那事如果我說我是手誤你會信嗎？”

“你說呢？”

“好吧，其實是因為我打游戲的時候你一個勁兒地說話把我害死了，于是我隨手就拉黑了。想著玩完再拉回來，結果就給忘了……”

蘇格選擇實話實說，說完，眨著眼睛看著他，好像在問“這次我可以走了嗎”。

孟斯年差點被氣笑：“我？一個勁兒說話？”

“嗯。”

“你可能不知道，我媽曾經因為我不說話帶我去看過心理醫生。”

“那看來治療功的。”

孟斯年手將煙扔到地上，抬腳踩上去，碾滅，不想再和說話，嫌棄地道：“你趕走吧。”

“孟叔叔，扔垃圾不太好。”

蕭樹出來找孟斯年的時候，孟斯年正彎腰在撿煙頭，蕭樹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十指不沾春水的孟總恨不得連鞋帶都讓用人幫著系，竟然在撿煙頭？

孟斯年掐著煙頭走上禮堂樓梯，特別有素質地將小煙頭扔進禮堂大門一側的垃圾桶。抬頭的時候才注意到蕭樹，他彈了彈手指，問蕭樹：“老蕭，你知道世界上什麼最可怕嗎？”

“人。”蕭樹一副過來人的姿態。

孟斯年搖頭：“熊孩子！”

騎車到寢室樓下的蘇格，突然打了個噴嚏。

剛立好車子，就被一聲驚呼嚇了一跳：“哎喲喂，這不是我們家格格小可嗎？”

穗穗拿著程藍的應援牌子從另一側路上走來，看到后，換了跑：“你知道我本來是去看程藍結果看到你出來時的心嗎？”

“以為自己瞎了？”蘇格一邊向寢室走一邊說。

“你知道我在周圍所有人都在喊‘程藍我你’的聲中喊‘蘇格我你’時的驕傲嗎？”穗穗亦步亦趨地跟著。

“沒被打嗎？”

“所以，你趕給我解釋解釋你為什麼把孟斯年給拉黑了？”

“……”

“首先你得先讓我知道你為什麼有孟斯年的微信？那是誰啊，孟斯年啊，厲害了我的格格！”

蘇格在穗穗一聲接一聲的質問聲中放下小提琴，拿了合同就閃出了寢室。

禮堂離的寢室樓不算太遠，蘇格騎著車子，來回不過十分鐘。再到后臺準備區時，校領導已經走了，蕭樹在和程藍說話，孟斯年靠在桌邊煙。

看樣子還是就簽一人還是簽一個團沒達共識。

華靈最先看到蘇格。正拿著紙巾著手，應該是剛從洗手間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蘇格時，立刻笑著走過去：“怎麼不進去呢，小妹妹？”

華靈笑起來很，眼角有著說不出的風，很親切，沒有大明星的架子。蘇格回以微笑：“等他們說完話。”

沒想到華靈直接拉住的手帶著向里走去：“沒那麼多規矩，你蘇格是嗎？”

“對。”

“和斯年之前就認識？”

“見過一次。”

“你一他孟叔叔，他就冷了臉，今天可笑死我了。”

“我以為自己有禮貌的呢。”

蘇格這話說完，換來的是華靈清脆悅耳的笑聲，然后眾人都轉頭看向們。華靈用手指指向蘇格，邊笑邊說：“這小孩真好玩，特逗！”

蘇格走到孟斯年面前，把合同遞給他。孟斯年接過去，隨手翻了翻。

一旁的蕭樹站起來，塞了張名片給蘇格：“回去考慮一下要不要拜我為師。”

他覺得這小姑娘雖然格有點捉不定，一看就是個不聽話的主，但真的是個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

蘇格說了句“好”，然后看了看孟斯年：“那我走了。”

“嗯。”孟斯年點頭，目送轉，突然又說，“自行車別忘了鎖，我還等著返還押金呢。”

“哎呀，這小家子氣的，讓程藍他們看到像什麼樣子。”蕭樹說完趕對程藍幾人說：“你們別怕，孟公子平時是很大方的，他這就是因為蘇格把他的微信拉黑了，他沒過這種委屈，打擊報復呢。”

蘇格：“……”

程藍及眾人：“……”

孟斯年：“蕭樹你這個月的工資沒了！”

蘇格似乎總喜歡離開再回來，這次也不例外。沒一分鐘，又回來了，眾人好像已經習慣了。一如既往地把門開條，出小腦袋，對著孟斯年招招手：“你來一下。”

演出結束后禮堂進行了清場，這個時間除了大門口的幾個保安，整個禮堂沒有別人。走廊里很安靜，蘇格靠在門邊的墻上等孟斯年出來。

孟斯年打開門就看到門邊的人，今天把頭發綰了起來，沒像那天那樣編辮子，也沒披散開，的小臉白皙素凈，涂著口紅，更顯眼瞳漆黑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