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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星和韓廷很快簽訂了合約,款項分四筆,依次在四個特定的節點撥出。
第一筆款項為500萬,在合約簽完的第二天上午到賬。紀星詫異于韓廷做事的迅速果決,毫不拖泥帶水。
拿到投資的第一件事是訂設備。過去半個多月,研究了國外幾十家3D打印設備制造商,據價格能等諸多綜合因素,最終選擇了南京一家新興公司最新研發的打印設備,能媲國外廠家,價格卻便宜近一半。
可對方嫌進貨,不搭理。好不容易聯系上,又說現貨設備都是大單訂貨的,存貨不足,要的話,得等兩三個月。
兩三個月哪里等得了?
紀星好說歹說,把這輩子的諂功夫都拿出來了,才央得了一個實地看貨的機會。一番阿諛奉承地放下電話后,既興又失落,心復雜得很。
臨行前一晚,正收拾東西呢,栗儷給發短信,問:“明天邵一辰生日,你們是兩人單過還是朋友組局?”
紀星腦子一懵,猛然想起已是三月下旬,明天可不就是邵一辰的生日。
這些天雖然忙,但兩人每天都有聯系,可今天邵一辰一天沒主找。看看時間,已經快零點。
紀星頓時疚起來,剛想發消息給他,又怕暴了自己整天都沒想起他生日的事實。于是原地等了幾分鐘,一過零點,立刻打電話過去。
“喂?”那頭很快接起,仿佛也在等待。
“生日快樂呀邵一辰同學。”聲音歡快而撒。
那邊低低笑了一下,有些高興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你生日有什麼愿啊,讓本小仙滿足你。”
他認真想了想,說:“希星辰好好的。”
紀星一愣,心像被什麼的東西中。輕聲:“別的呢,不要只是關于我的。”
“別的啊,那希我們好好的。”
“你的愿會實現的。”說,隔了幾秒,因不確定而換做打商量的語氣,“一辰,我明天要去南京一趟,和設備生產商約好了。但我能趕回來,等我回來一起吃蛋糕好不好?”
“行。”他問,“什麼時候到機場,我去接你。”
“晚上十點半。”
“好。”
第二天一大早,紀星趕最早的班機去了南京。
對方公司的銷售代表接待了,領去看設備。工人實際作演練一遍,紀星仔細核對了機參數,跟著工人演示觀了一番,確定這正是想要的設備。
“價格上還能再給些折扣嗎?”
銷售代表頗不樂意:“紀小姐,我在電話里說過這已經是采購價。你要的量,只有兩臺。我給你折扣,公司得扣我的錢。”
紀星還不放棄:“采購量是比較,因為還在前期實驗中。如果運行良好,等以后投量產,很快就會大批量再次采購。”
銷售代表不為所:“公司降不了價,我違規作,你讓我錢啊。”
他毫不松口,紀星也沒辦法,誰底子弱呢。
又認真學習了一遍設備作,道:“今天付預付款的話,什麼時候能送貨?”
“之前就說啦,現貨都是供大企業的,你的最快要等兩個月。還有啊,得付全款,預付款可不行。”
紀星,細聲請求:“能再快些嗎?兩個月實在等不起。”
他挑眉道:“兩個月都是我給你加急了。紀小姐,你是干這行的,道理不是不懂嘛。”
紀星又低聲下氣跟他說了一番好話,無奈對方實在是制度所限,幫不上忙,只能作罷。別提多沮喪,一時講不出話來,隨口問:“你們公司的采購商一般都是……”
“主要是大企業,是給這一部分合作商供貨就忙不過來了。中小企業都有,你這樣的創業者也有。這些年,我們可是見證了這一行不創業者失敗了,破產了,也有數熬下來了。”
紀星問:“功比例大概多?”
“百分之幾吧。”
紀星頓了一會兒,說:“我們星辰會功的。”
對方笑了笑:“紀小姐年輕有為。希我們的合作能長期進行。”
話是好話,但也知道只是客套罷了,或許還以為這一單就是絕單了呢。畢竟他見慣了,所以對這毫無背景的人不放心上。
代表問了下星辰的主營業務,說:“紀小姐年紀輕輕就投資創業,勇氣可嘉。把自己的家進去,怕是很多男的都沒這膽魄。”
“我是投了自己的錢,但主要還是接了東揚的投資。”
代表這下認真看了:“東揚?哪個東揚?”
紀星疑:“國不就一個東揚麼?”
這回對方眼神變了:“能是東揚哪位負責人嗎?”
本就沒什麼可保的,紀星說:“韓廷。”
對方更詫異,一副刮目相看的姿態,態度也變得殷勤不,說時間還長,邀請參觀工廠車間。
紀星這才意識到,韓廷這張好牌,一直握在手里沒打?
“紀小姐跟韓先生是……”
紀星留了個心眼,說:“朋友。”加一句,“好朋友。”
代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紀星接著說:“韓,韓廷在這一領域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所以投資做這個公司。”
“我剛才就說紀小姐大有可為,”代表不吝贊地把夸了一遍,道,“紀小姐這應該只是前期采購吧?”
“是啊,我剛說了嘛,以后還有合作呢。”
“那是那是。”
“真的不能再給折扣了?”紀星趁機問。
代表思考一下,說:“5%吧,不能再多了。”
“行。那發貨時間。……”眼見代表遲疑,紀星狐假虎威道,“韓先生他還著急的,你知道啦,他做事向來雷厲風行。”
對方一咬牙:“我從別的單子里兩臺過去給你。下周發貨。”
“太謝了!”
紀星驚喜不已,沒想到韓廷的名字這麼好用,心中頓時謝了他一萬遍。已經糊弄一圈,也不貪心,預付款的事沒再糾纏,全款就全款吧。
下午行程結束,代表無論如何要請吃飯。紀星見對方太真摯,再拒絕恐怕拂人面子,只得如何待:“我男朋友生日,要趕回去給他過生日呢。”
對方表凝滯了一瞬,紀星這才回過味來,難道他以為跟韓廷有不正當關系?這人腦子里裝的什麼鬼?
對方沒再挽留,人送去機場。
紀星一路興無比,想著下周機到貨,公司業務就要開展起來,坐在車里,像著翅膀在飛,還給韓廷發了條消息匯報況。
韓廷就回了一個字:“嗯。”
也不管,心像開了花兒。只是半路,猛然想起忘了給邵一辰準備生日禮。一瞬間,所有喜悅盡數褪去,只剩自責和疚。
趕住司機,在城里四找花店,終于買到一支玫瑰花,拿最的盒子裝著,匆匆趕去機場。一路擔心趕不上飛機,到了卻發現飛機延誤了。
紀星站在機場大廳里,看著信息牌上鮮紅的“DELAYED”,腦子一片空白。給邵一辰打電話時,都快哭出來:“飛機延誤了怎麼辦?”
“延誤不是很正常,耐心等等就好。”邵一辰安。
“可不知道要延誤到什麼時候!過了零點怎麼辦。”急得嗚咽起來。
“多大事兒啊紀總,這也要哭?”他哄道,“吃晚飯沒?”
“還沒有。”
“先去吃東西啊,別著。”
“噢。”蔫蔫兒的,興致不高。
“今天出差順利嗎?”他問。
“順利啊。”聲音提高了一點兒。
“給我講講。”
“噢。”話題順利轉移,給他講今日見聞,聊了半個多小時才掛斷電話。
飛機延誤一小時。紀星登機后,在花店給的賀卡上寫下一大段話,寫完塞進墨藍的卡片信封里。
奔波一天,實在太累,很快睡著了。飛機落地時是夜里11點45,泊機又花了近十分鐘。
也不管有失素質了,沖到走廊最前頭,一開艙門就飛快往出口跑。
可零點還是過了。
而沖出出口看到邵一辰的一瞬,手上空空如也——一時著急,玫瑰花忘在了飛機上。
回城的出租車上,紀星摟著邵一辰的腰,腦袋埋在他口。
凌晨的機場高速上車輛極,出租車開得飛快。窗外,路燈灑進來,昏黃一片,間或閃過樹椏的影子。
邵一辰揭開那墨藍的信封,從里頭出一張小卡片,上頭歪歪扭扭寫滿了字:
“邵一辰小朋友,生日快樂呀,
很抱歉今天一早就飛去了南京,沒有陪你。在飛來的飛機上想了你一下,現在我在飛回的飛機上,又想了你一下。哈哈。你在干什麼呢?有沒有想我?今天我一切順利,除了有些小愧疚。剛才那個銷售代表非要留我吃晚飯,我說今天我男朋友生日,我要回去陪他吃晚飯。說,有我這樣的朋友,你是不是很幸福?不要太驕傲。送你一朵南京的玫瑰,希你天天開心哦。邵一辰小王子,你的生日愿會實現的,小仙都聽到啦。我會乖乖噠,好好噠。(笑臉)”
碎碎念完畢,底下一行小字,
“邵一辰,我好喜歡你喲。”
小小的卡片,他看了很久,角含著淺淺的笑。良久,才把卡片放回小信封,低頭在額頭上親了一下。
懷里,紀星了。
邵一辰朝手:“玫瑰花呢?”
紀星拿食指在他手心畫了一朵玫瑰:“喏,這兒。”
他握的手,十指相扣。
“星星。”
“嗯?”
“我想買輛車。上下班方便。”邵一辰說,“我們住一起吧。”
……
紀星剛畢業那會兒,是和邵一辰住一起的。兩室一廳,隔壁間住著另一個男生。后來由于兩人工作地實在太遠,各自搬去了工作地附近。
跟涂小檬合租那會兒,涂小檬男友張衡也住這兒,等張衡換公司離太遠,而涂小檬錄視頻需要單獨的環境,兩人才分開住。
紀星問涂小檬,邵一辰要搬過來住,介不介意。涂小檬表示完全沒問題,回了句:“北漂不都這樣?再說,我也經常跑去張衡那兒,有一半時間不在家。”
問題解決。
但邵一辰有些意外,說:“我們可以單住啊。”
“我那邊房租很貴誒,單獨的一室一廳也近6000。我最近手頭張。”而不想離工作地太遠。太忙,時間浪費在路途上,實在不劃算。
邵一辰說:“房租我可以出。”
紀星愣了一下,嘀咕說:“不要吧。你一個人出,我覺得不好……”
邵一辰也清楚的格,便沒堅持。
紀星又摟住他哄道:“就一段時間啦,等況好轉,我們再搬家好不好?最多三個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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