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演技與自渾然一，連裝睡都那麼真實。

接下來的一場是吃冰的戲，講的是主之前看到微博上有人做的網紅飲料，于是就分給了男主，男主便照著做了一份帶去咖啡廳給喝。冰塊里有花瓣糖，剔又清新，也是側面凸顯了男主的心意。

現在的劇就是戴著鐐銬跳舞，好不容易拍個青春劇吧，還給你整出“高中不允許早早不允許功”這種要求，害得年輕人搞曖昧都搞得十分克制。

這場戲手都沒牽，曖昧的話都沒有一句，兩個人全程坐在咖啡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傳遞正能量，伴隨點有些好笑的互和對白。

紀時衍總算沒拿那種剜人的眼神看卓貢，退遠了些，卓貢終于松了口氣。

紀寧這陣子很奔波，抵抗力下降得了流行冒，一邊對戲還一邊在咳嗽，導演看臉咳紅了也過意不去：“要麼就不拍嚼冰塊的特寫了吧，換溫水。”

“那可不行，那一段兩個人對嚼冰塊是名場面，讀者很喜歡的，”紀寧又咳了兩聲，“我沒事的。”

“你做過功課了？”紀時衍看著花花綠綠滿是筆記的本子問。

紀寧沒回答，導演先說了：“那肯定的，試戲都寫人小傳，這原著都看過五遍了，有的細節琢磨得比我還。”

“拍吧，”紀寧說，“道師特意凍的冰，不拍浪費。”

諾諾在一邊建議：“要不拍到嚼就停，然后吐出來不吞？”

紀寧彈額頭，“那多假啊，觀眾不會有真實的。”

“也是，算了……你都是冬天能在冰水里泡半小時的人，毅力和敬業程度不是我們這種凡人能想象的，”諾諾轉，“你先拍，我幫你去準備溫水和糖。”

“嗯。”

一場嚼冰的戲很多角度，拍了四場才停，紀寧手掌溫著嚨，跑到棚子底下休息喝水。

紀時衍的目隨著挪。

正彎著腰撐著桌沿在咳，耳尖紅，方才拍攝的時候卻是忍著一聲沒吭，他還以為沒事了。

紀時衍走過去，同道：“你越忍咳得越狠。”

是說剛剛不該抗。

紀寧緩了會才明白他的意思，嗑了片潤糖：“現在狠點倒沒事，剛剛要是咳了就得重拍了。”

是沒關系，但攝像師和道師可是頂著烈日在忙，總不能只顧自己不顧那麼多工作人員，于是想著忍忍便罷，四個鏡頭全是一條過。

紀時衍正想再說點什麼，瞥到悄悄掀開一邊袖子觀察什麼，袖子下似乎著紅的東西。

紀寧正想把袖子往下拉的時候被人摁住，紀時衍看著手上那一大塊過敏的地方問：“這兒怎麼了？”

了鼻子，“就，過敏了。”

“我知道，問你怎麼過敏的。”

“割稻的時候好多蟲，然后那個稻谷也有點扎人。”

“沒關系啦，”說著自己最經常說的話，“我皮是比較敏，蟲子叮一叮也會這樣的。”

“割稻？”男人蹙了蹙眉，“好端端你干什麼農活？”

看著就是好山好水養出來的細小姑娘，大夏天跑去割稻？

“錄節目啊……”

“知道過敏就應該離遠點，錄節目怎麼了，你不去還能綁你去？”

“沒有生愿意去，我應該站出來的。”

眼見被發現了，紀寧也不了，拿了藥膏出來涂，又繼續說，“我和你可不一樣，哪怕所有人都可以不站出來，我不可以。”

哪怕所有人是六十分就可以及格，不行，必須做到八十分才是及格線，否則氣勢洶洶的輿論又要卷土重來。太明白網友對自己有多嚴格了，因為之前虛無縹緲的黑點給大家的印象太差，躺著都能挨罵，所以必須做得更多才能挽回大家的觀。

紀時衍那句“們不去你也別去，憑什麼就你罪”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太通了，通得甚至讓人有點心疼。

他看涂了半天，才說：“割了多久悶這樣？”

“三個多小時。”后面還幫那個誰摘了玉米。

“你真不怕折騰自己，”男人垂了垂眼瞼，“哪有藝人干得了這個。”

“《月照回廊》和《十四行詩》的時候我也拍過，不稀奇了。”

拍戲那時候多苦，尤其是第一部劇，沒有人關照，也沒什麼經驗，在導演指導下一場又一場地卡，收工走回房間晾了十分鐘，掉長袖一擰，汗還是能在盆底積一層。

“我太佩服你了，”不知從哪冒出的卓貢加群聊，“農村出的話能吃苦也正常，但你一看就是被寵大的。出去玩肯定有人給你帶水，就連畢業搬大箱子都是男生幫你搶著搬吧？小公主還這麼能吃苦就真的蠻有毅力了哇。”

紀時衍沒什麼緒地看著。

忽然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雖然卓貢猜的是很對……

“猜對了吧？”卓貢拳頭頂頂肩頭，“我懂你。”

“矯就完了，我會被換掉的。”回答，“娛樂圈這麼多漂亮年輕的演員，換一個我不是比烤餅干還簡單。”

況且還有很多不是家底就是后臺，只能靠自實力去競爭。

“別低估自己，你這張臉競爭力還是大的。”卓貢說，“很多演員就修圖好看而已，上鏡像個鬼；還有那種上鏡是但沒靈魂，哪有你靈……”

“卓貢。”一直沒做聲的紀時衍忽然他名字。

“咋了哥？”

“臺詞背了嗎？”

卓貢愣了下：“這不是收工了嗎……”

男人一本正經：“好的演員是沒有收工一說的，隨時都要揣人和語境，沒背臺詞的沒資格在這聊天。”

卓貢也不知道前輩為啥忽然就對自己這麼嚴厲，但很快又氣笑開：“但是明天的臺詞我背了！嘿嘿想不到吧！”

“……”

“你覺得背一天的臺詞就夠？你難道不知道一場功的戲必須至提前五天醞釀，每天都會在思考中有新見解？”紀時衍目沉著，“而你還在這里夸別人長得漂亮。”

卓貢尋思著我夸人長得漂亮不是實話嗎，這也有錯了……

他撓撓腦袋。

“繼續在這聊天吧。”男人瞇了瞇眼，“如果你想觀眾罵你演戲像AI的話。”

卓貢聽了前半句話正想說好嘞，又聽完后半句，馬不停蹄掏出劇本回酒店了。

“我不聊了哥，我真不聊了，我立刻回去琢磨戲了！”

紀寧起：“那我也走了。”

好不容易支走一個，看紀寧也要走，男人登時不悅：“你走什麼？”跟卓貢一起看劇本？

“我也才背到后天的，”紀寧眨了眨眼，“不是你說要提前五天背嗎？”

“你不用。”

紀寧：？

眼見紀寧的目愈發迷，男人結滾了滾，別開眼。

“男演員的要求不一樣。”

“你坐下吧，可以聊天。”

“……”

///

聊了會其他話題，紀寧一看影帝在旁邊啊，這資源不用多浪費，于是最后還是拿出了劇本，挑出幾個不太有把握的地方和他討論了起來。

討論差不多的時候，諾諾從一邊跑來，手里還抓著手機，表不太好。

紀寧面對過太多類似的場景了，諾諾還沒跑過來時就有了些了然于心的味道。

“怎麼，營銷號這次又編了什麼料黑我？”

“你都能搶答了，”諾諾把手機遞過來，“是說你整容的事。”

整容也是伴隨很久的一個黑點了，一切都起源于進公司那天要拍存檔照，不知道，前一天晚上正好上宋瑜過生日，一堆人又是喝酒又是擼串的。

紀寧沒喝酒但是喝了飲料，串是真吃了，還吃了泡面，第二天起來鹽分攝過多臉有點腫，放現實里其實看不出什麼。但攝像機畢竟嚴格，一贅都能拍得你像中年發福，臉腫當然也……放大了好幾倍。

更倒霉的是紀寧前一晚回家后看電視劇還看哭了，第二天起來雙眼皮兒給哭沒了。

問經紀人要不要，經紀人說沒事就拍照存個檔，你長什麼樣老板心里有數。

于是就沒雙眼皮，也不知道有儀是可以推拉消水腫的，傻不愣登半素拍了個照存檔，拍完十四行詩就被人把照片挖了出來。

配上當天迷幻打，還有營銷號先為主煽風點火，把盛世巔峰圖和水腫圖一比，連紀寧都覺得自己是去整容了。

職黑比還關心是真的，昨天守著溫暖的客棧看直播，發現割稻之后臉腫了，耗時一晚寫了個驚才絕艷的垃圾通稿，今天急喇喇就出來聯黑了。

評論哪管是不是過敏，黑就完事了：

【好可怕啊，最近是打針了嗎臉腫這樣，我記得之前旗袍的時候還很啊。】

【天真了，紀寧是換頭怪還有誰不知道嗎，前陣子臉就有點崩，當然要挑時間回爐重造啊，只是沒想到打完針就去參加綜藝了。】

【太勇敢了，第一個正面實錘自己整容的藝人，我一時間竟不知怎麼開口罵。】

【樓上一口一個換頭怪，真是比媽還了解啊，敢問你們知道什麼過敏嗎？】

控評收效甚微，畢竟對比圖選的實在是太好，甚至還有營銷號刪的澄清評論。

紀寧抬頭確認：“我下周要去韓國看一個高定秀是不是？”好像是T家給的資源。

“順便干點別的吧，整容這個也該回應了。”

諾諾明顯愣了下：“怎麼回應啊，醫生鑒定？”

“那多沒新意，換個有意思的才行。”

醫生鑒定多假，大家不買賬的同時還很容易招黑，才沒那麼傻。

諾諾又說：“對了，孫荷也要去看秀，聽說還做了充足準備，提前定制了禮服，調貨了雙賊貴的限定高跟鞋，還預約了韓國最貴的化妝師。”

紀寧偏頭：“又不走秀，打扮那麼華麗干什麼？”

“想走你路子，艷通稿你懂的，”諾諾眉一，“據說稿子早就寫好了，大秀一開始就發。”

“真是東施效顰，艷那要大家覺得艷才行，自己在那啥啊，有你好看嗎。”

紀寧若有所思地抬了抬眉。

本來還因為忙不太想去那個秀，現在倒不止要去辟個謠，還要跟孫荷同個框，看看……怎麼艷。

///

一周后大秀開始，紀時衍也在邀之列，紀寧一下飛機就打開小號刷微博，收獲紀時衍絕生圖。

生圖的意思是無修圖，只有自底子好的藝人，才敢不修圖就發。當然，有的站姐也會先發生圖，得空后再修修編輯微博替換。

但很顯然，紀時衍不用替換，修不修都差不多。

他今天穿的是C家西裝，劉海斜分，整個人活就是漫畫里跑出來的隔壁貴族學校學生會長。

看了一路的紀時衍用臉殺人圖，下車時，紀寧用自己的小號澎湃轉發今日份彩虹屁：

【我就說今天鬧鐘沒響我怎麼醒了，原來是被紀時衍帥醒的。】

【紀時衍帥照，使我儲存空間不夠的元兇。】

的小號微博名是【紀時衍圈外婚妻子】，當時取出來還被宋瑜diss了一頓，說是婚就低調點，掛個圈外妻子是怕誰不知道呢。

紀寧一邊轉發一邊去往休息室，剛推開門，就看到轉發里的男主正坐在對面的真皮沙發里。

照片已經很驚艷了，可看到本人的第一反應還是他不上鏡，照片甚至描摹不出本人十分之一的好看。

紀寧抬手想打個招呼，結果腳下被什麼一絆，一個踉蹌險些摔跤，幸好在三秒穩住了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