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和今天的天氣一樣,暖洋洋的,還帶著幾分懶散。勾著尾音的時候,惹得俞昭心口都加速了幾秒。
“溫醫生不喜歡嗎?”俞昭又喝了一口果,剛才還有些冰涼,這會放在外面暖了一會,正好是常溫。有些不敢看溫南嶼,蓋彌彰地加了一句,“好看的事會讓人開心。”
“喜歡。”溫南嶼側頭看,溫南嶼很高,即便是坐著,也比俞昭高了半個頭。與平視的時候,他總是習慣低一些頭,“只不過可能職業影響,我更喜歡一個人的心。”
溫南嶼見過太多外表鮮亮麗,背地里卻做著骯臟不堪的事。就像是披著一個絕的外,去掩蓋惡行一樣。
“所以昭昭,以后不要被外表所迷,外表常常與善惡無關。”俞昭還小,溫南嶼總是下意識地把當孩子,怕以后初社會,不知人心險惡。
俞昭點了點頭,把這句話認真地記了下來。
老夫妻和沈姨談了一會,吉爾夫人忽而把自己的籃子遞到了俞昭面前,“俞,這是我做的,嘗嘗。”
希本這邊的人喜歡禮尚往來,伯特夫妻會來這里取一些甜點,相對的,他們也會做一些本地的甜點。
俞昭看了一眼小蛋糕,猶豫了幾秒,朝吉爾夫人笑了笑,“謝謝。”
小蛋糕很好吃,上面是一層很薄的油,分量不多。往下便是蛋糕胚,很也有嚼勁。
吉爾夫人以為喜歡,又道,“這里還很多,多吃點。”
伯特夫妻一家都在這邊住著,孩子們長大了便去了國外。兩個人也算是孤獨的,這會來了一個小姑娘,自然是喜歡。
“偶爾吃一點甜食沒關系。”溫南嶼忽而開口,對上俞昭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眸,溫聲道,“他們年紀大了,就算是做甜食,甜份也不會很高。”
而且,俞昭不胖,增一點才好。
俞昭又乖乖拿了一個,咬下一口的時候,便聽到溫南嶼和吉爾夫人說著什麼,只聽得懂“保持”這個詞。吉爾夫人隨即笑了笑,把籃子往溫南嶼那邊遞去。
當初就應該好好學口語的。
俞昭有些懊惱,一直以來都是以高考為標準,聽力倒是不差。可是英語聽力和真正的口語,完全不是一回事。而且也不常開口,真的是學了一個啞英語。
把第二個吃完,久不吃這些東西,還是覺油太過膩味。
溫南嶼還在和吉爾夫人談著,伯特先生時不時也上兩句話。俞昭雖然聽不懂,但是也知道在討論自己。
努力聽了一會,俞昭選擇放棄。
可能是在這邊待了七年的原因,溫南嶼的口音很正。語速加快的時候,幾乎和本地人沒什麼區別。字正腔圓的,與俞昭之前在電影里面聽到的一樣。低沉而又磁,卻又帶著他獨特聲線的溫。
眼看著吉爾夫人頻頻把目落在自己上,笑容和善。俞昭聽不懂,只能把求助的目放在溫南嶼上,“溫醫生,你們在說什麼?”
昨天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俞昭這會神不錯,向溫南嶼的眼眸中乎乎的。加上長得本就溫婉,眉眼微的時候,可憐兮兮的。
溫南嶼不自覺地了聲音,笑意淺淺,“說你很可。”
……
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夸獎,以前也會有人這麼說俞昭。可是從溫南嶼中說出來,卻莫名地有種說不出來的覺。
俞昭又看了一眼溫南嶼,他神無常,修長的手指撕開小蛋糕邊的紙。
是不吃甜食的,不過溫南嶼似乎很喜歡。沈姨做的菜大多偏甜,估計也是按著他的口味來的。
伯特夫婦又待了一會便回去,俞昭眼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進屋拿了一本書出來看。
溫南嶼抬眼看了天氣,偏頭朝俞昭看去,“小說?”
俞昭把封面抬起來給溫南嶼看,“是講很多小故事的。”上次找散文集的時候,就看見這麼一本中文小說。
溫南嶼看過,人生七大苦,全部化為一個個小故事。說的是故事,表達的是人心和。
“昭昭。”溫南嶼突然喊,“做噩夢是一種心理暗示,又或者心理宣泄的出口。”
俞昭抬頭,不明所以地看著溫南嶼,便聽到溫南嶼繼續說,“你把你的母親因車禍而死這件事抑在心底,不去表任何難過的心。所以到了夢中,一個不你控制的地方,會被宣泄出來。”
白日里越抑,夜晚就越痛苦。
俞昭睫了一下,不敢與這樣的溫南嶼直視,移開了目,“我不知道怎麼宣泄出來。”
不知道怎麼宣泄出來,也沒有能夠讓宣泄的對象。
“那些你暫時不用管。”溫南嶼說,“昭昭,我只需要你相信我。”
他需要的是俞昭把他當做可以依賴的人,會在他的面前展所有的喜怒哀樂。
“俞昭。”溫南嶼很認真地看著,“你可以試著依賴我。”
俞昭一怔,在溫南嶼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撲通撲通的……再也藏不住的心跳聲。
周五,溫南嶼早上在學校理完事后,便帶著俞昭去醫院。
來這里也有一段時間了,因為傷著了,這還是俞昭第一次欣賞希本的風景。和之前來的時候不一樣,那會天空灰蒙蒙的,連帶著這座城市都黯淡下去。
可是現在明,正是下午,街道也熱鬧起來。今天早上還下了一場大雨,地面上還有未干的水。
土黃的墻壁,三角形的房頂。不窗戶開著,窗臺上放著盛開的鮮花。這座城市很安靜,路邊的店敞開著,零零散散地坐著不的人。
余掃到俞昭頻頻扭頭看向外面的風景,溫南嶼眉眼溫,“想去逛逛嗎?”
俞昭六歲車禍沒了母親,時隔十年再遇車禍。溫南嶼先前還擔心會排斥外面,現在看來,俞昭比他想得要堅強得多。
“想去。”畢竟是新奇的地方,而且也是第一次去國外。低頭看了一眼右,俞昭有些低落,“腳還得過一段時間。”
拄著拐杖能走,但是很累。
“等你好了,我帶你在希本好好玩一玩。”溫南嶼道,趁著紅燈的空,偏頭看了俞昭一眼。頭發不夠長,梳起來的時候在脖子后面形了一個小揪揪,多了幾分俏皮之意。
“好了我能自己去的。”俞昭說,把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看向邊的溫南嶼,“覺溫醫生平時很忙。”
而且溫南嶼只是的主治醫生,負責病,又不負責帶游玩。住在人家家里,已經很麻煩他了。
“還好,看學業的安排況。”溫南嶼重新啟車子,“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俞昭認真地想了想,“想去溫醫生的學校看看。”想看看,溫南嶼所在的學校,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地方。
“好。”
醫院有點遠,開了大半個小時才到。溫南嶼把車停好,走到俞昭那邊,車門拉開,低眉瞧著,“昭昭。”
俞昭遲疑了兩秒,朝溫南嶼出手,半環著他的脖子。接近著便騰空,冷檸的香味又猛地撲鼻而來。與之伴隨的,還有的額頭不小心抵在溫南嶼的下顎上帶來的溫熱。
冷不丁地在一起,一即開,卻怎麼都忽略不了。
俞昭的手了一些,頓時又松下來,去拿拐杖,“溫醫生,我能自己走。”
“地面有水,容易倒。”溫南嶼說,“等到了醫院我就放你下來。”
俞昭不說話了。的養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能夠拆石膏了,要是再一跤二次傷,不僅傷著,還可能會落下什麼后癥。
拿著自己的拐杖,俞昭靠在溫南嶼的懷里,連呼吸都不自覺地屏住了些許。從停車場到醫院大廳還有一段距離,地面有水,溫南嶼還抱著俞昭,怕出意外,腳步也刻意地放慢。
不經意地低頭看去,俞昭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秀氣的眉頭皺,像是在遇到什麼嚴肅的事一樣。溫南嶼笑道,“怕我把你摔了?”
“我最近可能胖了。”生對材都是很敏的,特別是現在被抱著,毫沒有遮掩的余地。
“不胖,偏瘦。”抱著肩膀這部分,溫南嶼甚至覺得骨頭有些勒,“太瘦會跟不上營養,你還在長的階段,就不怕發育不良?”
俞昭反駁:“我每天都有喝牛,而且也有吃鈣片。”
還會頂了?
進到醫院大廳,溫南嶼把放下來,“那也得好好吃飯。”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俞昭,問道,“高有一米六嗎?”
俞昭郁悶,不滿地糾正他,“我一米六二。”是溫南嶼太高了,才剛剛到他的肩頭。
“太小只了。”溫南嶼想抬手的腦袋,又想起今天把頭發扎了起來。手到一半又收回,低聲道,“多吃,不要挑食。”
作者有話要說: 咱也不知道吉爾夫人說了啥,反正溫醫生就是這麼翻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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