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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這樣愛(下)》終結篇 今夜無人入睡

I entered the room.(我走進房間。)Sat by your bed all through the night.(整夜坐在你床邊。)I watched Ur daily fight.(我看著你每天與病魔搏斗。)I hardly knew.(我僅僅知道。)The pain was almost more than I could bear.(那樣的痛苦是我所難以承。)And still I hear.(我仍然能聽見。)your last words to me.(你給我的臨終言。)Heaven is a place nearby (天堂是個很近的地方。)So I wont be so far away (所以我將離你不遠。)And if you try and look for me (若你要找我。)Maybe youll find me someday (終有一天會遇見。)So theres no need to say goodbye.(所以沒有必要說再見。)I wanna ask you not to cry.(我想要告誡你不要哭泣。)Ill always be by your side ! (我將一直在你邊!)……Lene Marlin 在留聲機里輕聲唱著《A place nearby》,和平穩的曲調讓我混的心境漸漸趨于平靜,每一句歌詞都仿佛唱到了我心上,是的,世界僅有一個房間的大小,我站在屋中,看著床邊即將離開我的人,我的心是否真的可以平靜?但是已經超越了生死,我們的心永遠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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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祁樹禮將我從醫院趕回家的。

他說第二天早上再接我去醫院和耿墨池公證結婚。

漸漸暗了下去,太也失去了芒,悄然讓給了月亮。

于是這漫漫長夜就只有我一個人守候西雅圖的不眠,氣溫有些低,我打了個寒戰,趕用毯子把自己包裹。喝了很多的酒,還是無法讓自己睡。直到此刻我才悟,西雅圖璀璨流轉的夜,原來是真的不眠。對于這座城市,我不明白我迷它什麼,難道就是因為它的不眠?

永遠記得,就在二十四小時前,我還跟耿墨池在醫院的櫻花樹下說著話。已經是四月,西雅圖的櫻花已經開到了尾聲,漫天的花雨演繹著最后的生離死別。

天空是著的,起著微風。

空氣中有漉漉的花瓣的味道。

他的頭發在風中翻飛,樣子已經消瘦得不人形。從搶救室出來后就一直昏迷,上午醒了,也不知道Smith大夫給他注了第幾針特效藥劑,居然可以讓他暫時擺那些儀和管子自由地心跳,自由地呼吸。

但他已經無法走路,一直拿手指著窗外。征求醫生的意見后,我用椅把他從病房推到了花園里。我數了下,醫院一共有九株吉野櫻,我把他推到了一株最大的櫻花樹下。只停留了一會兒,我和他滿頭滿肩就落滿花瓣。

他笑著,抖抖地手拂去我發際的花瓣。

我半蹲下來,給他修指甲。

可是握著他枯瘦如柴的手指,我的心猛地一,又是滿眶的淚水,這是一雙藝家的手啊,依然是修長,指關節卻突兀地暴起,再也沒有敲琴鍵時的靈,再也沒有了時的如水溫,冰涼的,一直涼到我心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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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跟我在一起,他的指甲都是我修的。這了相互的一種習慣。

有時候我一時沒想起,他若坐我旁邊,蹺著二郎,也不朝我看,手往我面前一,我就知道他是要我給他修指甲了。

“別哭……”他出另一只手輕我的臉頰,給我拭淚。

“墨池,從前給你做事的時候,只覺得是種習慣,心甘愿,現在才知道,能為自己著的人做事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哪怕是有時候你沖我發火,我心里也慪氣,可過后還是覺得很甜……你還記不記得,跟你住船屋的那段日子,有一天我燙了個炸式的發型回來,還化了很濃的妝,你抓起我就把我拖到浴室去洗,現在想起來,真是好幸福,因為你只在意我本來的樣子,或者說,你所習慣的樣子……“所以很多時候,我包容了你的壞脾氣,因為我也只在意你本來的樣子,的樣子,即使是暴跳如雷,也比花言巧語讓我覺踏實。可我們兩個傻瓜,偏偏都想去改變對方,想把對方打磨自己想要的樣子,結果,結果兩敗俱傷,我們還是原來的樣子,傻,我們真是傻,浪費了好多時……但不知為什麼,好像也不怎麼后悔,或許就是這樣的,經歷過的,一定是彼此最好的時,所以你不必覺得難過,無論你遠走到何方,一定不要難過,因為你曾給過我最好的時,墨池……”

我將頭伏在他的膝蓋上,淚水早就滲進他的藍條紋子,他環抱著我的肩膀,輕輕拍著,突然覺頭頂的發際涼涼的,仰起臉,原來他也在流淚。

但他沒有力氣說太多的話,蒼白的著,嗡嗡的,片刻才說了一句話:“好想……吃你弄的……蒸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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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馬上就去給你弄。”我站起,將搭在椅上的毯蓋到他上,又掏出梳子給他梳頭,搞不清自己是在笑,還是在哭,“等我給你梳完頭,我就去帕克市場給你買最大最新鮮的螃蟹,中午就弄給你吃,好嗎?”

他點點頭,臉上出滿足的表

送他回病房后,我了祁樹禮的司機,載著我直奔帕克市場。市場里人頭攢,門口那家店鋪的小伙還在快活地給游客表演著名的飛魚秀,我卻無暇欣賞,進人群,還是找到老店家Mike,要他給我挑了最大最新鮮的螃蟹。回到湖區的家弄好,拿個保溫飯盒裝著,我直奔醫院,這個時候剛好是中午。

他躺在病**正在輸

看到我進去,很虛弱地沖我笑。

“你看,我弄好了,聞聞,很香的!”我高興地把熱氣騰騰的蒸螃蟹取出來,用勺子挖出蟹黃喂給他吃。

我問他:“好吃嗎?”

他點點頭,緩緩出了大拇指。

可是他只吃了一只螃蟹就吃不下了,但神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午在戶外了氣的緣故,他的臉上煥發出奇異的彩,微笑的眼睛閃爍如星辰,他要我幫他墊高枕頭,半坐在了床頭。然后,他朝我出雙臂,“來,抱一抱……”

“別……別害怕,我會一直在……你邊的。”他抱著我,竟然還讓我別害怕。我在他懷里放聲大哭起來,哭的時候,我還覺得奇怪,他的心跳如此清晰,一點也不像是生命垂危……可是后來我才知道,其實這就是人常講的“回返照”。傍晚我從墓地回來,他就再度進昏迷,被送進了搶救室,真的是回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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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小時。Smith大夫說他撐不過四十八小時!

祁樹禮當機立斷,將婚禮提前一天舉行。他不讓我在醫院守,要米蘭強行把我拖回了湖區的家,第二天天還沒亮,徹夜未眠的我就吵著要去醫院,米蘭說:“穿上婚紗吧,化好妝,Frank的車馬上就過來。”

“我要去醫院!我要去醫院!”我著腳在地上跳,帶著哭腔喊。

“沒說不去醫院啊,”米蘭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婚紗,“Frank是說要先接你去醫院的,律師在那里等著給你和墨池公證,然后Frank代替墨池陪你去酒店,司儀和賓客都在那里等著你們……”

我一直在流淚。

米蘭給我的臉上撲了一層又一層的,還是遮不住淚痕,“你哭什麼啊,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該高興才是。”說這話時正給我打胭脂。

是,我該高興。但是,我又如何高興?三年前,我也是這麼滿臉是淚地上妝做新娘,當時耿墨池正在日本等待手,現在我又做新娘,他還是要等待手。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我是做他的新娘,名正言順的新娘!

“他真的等不到那顆心臟了嗎?真的等不到了嗎?”

去醫院的路上,我反復念叨的就是這句話,米蘭拿著盒一路給我補妝補到醫院,說:“生死有命,你們轟轟烈烈地了這一場,應該沒有憾了,考兒,很多時候人都要面對他不愿面對的事……”

祁樹禮在醫院門口接我們。

一夜之間,他老了十歲都不止。我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他這樣衰弱,從來沒有過的衰弱。明天他也要做手的,卻在醫院守到天明。我主朝他出了手,兩手一握,他手心的溫暖傳達到我手心,讓我莫名地藉和安詳。

“律師已經在等著了。”他笑著說。

我手執花球,拖著長長的婚紗走向耿墨池的病房,一路吸引無數好奇和祝福的目,醫生,護士,病人,只要遇見的都沖我展微笑。這覺跟那次在新西蘭舉行婚禮時出奇的相似,不過當時我只做他一天的新娘,而今天,我卻是做他一世的新娘。

奇跡!耿墨池居然是醒著的。

Smith大夫說,早上他就醒了,沒有給他打針,他自己就醒了。但已經說不出話,只能半睜著眼睛,無力地看著我,目從未那麼黯淡過,仿佛生命之燈在慢慢地熄滅。在見到我的一剎那,他的出笑意,眼角卻滲出了淚滴。

我俯吻去他的淚,握住他的手著自己冰冷的臉頰,湊到他耳輕聲說:“你什麼也不用說,我會聽你的話,好好地活……還有,我想告訴你,無論過去經歷了多苦難,我從不后悔認識你,從不后悔……”

耿墨池半睜著的眼睛閃爍了幾下,更多的眼淚順著眼角淌了下來,他嚅,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表非常痛苦。

“別說,你什麼都別說了,我都明白……”我將自己的臉著他,讓自己的淚水跟他的淚水混合著一起淌下。

他的出了永恒的笑意,表也漸漸平靜。

律師拿出結婚文書給我們。其實什麼都不重要,我也什麼都不在乎了,只為了讓他心安。這麼多年啊,他到底是我的,一直是我的,誰也不能來奪了去,即使沒有這一紙婚書,我還是擁有著他。

祁樹禮是理所當然的證婚人,耿墨池一直對他微笑,無限激,那麼的釋然,他抖抖地指著枕頭下,站在旁邊的米蘭幫著從里面拿出一個首飾盒。他示意祁樹禮過去,把首飾盒遞到他手里。祁樹禮打開,竟是兩枚結婚鉆戒。想必他已經知道自己無法去酒店參加婚禮,所以才要昔日的敵代為行禮。

“你給他戴上。”祁樹禮把新郎的戒指遞給我,又說,“到了婚禮上,我再幫他給你戴上新娘的戒指。”

我“嗯”了聲,給耿墨池戴上戒指,拽著他的手:“等我回來,一定要等我回來,無論你要去哪里,請讓我送你……”

他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笑著點點頭。

“墨池!……”我抱著他的子,淚水頃刻間泛濫河,抖著肩膀心碎得真想隨他一起去。米蘭連忙拿著撲過來,一邊給我補妝一邊說:“別難過,這是上天的安排,上天這樣安排自有它的道理,你應該激才是,激命運賜給了你兩個最你的男人……”說到這兒,米蘭也是潸然淚下,看了一眼耿墨池,繼續說,“他們是一的,就如他們對你的,也是一的,無論以何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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