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初五那天,推了小區跟一樣狀態的一個小人要打麻將的要求,在銀行門口猶豫了一下,坐公車到了華強北商業圈。在創景名店坊轉了轉,只是暗暗地咋了下舌頭又出來了,到紫荊城也走了一圈,但比到創景名典坊待的時間更短。到華強路的商業一條街走了走,因為價格的不可承而兩手空空,然后到了人世界,那里的攤主開價之高嚇壞了,雖然有一兩件看著順眼的服,終因一件砍價太低被人罵另一件因覺上當騙而臨時拒付款又被人罵而逃之夭夭。最后,在自已家附近的海雅百貨為自已買了一瓶小護
士潤和一瓶眼霜,并暗下決心,第二天一定到東門去買兩套合適的和漂亮的外套。如果價格可以承,鞋也是要買一對的。
劉雪婷的公司是從事通信系統集、計算機件、信息服務的高科技公司,的職務是產品總監。新年第一天上班,市場部經理師景明正在給他的手下發利是。看到,張大笑:新年好啊!
也笑答新年好!用眼瞟了一眼一個員工的辦公桌,發現有三封利是,不用說,其中一封是董事長會計發的,一封是總經理的,一封就是師景明剛剛發的。關于發利是的事,
有些尷尬,自己被老總挖過來,是因為對行業的過人覺對產品的獨到眼以及對市場的一份把握。初來公司,只管產品策劃,名為市場部經理而實管一切的師景明管了信息部的所有部門。對于此,本無意爭權奪名,甚至可以說是極滿足于這種輕松愜意、逍遙自在的日子。后來因為產品構思、技開發、平臺測試、銷售廣告……等等環節的僵死和通不力以及師景明的重外(市場部)輕(策劃和技開發)而導致公司在幾個大產品上的失利,劉雪婷忍無可忍終于在一次會議上與師景明發生口角,當著董事長的面爭得面紅耳赤。公司的人當然知道誰對誰錯,可是師景明是總經理的心腹,跟他汗馬多年,誰也不好為了一黃丫頭得罪一個在公司深固的人。好在董事長也不是老糊涂,在那次爭吵后把信息部的權力分了兩半,指出:為了更好及時有效地推出新產品,策劃部、設計部、技開發部、廣告部都要配合劉雪婷的工作,客服部、運營部和市場部還是歸師景明來打理。實際上,按道理來說,劉雪婷應該像師景明一樣給這幾個部門的人發利是,可是,怎麼可能在這種有實無名的況下做這種傻事?這不是明擺著把自己擺上臺讓人宰割和玩笑嗎?
節后一般公司都不會太忙,坐在辦公室不過是裝裝樣子,大家忙著談最近流行的禽流,異國他鄉的腦炎,假借正義之名的莫名其妙的戰爭。劉雪婷坐在電腦前發呆,思緒恍惚,尤其想到范之勛,心里既甜又期待,想到人節去北京的事,忍不住給對方發個短信:Missingyou。
對方很快回:Metoo。
劉雪婷看著短信,忍不住笑咪咪地親了手機一口。
這是一個多而迷人的時節,雖然見的寒冷籠罩住了年輕的深圳,卻無法帶走快樂的劉雪婷那麗的心。在路邊的報攤買了一本《瑞麗》雜志,打的回家,哼著歌兒掏出鑰匙把門打開,剛一放下公文包,看似守候多時的彭一峰滿臉神帶笑地問:“雪婷,你猜我有什麼要送給你?”
劉雪婷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后悔不該在去年把家里鑰匙給他,這個長得好看工作不賴的公認好男人,此刻看來讓如此郁悶。彭一峰也并不真的等的回答,已快步進書房拎出一只漂亮的筆記本,臉上帶著那種劉雪婷一表現出驚喜和回贈他笑容他就裝作不在意的矜持表。沒想到劉雪婷看了看,無于衷地說:“筆記本啊?很貴吧?”
彭一峰的表有些意外,也有些傷,用錢一向小心謹慎的他對于花近一萬四千塊錢買的IBM5GC筆記本還是很痛的,雖說深圳的公務員薪水最近又提了一點,但畢竟不同于做生意或是暴發戶類的。公務員培訓的時候培訓曾講:“在深圳,像你們這樣的公務員如果不能一次貪污賄五百萬,那就千萬不要嘗試出這只手,因為已經有人計算過,你們這樣的一個公務員一輩子領的薪水及福利補七八糟加起來可值五百萬左右。”對于他這種行事謹慎靠拿月薪生活暫時也沒機會貪污五百萬的人來說,這真不是一筆小數目。
而這次,要不是劉雪婷年夜時不聲不響地把他丟在家里走掉,要不是連續幾天找不到的人讓他抓狂,要不是這幾天的思來想去讓他明白自己是極喜歡劉雪婷這個事實,他是不會痛下決心去買這玩意兒來討好的。這幾年來,他送給劉雪婷的禮僅限于鮮花、卡片、巧克力、服等等,也就是說他還從沒送超過一千塊的禮,當然,這跟劉雪婷自己的自立和高薪也很有關系。
“謝謝你了,你自己拿去用吧,我不要。”劉雪婷說。
“你不要?你不是一直想要買這樣一只筆記本嗎?我要來干什麼?我家里有,上班辦公室里也有。”他詫異地說。
“我也是啊,我家里有電腦,公司也有電腦啊!你退回去吧,要不送給別人。”劉雪婷
依然淡淡地說。
彭一峰熱臉了個冷屁,極其失,本來買這筆記本是想讓自己和的關系有一個質與量的飛躍,沒想到這副表,很是讓他郁悶,他氣呼呼地說:“反正我是買來送給你的,你不要就扔掉吧!”說完到門口穿上鞋,用力關上鐵門和防盜門,走了。
劉雪婷坐在沙發上呆了半晌,想想還是自己不對,不管怎麼說,人家的父母都見了,自己是他公認的未婚妻了,大年夜半個字沒留像扔抹布一樣把他一個人丟在家里,他也沒生氣,新年幾天不開機他也沒說自己,反過來買了這麼貴重的東西送自己,對于這樣一個條件不差的男人來說能表現得這樣還是不易的,于是迫自己給他發了一個信息:你吃過飯了嗎?
彭一峰馬上打來電話說:我們一起吃飯吧。
周六下午兩點。
“我在威尼斯酒店。”范之勛說。
劉雪婷正和彭一峰在看《羅馬假日》,聽到手機響順手抓起來接聽,本沒想到是他,意外得差點把手機給扔掉。昨晚彭一峰陪去酒吧喝了兩瓶紅酒,半醉半醒地回來把彭一峰當做范之勛親熱良久。這會兒彭一峰正滿面春風地守在自己邊,自己也看他不是那麼討厭,不料范之勛現在來到了深圳,對方輕輕地加了一句:“我想你的,所以沒告訴你就來深圳看你了。”
彭一峰看了一眼劉雪婷驚慌的表,轉過頭去,很認真地看碟。
劉雪婷扣好手機蓋,裝作若無其事地說:上海一個同學來深圳了,我們早就約好一起聚一聚,我現在要出去了。說完裝作甜地親了彭一峰的臉頰一下,出門坐上的士,也沒明白自己為什麼把北京來的人說是上海來的,也弄不明白怎麼會有如此之舉,因為——從來沒有這樣主親熱地吻過彭一峰。
劉雪婷一進范之勛訂的酒店房間,一大捧妖艷人的紅玫瑰便呈現在面前,跟著范之勛從花團邊探出頭來,臉上帶著調皮的男孩那種又邪惡又純真的笑容看著。劉雪婷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接過花想說謝謝,卻被范之勛的吻輕輕封住,劉雪婷掙扎了一下,但很快便消融在他那浪漫而多的吻里。玫瑰花墜落到地上,靜靜地散發著淡淡的香味,看這塵世男如何纏綿匯。
天氣已經慢慢轉暖,何韻口袋里揣了幾百塊錢從人洶涌的東門這頭晃到那頭,從步行街到貿業百貨,依然是一無所獲。不用說,看得上的服的價錢總讓心理難以承,而承得了的實在是看不過眼;適合那些十幾二十歲的小姑娘的服倒是不,花里胡哨,前衛時尚,可是一穿在近三十歲的家庭婦上實在是不合適,也有些失份。買這些服不如穿自己那些雖過時但牌子不錯的舊服,對自己說。正在這時收到劉雪婷的電話,吵鬧的商品市場讓差點暈過去,大聲嚷了半天才弄明白對方的意思:如果彭一峰打電話給,就說和自己在一起與老同學聚會;如果晚了,晚上可能不回家了。
彭一峰收到劉雪婷說和同學們相聚的電話后,極其生氣,可又不敢發作,咬牙切齒卻故意意綿綿地說:“好啊,你玩開心點吧,我等你回來!”
說完他便真的沖澡換了睡,邊看碟邊等劉雪婷,就算哈欠連天也不爬上床,似乎這屋子里有誰在看著他打個什麼極有價值的大賭或是做一個什麼偉大的證明。實在撐不住時便去泡杯速溶咖啡,洗把冷水臉。他就想試試,當劉雪婷在半夜三更回家看到他這副樣子時會是一副什麼表,會不會面愧心存愧疚。事實證明他這做法是極其愚蠢的,因為直到天亮,劉雪婷不僅沒有回家,甚至就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一個彭一峰的倒霉男人在家等著。
真正的同學聚會是在元宵節前夜進行的。同學中在深圳暫時混得最好的要數羅語煙了,剛從國外旅行回來,在同學們眼中很是瀟灑:不僅手上輒十幾萬的鉆戒被說是破環子;不僅在一家國際保險公司做部長年收幾十萬;不僅嫁給一個風流倜儻開車行的有錢上海男人做老婆;不僅出國旅行跟到深圳關外一樣輕松平常;不僅是同學中惟一的一個丁克家庭員;還因為和老公在外各自風流而彼此互不干涉且互相欣賞而讓人好奇艷羨。
另外一個常見面的男同學吳崇良,大家喜歡他“沒從良”,自已開了一家貿易公司,整天忙得屁顛屁顛的。他已經正經八百地向同學們無數次字正腔圓地介紹過他的公司業務,大家依然是一頭霧水,并毫不留地打擊他的公司是:騙子公司。不過這人脾氣極好,總是笑呵呵的。其他幾個同學就不提了,因為他們跟所有走在深南路上的一分子沒什麼區別,一句話,活得不好不壞,長得不丑不好,個不張不揚,分開了不想不念。
大家約好到“西湖的春天”,才發現往常積極無比的潘淵不見蹤影,說了半天才想起來以往總是他張羅到哪里聚餐,這次不是他牽頭的,是羅語煙。給他打電話一直關機,大家有些失落,但也不至于影響相聚的緒。何韻說現在深圳的新向已惠及社會最底層人了,保姆與男主人早不是新鮮事,小區保安跟清潔工或是業主的保姆們打得火熱,這也算是好事一樁,起碼門當戶對。
“沒從良”依然是活躍異常,說起他在福田區買的房子仍是憤憤不平,被開發商的售房廣告轟暈后,激萬分東湊西挪弄到二十幾萬了首期,不料無良開發商先是沒按期房,房后又不能按規定及時辦房產證。更氣人的是當初開發商承諾做大型超市的小區樓改了大醫院,去年“3.15”投訴日,小區業主們組織幾十人穿白頭頂白紙,哭喪大隊般地擁到深圳大劇院投訴現場投訴,收投訴信的一烏黑著臉的老人有氣無力地說:“投訴房屋質量的太多啦,幾千宗啊!有消息通知你們。”那天投訴現場熱鬧異常,電視臺的記者拍這些投訴者的又激又憤恨又凄苦的樣子時,個個一臉包青天外加觀世音。“沒從良”竄來跑去流了不臭汗,收到一大把記者的名片,把上當騙的事重復無數遍,說到激,都差點要與不知在何的無良開發商一決死活。記者們一臉同,聽得嚴肅無比,大家以為有戲,不料,半個月過去,報紙電視本就沒此事的報道,三個月過去,才弄明白開發商有鐵的關系,集投訴事件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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