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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愛在天涯》那棵鳳凰木名叫徐筱布

最近,我突然很喜歡那首做《凰木》的歌。

是孟庭葦的歌,我想,如果你聽到這首歌,只因那樣輕的旋律,也會想起你的年。

我第一次認識徐筱布的時候,跟在搬家的隊伍后面,里咬一支冰棒。我很努力想看清吃的是什麼冰棒,所以一不留神,就看到了的臉。還有,的眼睛很大,像一潭深深的水。

看見我的時候,只看到我流著哈拉子、張著大盯著的那支冰棒。幾乎是立即地用舌頭火速把冰棒四周了一遍,然后繞過搬家的人群走到我家院子外,隔著矮矮的墻,舉起那支已經被過的冰棒,挑釁地看著我。

把那支冰棒舉到我面前,說:我過了,你還吃嗎?

的眼神里,有漾的小聰明和狡黠笑意。

只是沒想到——我毫不猶豫地在的冰棒頂端咬了那麼大的一口!!

愣了很久,等到我搶過的冰棒,整個吞下去的時候,還沒回過神來。

等到我把冰棒子扔到遠的時候,突然,大聲哭起來。

那年徐筱布5歲,我也5歲。

那天我被我媽一頓揍,徐筱布在我的嚎啕慘中綻放燦爛的笑容。

小妖!從那天開始,我這樣稱呼

就這樣,這個小妖,漸漸為我的小跟屁蟲。

開始賄賂我,比如把媽買的冰棒分一半給我——從上面開始吃,而我可以從下面慢慢啃。為了對表示激,我替實現了一個小小愿——在我家后面的那棵凰木上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小小枝椏邊,刻下“徐筱布”三個字。

徐筱布驕傲極了。每天都看著那棵樹,說,那棵凰木,名徐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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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是個標準的知識分子家庭,爸爸是大學教授、媽媽是中學高級教師。我是他們唯一的期,只可惜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對學習沒有什麼好

我只是喜歡音樂——我會吹口琴,然后自學了電子琴。

我讀中學了,我開始逃學,可是我不是去玩電子游戲或者打群架。我只是在商店里賣電視的柜臺前看里面的人唱歌。1992年,那時候我們瘋了一樣地喜歡鄭智化——一個殘疾人歌手,唱《水手》、《星星點燈》。我喜歡他的那首歌,做《凰花》:“凰花像青春不能避免短暫的邂逅,凰花像年不經事的你、不經事的我……”

這時候,徐筱布是學校學習績最好的生。而我的父母卻只能很無奈地看著我:伍克,你這樣的績將來能做什麼呢?

我想,我這樣的績,可以在街邊賣唱啊。我這樣講給徐筱布聽我的理想的時候就很崇拜地看著我。在徐筱布的眼里,我是個落魄的天才。

徐筱布15歲生日的時候我為寫了首歌,在我們曾經一起讀過的實驗小學場上那棵大凰木樹下唱給聽,得哭了。那年那月,筱布對我是種肆無忌憚、忠貞堅韌的喜歡。

18歲那年,高考之后我落榜。了家里的錢跑到北京找我的音樂。而徐筱布,離鄉背井考到北京,來到我邊。

報名那天,上午我帶排隊報名,下午蹲在地鐵站里看我唱歌。

原來,所謂長,就是當我們真的走進那些我們曾經戲言的場景里的時候,才發現戲言的真實與生活的無法抗拒。

在北京的四年,我睡過地鐵站、地下室、簡易房。

我是家門逆子,所以從來不回家。寒假暑假的時候,不得不回家的時候,都是徐筱布替我選禮帶回去給我爸媽。傳說,那些禮都被扔出了家門。可是徐筱布每次都告訴我:你爸爸媽媽很高興,你爸爸媽媽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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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年的時候,我開始在酒吧里做駐唱歌手。徐筱布大四了,在后海安靜的風里,我仔細看,忽然發現很好看。

有纖細的骨、那麼瘦而白皙的胳膊,尖尖的下的臉很干凈,眼睛依然像深深的水潭。笑的時候眼睛會瞇起來,長頭發微微地甩來甩去。穿長子站在我面前的時候,已經完全不是曾經的那個咬著冰棒狡黠的徐筱布了。

那天,滿天是星,我輕輕吻了的額頭。我說筱布,我原來不知道我這麼喜歡你呵……

笑了。快速地在我耳朵邊上哈一口氣,再咬一口我的耳廓,那麼疼。

說:伍克,永遠只有我可以咬你,你知道嗎?

像一頭小獅子,隨時都會張開盆小口咬我的胳膊、肩膀、臉,看著那些月牙形的牙印心滿意足地笑。

而我總是拍的腦袋,想生氣,卻總還是要笑出聲來。

6月,廈門的凰花開的時候,徐筱布大學畢業了。要守在我邊,所以不肯回廈門。

盡管,是那樣想念廈門溫潤的海風,想念那些火紅凰花。

甚至在說夢話的時候,還在說:徐筱布,你長這麼了啊。

只有我知道,一定夢見了那棵做“徐筱布”的凰木。

可是,卻留在北京,在一家不算大的生制藥公司里做小小研究員。月薪3000元,和我唱歌的收差不多。可是這樣的收,在北京,能做什麼呢?

我期待有一天,我可以被音樂人發現,可以把多年來寫下的歌做專輯,那是我最大的夢想,最真誠的愿

可是我多麼自私,我的愿里只有我的音樂,卻沒有我的徐筱布。

我們在一個小小四合院里居住。白天徐筱布上班,我在家里寫寫唱唱;夜晚陪我去唱歌,坐在臺下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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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布還是喜歡咬我,咬我的時候眼睛里有閃爍的幸福芒。等到我下班,和我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時候,時常會抓起我的胳膊咬一大口,然后看著紅的牙印笑。從來不抱怨自己的辛苦,也不說工作上的困難。甚至,從來不說對故鄉廈門的思念。

依舊每天奔波在西城和臺之間,坐公車、轉地鐵、再坐公車,每天用2小時去上班,再用兩小時回家。有時候等我唱完歌后回家的時候,坐在公車上睡著了。我撥開散落的頭發,可以看見的睫好長。

直到那一天,我記憶里永遠的一天。

那天,還是在酒吧里,一個一直喜歡我的孩子咬住我的耳朵,那麼輕、那麼輕的一小口。我應景,在眾人起哄聲里親吻的額頭。歡呼聲里,我轉頭,卻已看不見徐筱布。

那天,我落了那個徐筱布的孩,以及的一切消息。我去的單位找,可是聽說辭職,我去要好的朋友那里找,可是沒有人知道的下落。

終于的終于,我決定回廈門找徐筱布。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有唱片公司找到我,要為我做專輯。在夢想與之間,我權衡整整一夜,終于選了前者。我想,當我帶上新的CD,走到徐筱布面前的時候,一定會原諒我。

到那個時候,我要大聲對說:徐筱布,請你嫁給我。

6個月后,我踏上回廈門的旅途。6年了,我第一次,站在廈門的街上。

在徐筱布家的門口,我看到了徐筱布。

看見我的剎那,愣住了。

我走到面前,我說:筱布,我回來了。

我離是那樣近,以至于,手上的鉆戒,悄悄刺痛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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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終于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只是把CD遞給接過,眼睛紅了,卻說不出話。

那天,我獲得了父母的諒解,然后坐晚上的飛機,回到北京。

回北京之前,我去院后的街上看了那棵做徐筱布的凰木——大了、了,字跡淺了,然而還在。我的心,突然疼如刀絞。

然后,我坐上車,去看這個城市里的凰花。六月,別離的季節,廈門大學里的凰花開鮮艷的一片,還有湖中路與禾祥西路界的地方,有棵凰木大得遮住了人行道。在車上,我的眼淚落下來。

徐筱布,曾經,我是真的過你。只可惜,當我為了夢想而錯過你的時候,居然就是一生的錯過了……

我是徐筱布。

我很一個伍克的男孩子,他喜歡音樂,我可以陪他喜歡。我陪他在北京熬過最辛苦的6年,他的心里,我卻并不是最珍貴的一個。

我賭氣回到廈門,我以為他會來找我,可是他沒有來。生日那天,我買顆小小的戒指,把它想象伍克的求婚戒指。是5元錢的地攤貨,但看上去很麗。

后來伍克回來了,他送我一張CD,里面有首歌我真喜歡,他唱:年的凰木,你還是否記得清楚,我從流年走過,樹干已經變,而你,我的你,你在何……

他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他音樂遠比我多,這我早就知道,只是沒有勇氣承認。

我明天要結婚了,我最后一次為伍克哭泣,是在那棵做徐筱布的樹下……

我是曼生花,我在網絡上收集故事。以上,是2004年9月和2005年3月,伍克和徐筱布分別講給我聽的故事。2005年8月,我整理這些故事的時候,突然發現了故事的集。

我的心,突然裝滿甜的憂傷和苦的微笑。

終于知道,原來,所謂與心傷,就是流年里,那些關于你的牙印、火紅凰花和5元錢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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