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往事如煙，隨風而逝

丁乙乙的“時空漫步”節目問答時間——

聽眾1103號：乙乙姐，最近我與男朋友發生了一些事，我到很困，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你說，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要結婚呢？

主持人丁乙乙（沉思片刻）：我覺得大家的目的都不相同。有人晚上一個人害怕想找個人陪，有人資金張想跟人一起分攤房貸與水電暖氣費，有人呢想喜歡養老媽子養兒或者養高等寵，有人呢則愿意被人養……諸如此類吧。

聽眾1031號：乙乙姐，你說了這麼多，為什麼單單不提“”這個原因？

主持人丁乙乙：這個嘛……很多人的“”，就是上述一點或幾點與分泌失調共同作用的結果，這東西因人而異，能不太穩定，容易變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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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維接到丁乙乙的電話時，剛剛與周然結束了一場艱苦卓絕的談判。

不過，所謂的“艱苦卓絕”，只是針對自己而言。對周然來說，可能跟開一場晨會沒什麼兩樣。

那時他們坐在包間里一起吃了午餐。這很罕見，因為他們早就連晚餐都不常在一起吃。

兩人飯量都不大，一桌子菜，沒吃幾口就飽了。

當林曉維放下筷子時，周然冷靜地問：“為了什麼？”

“我以為你知道。”林曉維模仿著他冷靜的口氣回答。

周然竟然笑了笑：“曉維，最近三四年，我們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你默許了我的自由，我也適應了我們相的模式。我還以為，這就是你想要的。”

“你總該知道人大多是善變的，今天這樣，明天那樣。現在我不想要這種生活了。”

“能不能請你描述一下你現在想要的生活？”

“周然，我真正想要的生活，從來都沒有變過，不需要很有錢，不需要很有地位，只要有人疼我我珍惜我。這種生活，你給不了我，因為你從來都不是這種人，我也一度認同了這個事實。但是現在，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既然每個路口都至有兩三個方向，那我們也不該吊死在同一棵樹上是麼？”

“曉維，你的意思不會是你又找到了另一棵樹吧？”周然看的那副表，就像他正在聽一個小孩子說著言語。

林曉維的火氣噌噌地竄上了頭頂：“就算有，你又認為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服務員敲門進來添茶水，周然擺手讓出去。他看著曉維的眼睛：“若你跟我一樣逢場作戲，我不介意。但你若是認真的，也許你該去把那本《安娜.卡列尼娜》重新讀一遍。”

林曉維冷笑：“多謝你，原著我看過至三遍了。而且因為我有一位熱電影的朋友，所以每個版本的電影我也都看過了。離開你以后，我一定會好好地過，你不必擔心我的下場。”

周然嘆了口氣，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曉維，既然我們是夫妻，或者按你曾經的說法，‘婚姻的合伙人’，那就意味著，凡事我們都該達一致意見才能實施。你單方面提出的這個要求，恕我目前不能同意。”

“目前？那就是如果時機合適，你會同意嘍？那就請給我一個期限。你想讓我等到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周然說。

林曉維本來就不是話很多的人，離現實社會又有些久，與人流最多的方式在在網絡上灌灌淺水，掐掐小架。但是那種方式，既不用面對面，又有充足的思考時間，所以此時面對周然，竟然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

不說話，周然也不接茬，以至于他們竟然在吵架與談判的時候冷了場。

這場面實在不在的預料之中，一時之間倒先心虛氣短，連口氣都了幾分，使自己立即于弱勢，為此十分鄙視自己。“周然，你年輕多金，如果恢復了自由，又是金燦燦的黃金單漢一枚。而我呢，趁我現在還沒有老到姿全無，你就你就當行行好，給我一個可以改變生活的機會吧。”

“你若真有了新機會，我們再談這個話題也不遲。而現在，我不想背負‘拋棄患難發妻’的罪名。”他邊說又邊看腕表，而他的手機也適時地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號碼，向曉維說聲抱歉，起到窗外接起電話，他接電話的時候似乎有一點煩躁。

周然坐回對面，對曉維說：“公司里出了一點事，我必須馬上趕回去。關于我們倆的事，以后再討論吧。”

“周然，我要離婚，請你同意，就這麼簡單。”

“若你還有別的要求，那我們可以商量。這件事免談。”周然已經起穿上外套，“今天還有雪，你早些回家，小心開車。”

“你不同意，我也一樣離得婚。”

走到門口的周然回頭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然后走出去把門關上了。

林曉維氣得不輕，周然雖然沒說話，但他剛才那個眼神，是讀得出來的，他分明在說：“你試試看。”

僅僅一分鐘后，林曉維已經看到周然匆匆地走向停車場，看起來公司真的有事，本以為剛才他是在演戲給看。

曉維推算了一下時間，這麼短的時間，本不夠周然去結帳，可見他雖然表面鎮靜，其實也氣得不輕。因為周然是那種只要與士用餐無論何時都會親自結帳的人，即使他們已經結婚七年，只要他倆有機會在一起，無論買什麼，付帳的一定都是他。

周然也在生氣，這個推論令林曉維無端地心好了起來。將那盤幾乎沒過的甜點吃了幾口，起去結帳。但是收銀員禮貌地對講，這家餐廳周先生一向都是掛帳的，剛才他已經簽過字了。林曉維的好心只維持了半分鐘。

后來林曉維見到丁乙乙后，第一句話就忍不住問：“我的口才是不是真的很差？”

“那要看拿誰做參照了。跟語言障礙者比，你口才相當的好。”

曉維跟乙乙提了提自己想要離婚的決定，以及剛才與周然談判無果，還惹了一肚子氣。

“我真是郁悶極了。明明出軌的人是他，但一直到最后，周然還是那麼理直氣壯，就好像是我在出軌所以無理取鬧要求離婚似的。”

“你家周然最擅長化劣勢為優勢。上回那個政府工程招標，他們公司明明不占什麼優勢，最后卻不知怎麼著就勝出了。”

“什麼‘你家周然’，丁乙乙你到底是誰的朋友啊？”

“你們這不是還沒離婚嗎？我說林曉維，你不會真的因為周然出軌才要跟他離婚吧？拜托哦，你多久前就知道了？那時候你縱容他不管不問，現在倒跟他算起帳來了，可不是看起來就好像是你才是有了新想法的那個人？”

“丁乙乙，我說，咱倆絕吧。”林曉維有氣無力地說。

乙乙的話倒是讓回憶了一下究竟何時知道周然出軌的消息的。三年前？四年前？記不得了。好像那時候跟周然的關系已經很冷淡了，有一回吵架的時候周然稱如果我有了別人如何如何，曉維說，隨便你。再后來，就真的發現了一些跡象，但卻半點都沒傷心。因為自從周然似乎外面有了人以后，對反而是一天比一天客氣起來，他倆吵架的機會也了，相反而平和了起來。

丁乙乙打斷的沉思：“先給我紅包再絕。我要結婚了。”

“丁乙乙，你腦子沒問題吧？你昨天還是單呢，哪兒蹦出來的未婚夫？”

“姐姐，三條的蛤蟆不好找，兩條的男人滿地都是。”

“你這些年看著我的婚姻例子，你還敢在這種事上輕率啊？”

“你的婚姻怎麼啦？不好的？出軌算什麼？不就是逢場作戲嘛。外面誰不說你們這對賢伉儷郎才貌招人妒啊。你若是愿意多參加幾回發妻俱樂部的活，你就知道你老公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了。”無視曉維的臉，喝了口飲料又說，“哎，就算你要提離婚，也不該這個時候。你知不知道，周然公司的香港投資方對他十分賞識，極有可能吸納他進港方公司的董事會。離婚這事雖然說大不大，但是代表一個男人的失敗。你這時候拆他后臺，會直接影響到他的前途的。”

“丁乙乙，我看出來了，你跟周然的關系比跟我好。咱倆絕！”

“先紅包！”

直到乙乙結婚，曉維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與周然繼續談判，因為周然當天晚上就出差了，臨出發前，親自給撥了一個電話，請不要沖，有事等他回來談。

這些年來，曉維第一次這麼關注周然的向，先后給周然的助理撥了三回電話確認周然的歸期，但是每次都只得到失。

乙乙本打算辦個手續就算結婚，但是沈沉認為，中國人應該遵循傳統，形式可以簡化，但該有的步驟總還是應該有的。所以他們一邊辦理結婚登記，一邊籌備婚禮儀式。

林曉維不上班，有很多空閑時間，又因為結過一次婚而攢了一些經驗，所以幫著乙乙一起準備。

他們的效率很高。于是，在丁乙乙與沈沉第一次見面的一周后，他們既利索地辦好了手續，又有模有樣地舉行了婚禮。

婚禮沒請多人觀禮，只有最識的幾位同事、朋友，沒有家人，但步驟卻一個都不。

婚禮的前夜，乙乙守在自己的小公寓里。連伴娘都沒打算找：“我相的朋友里，只剩我自己沒結婚了。找個不的人太別扭，而且我不要伴娘來搶我風頭。”

后來林曉維住到乙乙那兒陪著度過婚禮前夜。因凌晨還要早起化妝，們早早地各自回房休息。

曉維在屋里玩電腦游戲，“串串燒”和“連連看”，失誤頻頻，戰績慘淡，索不玩了，從乙乙的書架上找書看。順手了一本，居然是《安娜.卡列尼娜》。想起周然那天的暗示，氣得直咬牙，把書脊向里，將書狠狠地重新回書架。這下連看書的心都沒了。

林曉維百無聊賴的時候，丁乙乙涂了一臉的面坐在床上，床上散了一大堆照片，一片狼籍。一張張地看，一張張地分類。

這些照片只屬于兩個人，除了自己，還有另一位男，面孔從青年漸漸過渡瀟灑的青年。有獨照，也有很多的合影，他們后的風景則遍布大江南北。那些照片有些已經泛了黃，有些背面寫著字。那些題字的日期里，最晚的一張也是七年前了。

先將有那男子影象的所有照片都挑了出來。然后一張張地看背面的題字，凡是屬于那名男子的筆跡，或者提到他的名字的，也都撿了出來。再然后，將那些撿出來的照片又仔細地看了一遍，找了一個不銹鋼盤子，劃著火柴，將照片一張張地點燃。

照片燃燒的不太順利，劃了一堆火柴，才燒完了兩張，并且冒著黑煙，將嗆出了眼淚。

乙乙對著那堆照片流了一會兒淚，淚水把的面浸得七八糟。

去洗了臉，果然地找來一把剪刀，將那些照片一點點剪得碎，塞進垃圾盒里。

然后去敲林曉維的房門：“曉維你睡著沒？陪我說說話吧。”

們倆并排躺在床上，關著燈聊天。

“你結婚前夜張嗎？”乙乙問。

“都過去那麼久了。讓我想想……沒什麼可張的，就是十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