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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結婚時代》第四章

小西在角落里聽著看著,心中慨:說得真好!表演得真漂亮!別的不說,能現場翻一遍書就把書的容思想總結概括出來并與實際結合,且結合得不,那得真本事!看來,人一旦達到了某個高度某個層面,不論干哪行,都相通。也難怪簡佳他會了六年。他不有錢,還的確有著一般人所沒有的魅力。同時心中酸楚,瞧人家簡佳,生活得多麼主,要什麼不要什麼,全在的掌控之中。并且,即使不要,人家也要上趕著追著來為服務。哪像,求爺爺告,最終,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肯為一把手,什麼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這不就是?簡佳此刻一定很,肯定。連小西都很想看一看這時簡佳臉上的表,看不到,和陳藍前面,被熱的讀者和敬業的記者,堵了個嚴嚴實實。

小西準備走了,這里顯然不需要了——本來還打算冒充讀者為簽售添磚增瓦——現在看來,不僅沒有這個必要,而且是多余了,書店保安為維持排隊的次序,已然是忙得不可開。小西懷著輕松而又失落的心,最后看了簽售的熱烈現場一眼,悄然離去……

次日,發行部一片節日氣氛。發行部主任手拿一大摞當日報紙,嘩嘩地翻,翻到相關版面后就大聲地念。有關昨天陳藍簽售的消息報道太多了,念只能念個標題,要是連文章都念,怕是一上午時間不夠:著名企業家一次神的購買……《我被包養的三年》銷……劉凱瑞暗陳藍多年……一次功的自我炒作……雙贏……包養時代……當念到陳藍被暗時,眾大笑。只有一人沒笑,簡佳。簡佳來發行部跟分管宣傳策劃的人商量事。眾笑畢,忽然有人說這會不會是真的?要不劉凱瑞干嗎?發行部主任聞之不屑地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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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藍、四十多歲一中年婦,你讓劉凱瑞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跟你們說吧,那個劉凱瑞,是為他自己!”說到這兒,發行部主任賣了個關子,停住。簡佳心里咯噔一下。和劉凱瑞的事,出版社里只有顧小西知道,曾深信顧小西不會說,但目前看未必。能跟弟弟說,就難免不跟別人說。發行部主任等眾人格外靜下來后,方才繼續道:“我算過了,他買三百本書,一本二十八塊,三百本不到一萬,卻上了各報紙的文化新聞財經新聞,還有照片,你們說值不值?”簡佳聽到這兒,輕輕噓了口氣。人都說值,發行部主任不滿:“僅僅是值嗎?是太值了!這一著兒,簡直絕了!結果就是,雙贏!”嚴格說來,是三贏。劉凱瑞同時還為心上人做了貢獻。顯然,發行部主任完全不知道這事。放下心來的簡佳繼續同那人商量事,那邊發行部主任卻沖著來了:“啊,簡佳,當初你和顧小西還不同意我包養,不包養,能賣出這麼多書來?銷售才是道理!”

“行啦主任,沒聽人劉凱瑞說嗎?書名和容不相符!”

“這就是一個賣點,一個炒作點。他說不相符,你說相符,兩方面最好是掐起來,掐得越厲害越好。這讀者就得想了,咦,到底相符不相符呢?得,買一本瞧瞧!”

眾大笑,囂著要簡佳和顧小西請客。這時發行部主任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兩手平舉向下著,道:“慢慢慢!……你們昨天,每個人帶去了幾個人,給我報一報!”

他不能上來就問昨天那四五十人是誰帶去的。就好比撿到了一筆錢,你不能直著問那錢是誰丟的一樣,萬一到個把覺悟低的說是他丟的,你還真沒有證據說不是他丟的。下屬們一個個把自己帶去的人如數報將出來,最的帶去了一個,未達到他要求的底線;最多的帶去了八個,他給予了那人口頭表揚。事后想想,其實就算他直著問了,恐怕也沒人敢出來冒領。組織人和丟錢畢竟還不一樣,錢誰都可以丟,沒丟也可以說丟,一家伙組織起四五十人,那需要多大的能耐!終日在一個辦公室里混,誰有多能耐誰還不清楚?這個辦公室里就找不出一塊能組織起四五十人的料來,包括發行部主任自己在。目前,惟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人是社里的人,否則他不可能做這事,除非他有病。但是做了卻不說,也蹊蹺。有的事上可以學雷鋒,這種事沒必要學雷鋒,除非,也有病。這事了發行部主任的心結,一定得把這個人找出來,挖過來——二十一世紀什麼最貴?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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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和小航上班去了,爸爸應小西的請求下樓取報紙去了,今天報上肯定會有昨天陳藍簽售的消息,小西急切地想看到有關消息。家里靜靜的,一個人百無聊賴地等,等不及,隨手拿起本保胎指南看。好不容易爸爸回來了,不僅不為高興,反搖頭連連嘆息,說什麼“這種書竟然銷這樣子搞下去怎麼得了”?顯然,他已看了有關報道。“小西,你們社一向是以莊重厚重著稱的,被譽為文學的最后一塊陣地,怎麼能出《我被包養的三年》這種書呢?……”

“哎呀,爸!別看名字嘛,其實書的容還是不錯的,文筆也好,稱得上是一本人有趣的,”小西想想,“——勵志書!您看看書再說,陳藍的東西,品質是有保障的,待會兒簡佳就送書來!”

話音剛落簡佳到,懷抱一束鮮花,手里拎一盛書的口袋,同時還帶來了編輯室領導的親切問候:陳藍一役,顧小西是主力部隊功不可沒。一對戰友見面,熱烈握手同道“祝賀”,道罷同聲大笑,令小西爸眉頭鎖。簡佳的到來讓小西高興,在家里保胎很是寂寞,《我被包養的三年》捷報頻傳更是攪得心神不寧六神無主,又不能跟爸爸說,這件事上跟爸爸屬于“話不投機半句多”,爸爸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長起來的知識分子。簡佳來本是為給小西報喜,來后方知昨天已去過現場親眼目睹無須“報”,報喜未卻也有了新的樂趣:一起回味,一起慨,相互表揚,相互鼓勵。小西提到了劉凱瑞——這是簽售現場不可回避的重大細節——但見簡佳不愿多說,就沒再說,于是再從劉凱瑞往前追溯,便追溯到了那支從天而降的救援隊伍。看來這已不僅是發行部主任一個人的心結了,也是出版社人員包括小西和簡佳心中的一個謎:這位大俠到底是何方神圣?關鍵時刻,出手援助,來無影,去無蹤,到最后,連個姓名都沒留!二人開始細細分析,從頂上頭的社長總編分析起,分析來分析去,沒有一個人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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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佳在下班時間到來前走了,小西留吃飯,不同意。不想見到小西的弟弟顧小航。同時就此事含蓄地譴責了顧小西:怎麼可以把朋友的私連同自己的主觀揣測一并當做事實告訴了自己的弟弟?小西沒為自己辯解。因為基本屬實。盡管當時跟小航說這事時有特定的語境。那次,帶小航去幫簡佳收拾離開劉凱瑞后新租的房子,那房子很老很破,令小航慨,慨現在還會有為而棄豪宅寶馬的孩兒。小航在這件事上剛過傷,朋友就是在人節那天跟他吹的。原因很簡單:晚上,他朋友的朋友要跟其男朋友去吃九百九十九的“奧拜客”,而小航請的地方則是吃死也吃不到九百九十九的“大鴨梨”。就為這個,就吹了。因此簡佳的壯舉無法不令小航慨。而小西又無法不糾正弟弟的錯誤慨。弟弟本來就是個至上的唯主義者,再任由他這樣唯下去,他這輩子恐怕就只好打了。至于簡佳是真的離開劉凱瑞還是做態,小西不想跟爭,沒有意義,這事只能讓事實說話。

媽媽下班回來了,神疲憊,進門后手都沒洗,一屁在沙發上坐下,長長地噓了口氣。下午是的專家門診,一下午三個半小時看了二十多個病人,平均不到九分鐘一個。這在不算什麼,常有的事,今天讓生氣窩心的是,上次何建國爹帶去的那個什麼大伯和他的兒子又去了,仗著來過一回地,先是跑到科里找到了病區護士長,而后由護士長指點著去門診找到了。是,那個什麼大伯病得很重,肝化晚期,回去后有過兩次上消化道大出,看來活不了多日子。可是,問題是,上這兒來的病人大多數都是危重病人,都是危在旦夕,都照樣掛號排隊,有的病人為掛上這個號要排上四五個小時的隊。為多看幾個病人,必須盡量抓時間,一句話能說清的絕不多說半句。到那兒去的病人大部分是外地來的,花著錢,住著旅館,非常不容易。如果有可能,應該跟他們多說幾句,哪怕能給他們一點兒安,可是,沒有可能,時間不允許。何家村那個什麼大伯倒好,直接闖,并且,糾纏了長達二十分鐘之久。門診護士曾攔過他,當著一走廊病人和病人家屬的面,他能公然說他“跟呂主任是親戚”,不僅丟了的臉,同時也丟了醫院的臉丟了全醫護人員的臉。漫說不是親戚,就是親戚,是親爹親兒子,隊加塞時是不是也應該到一點點的理屈疚應該藏著掖著一點?可是人家不,不僅不覺著理屈疚,反有一種理直氣壯的自豪,整個就是黑白顛倒是非不分不可理喻!當然給他們看了病,把一個不久于人世的病人趕出診室,做不到。但是,心里別扭。想來他們是找過何建國家、找過何建國的,否則,他們再不懂事也不敢憑著一面之就這樣來。鑒于何建國和小西的張關系,何建國或他家不敢出面找,但在鄉親們面前又不肯承認“不敢”,于是就點化著他們直接去醫院找,同時拿準不會把他們推出門去——準是這樣的!小西媽越想越生氣越想越窩心,可又不能像過去似的,沖小西撒氣。第一,這次小西沒錯;第二,小西正在保胎。于是,只能把所有的氣都咽進自己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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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一進門小西就發現媽媽神不對,因為什麼都不知道,主討好一下總不會有錯,于是拿起本簡佳送來的書給媽媽看。“媽,您看,我們做的書,出來了!”

小西媽瞥一眼那書皮,皺起了眉頭:“這就是你們做的書?……被包養三年還自己寫出書來賣就夠無聊的了,沒想到還有更無聊的!”

“不不不,除了書名無聊,這書相當不錯。陳藍文字魅力依舊,容也好,可惜了,起了這麼一個庸俗的書名。”打從簡佳拿了書來,小西爸就拿了一本開始看,一直看到現在,聽到這里道。

小西媽沒接老伴這茬兒,對那書沒有興趣,或說,沒有力有興趣,起,徑向衛生間走去,邊道:“抓時間洗手吃飯吧,我晚上還要去病房一下!”

小西爸這才想起晚飯還沒有著落,顧看書了。慌忙放下書去廚房找飯盒打飯,見此景,小西媽一直著的火騰一下子被點燃了。“還沒打飯?你一天在家干嗎呢?”

“很快!不耽誤你事就是了!”小西爸邊說邊加了手下的作。

“可是我了,累了,我想進家就能吃飯,這要求不過分吧?”

小西卻覺著媽媽有一點過分。理論上講,是,男平等,爸爸既然退休在家,就應該多做一些家事以保障媽媽。但是,理論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爸爸能做到這樣已經不易了,過去好歹是一教授,現在整天窩在家里,還要面對這樣一個忙碌強勢的妻子,他心里是什麼滋味?這樣想著,上就說了:“媽媽,我覺著吧,您這就有點兒得理不讓人了——”

“我得理不讓人?”小西媽大了好幾口氣,才算強著沒把下午的事說出來。說出來小西準得生氣,小西現在尤其不能生氣。鎮定了一下,淡淡道,“小西啊,我和你爸爸的事你不要妄加評論。同時,我還希你能盡快把你和何建國的關系理好。”

“我和何建國的關系有什麼好理的?就是個手續問題……”

“胡說!”小西爸呵斥。

“為什麼是‘胡說’?”小西媽問小西爸。小西爸皺了皺眉頭,沒理。小西媽卻非要問,“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重婚,是嗎?”小西爸仍不說話。從心里說,小西媽也反對小西離婚——馬上要有孩子了,不能讓孩子生下來就沒父親——但是,更反對的是,他們結婚。當初,如果不是小西爸極力反對的反對,兒和何建國就不會弄到今天這種上不去下不來的地步。小西爸只是不說話。他越不說話越生氣,一時間,把不能沖兒撒的氣全部撒到了丈夫的上。“說話呀?你怎麼不說話?……當初如果不是你當和事佬,充好人,他們倆何至于走到今天。到今天了,你還說這種話還不愿意負責任,把千斤重的擔子全擱我一人肩上,家里的,家外的。你說,你退休在家這幾年都干了些什麼?到現在都沒有為我做過一頓飯你!”本來說的是兒的婚事,不知怎麼又扯到了這上頭。一回到家,知識子如同一切的市井子,不講邏輯。“——休息日節假日還得我來做給你們吃!我有時候累得不上氣一夜給憋醒過好幾回你知不知道?我都快累死了你知不知道?!”哽住,說不下去,又不愿當眾流淚,轉去了書房,咣,把書房門關上……

小西決定回家。當晚就回。跟何建國做一個徹底了斷。別的無所謂,房子,別客氣,得歸。他是一個人,睡大馬路上都沒問題;不行,肚子里有一個孩子,他別想讓帶著個孩子長期住在娘家,他別想離婚了后還給爸媽添麻煩!

小西到家時何建國不在,不知加班去了還是跟什麼人鬼混去了,他干什麼去了跟都沒有關系。但是,對不起,此刻,您得回來,回來跟談他們的事去給他打電話,是在拿起放在門旁高腳小方幾上的電話時,赫然發現,方幾旁邊的地上,碼著高高的一堆書,書的名字是,《我被包養的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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