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法庭的路上，心事重重。馮越山一直在跟公關公司打電話，李經理在應付一個采訪，只有律師可能覺得繁星臉不好——畢竟舒熠提供的第一個急聯絡人就是，律師本能地覺得繁星很重要，他再三向繁星解釋，第一次開庭通常都是這麼快，但不給保釋這種況太特殊了，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繁星當著外人的面還是很鎮定，說一切聽公司的安排吧，大家開會再商量。

繁星回到酒店后關起房門來，才大哭了一場。自從年后，幾乎從來不曾像今天這樣無助、彷徨、恐懼過。實在是非常非常難過，原來所謂的心疼是真的，是像心肝被割裂一樣疼。真正親眼看到他的時候，看到他遭這一切的時候，差一點當場失聲痛哭，覺得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克制都已經離遠去，只想像個孩一樣放聲大哭。

可是不能，只能獨自返回房間，默默哭泣。一邊哭一邊給自己打氣，還沒有到放棄的時候啊，正因為況這樣艱難，自己更要振作起來。

最后一次他和通電話的時候，他說：“不管遇見什麼事，都別再自己扛，因為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你有我。”

現在也是這樣想的，他有，不管多麼艱難的狀況，一定要勇敢地戰斗下去，為了他。

等終于哭好了，又洗了臉，重新補妝，定了定神，這才給顧欣然打了個電話。

繁星沒猶豫，簡明扼要地向顧欣然說明了當前的況，問作為一個從業人員，有沒有什麼主意和看法。

顧欣然還是第一次知道此事，畢竟科技圈相對還是封閉，事發地又是國。聽完之后考慮了好久，才問：“你剛才說，找了公關公司在游說此事？”

繁星說：“是啊。”

顧欣然說：“國的輿論環境我不，但是當年我們上課的時候，有位老師跟我們講傳播學理論，提到一個觀點，說：Infact,itmighthavejusttheoppositeeffect.”

繁星問：“為什麼會適得其反？”

顧欣然說：“傳播學涉及很復雜的大眾心理學，但是有一點中西方是一樣的，越是在巨大的輿論力之下，當事人越會趨于保守，謹慎地做出最安全的選擇。目前于輿論中心的法才是當事人，這案子鬧得越大，他越不會給任何口實。”

繁星問：“那我們現在努力方向完全錯了？”

顧欣然說：“我也不是很懂，要不然我找一個人幫你參謀一下，是我當年的一個師姐，非常厲害，在國很多年了，據說做得很不錯，也許比較悉況。”

不一會兒，顧欣然就發了在國的師姐Ellen的聯絡方式給繁星，繁星急忙寫了一封郵件去問，措辭很客氣，也說明愿意支付咨詢費用。

郵件發了沒幾分鐘，Ellen就打電話來，雖然在海外多年，但仍說一口脆響的京片子，快人快語，電話里都聽得出是個爽快人，說：“既然是小師妹介紹的，都是自己人，這案子我聽說了一點，想也別回郵件了，就直接打電話過來問問你況。”

繁星簡單介紹了一下，Ellen一直很認真地聽，聽完才說：“你們找的哪家公關公司？”

繁星說出名號來，Ellen說：“是他們？應該不至于辦出這樣的蠢事啊。”原來還是業靠譜的公司，Ellen問，“你們是不是沒把需求說清楚？”

繁星將幾次會議大概說了一遍，Ellen問：“等等，這誰提的要求？”

繁星說是公司集決策，擔心Ellen不了解況，又補了一句，說：“CEO是創始人，所以現在公司也人心惶惶，大家都不太能拿主意。”

Ellen說：“依我看，你們第一步就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