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雖然已經結束,許多東西還沒撤下來,譬如牌位香爐,還有吊唁者送來的鮮花。
慕家遵循舊禮,逝者逢七上香,像是七天、十四天、二十一天這樣的日子,直到第四十九天,上完最后一炷香,靈堂里這些東西才會完完全全撤除。
白薇先給蘇梓上香。
慕紫有樣學樣,上了三炷香。
離開的時候路經客廳,看見了自己的丈夫,慕則寧。
他像是在借酒消愁,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一杯一杯往里灌著威士忌。
曾經風姿翩翩的英俊男人,此刻雙目通紅,一臉憔悴。
慕紫看著這張悉的面孔,腳步隨之慢了下來。
白薇走出去很遠,全然不知兒已經落在后頭。
落地玻璃窗邊的紗幔墨綠濃重,似幽深湖底的綠藻,將慕紫的影恰當好的遮掩。
像個幽靈,靜靜站在那里,凝著自己的丈夫。
應該出去和他相認……
可是,只要想到自己的死,或許是他一手促,心口便會一一的痛!
不信他!
哪怕生前他對呵護備至,可是在死后,他把孤零零留在冷黑暗的江水里棄之不理,任其腫脹腐爛——
應該恨他!
慕紫的緒一時激,攥拳,閉上眼睛緩緩呼吸,想要平復這怨忿。
樓上傳來高跟鞋的清脆聲響,聞聲去,意外的看見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怎麼會是?
慕紫愣住了。
喬靜嘉抱著收納盒下樓,來到慕則寧邊,輕聲說:“則寧,蘇姐的我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這些是工作上的資料,我會上到檢察院檔案部,你再看看有沒有需要留下來的私人品。”
慕則寧端著酒杯,對喬靜嘉的話沒有半點反應,整個人顯得渾渾噩噩。
喬靜嘉輕嘆一聲,放下手里的東西,從他手里奪過酒杯,“別喝了,蘇姐在天有靈,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樣……”
慕則寧抬頭看向,啞聲問:“……是不是你做的?”
喬靜嘉臉倏地變白,一雙秋水盈盈的眼睛開始落淚,“你懷疑我?我在你眼里是那種人嗎?”
“靜嘉,對不起……”男人把攬進懷里,聲音沉痛,“我只是想不通,為什麼要……為什麼……”
“蘇姐是為了你!”喬靜嘉淚水漣漣抱住慕則寧,“我們不能讓白費心,如果外面的人知道是自殺,就拿不到保險金了!”
慕紫看著客廳里摟在一起的男,徹底懵了。
起初震驚,而后到一種近乎于恥辱的難堪!
一個,是與朝夕相伴的丈夫。
一個,是與共事多年的助理。
被信任、依賴的兩個人,卻在死去不久,明目張膽的抱在一起!
可恨生前竟一點也不知道!就像是被無的現實,狠狠打了一掌!
喬靜嘉倚在慕則寧懷里哭訴:“則寧,你要振作起來,蘇姐這麼做全是為了你!你一定要拿到保險金,幫助慕氏轉危為安,蘇姐在天之靈也會到欣的!”
慕則寧痛苦的閉上雙眼,喃喃:“是我害了……”
慕紫看到這一幕,不知該作何想。
猶如墜冰窟,遍生寒,連心也是冷的。
的丈夫,就這樣輕易信了喬靜嘉的話,認為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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