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于漾的口鼻被蓋住,噴嚏打出來的悶聲還是從周易的指里泄了出去。
那一瞬間,周易另一只手的指間有什麼東西被他彈出,墻上的一個畫框掉了下來,發出“砰”的響,遮住了王于漾的噴嚏聲音。
劉峰聽到靜立刻直起,發現是畫框掉地上了,就繼續將布滿氣的臉埋進噴霧里面。
過了有三五分鐘,他哼著小曲子下樓,心很不錯的樣子。
不多時,車開出別墅,一切恢復寂靜。
周易扛著王于漾出去,之后他原路折回,一路清理干凈痕跡才回車上。
王于漾攤在后座,用紙巾優雅的著手上的泥,一手指的很慢很仔細,“每個監控都避開了?”
周易著脖子,“廢話。”
王于漾好奇的問,“那會你彈出去的是什麼?”
周易說,“石頭子。”
王于漾微愣,他笑著搖搖頭,“你總能給叔叔帶來驚喜。”
周易當作沒聽見。
王于漾了手,“今晚應該跟蹤不出東西,你明天調查一下,看看劉峰的辦公室里放不放加,什麼時候放的,還有他的鄰居,也都查查,他喜歡的環境,喜歡待在花草里面,還把花園里的土都翻了,這麼不尋常的變化總有個開頭,如果跟我被殺的時間差不多,那就有意思了。”
周易沒說什麼。
王于漾按了按額角,神閑散,“劉峰怕是活不久了。”
周易起眼皮看向后視鏡,“你在等他死?”
“是啊。”王于漾慢悠悠的說,“劉峰只是一顆小棋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還沒被殺人滅口,但肯定會死。”
“他被滅口,比活著有價值,這幾天你要盯了。”
周易又一次過后視鏡看后座的男人。
“別看叔叔了,跟你說正經事呢,照目前的離奇走向來看,這個局有點大啊。”
王于漾看青年還在脖子,語氣很關心的說,“扭到了?”
周易一言不發。
王于漾嘆口氣,“怎麼這麼不小心?”
周易冷道,“你摟的。”
“這樣啊……”王于漾一臉抱歉,“那是叔叔不對,你到后面來,叔叔給你。”
周易的面部一繃,“算了吧。”
王于漾笑著說,“叔叔聽小易的,小易說算了,那就算了。”
周易,“……”
王于漾瞥一眼窗外,沒死的時候他喜歡夜晚,可以欣賞夜景,夜生活。
現在了另一個人,有了嚴重的夜盲癥,他就不喜歡了。
“夜深了,回去吧。”
周易啟車子離開,只過了兩個路口,后座的男人就睡著了。
回到住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半。
王于漾洗了個澡,翻找出原主沒用完的膏藥上閣樓。
周易坐在椅子上煙,沒回頭的說,“你上來干什麼?”
“給你送膏藥啊。”王于漾把膏藥丟他床上,“你自己方便嗎?要不要叔叔幫你?”
周易彈了彈煙灰,沒搭理,后頸忽地拂過溫熱的氣息,他被電到一樣從椅子上跳起來,面鐵青的轉,“王、于、漾!”
“這回沒有錯名字。“
王于漾看著一臉兇的青年,嘆息著說,“反應不要這麼激烈,叔叔只是看一下你扭傷的地方。”
周易吸口煙,“我要睡了。”
王于漾慵懶的擺了下手,“那小易晚安。”
他走幾步回頭,嘮家常的說,“對了,叔叔一直有個疑不解的地方,這閣樓大的,原主不拿來跟人合租,或者是放雜,卻只放一把椅子,面對著落地窗,不知道平時是坐在上面思考人生,還是觀星賞月,想不通啊。”
周易置若罔聞,像是無視拋過來的小鉤子,不上鉤。
他坐回椅子上面,煙剛塞到邊,就聽到男人來一句,“叔叔想起來個事,你脖子后面有顆小朱砂痣,可的。”
“……”
閣樓上有衛生間,但是里面什麼都沒有,就水泥墻跟水泥地,四點多周易下樓上廁所,發現里面亮著燈,他靠著墻壁說,“麻煩快點。”
里面傳出王于漾不快不慢的聲音,“你數到一百,叔叔就出來。”
周易的臉黑了幾分。
王于漾說,“數到八十,不能再了。”
周易尿急,他站在門口走,口而出道,“我數到十,你不出來,我就踹門。”
“好吧,”王于漾戲謔的笑了聲,“那就數到十。”
周易反應過來,一張臉徹底漆黑,媽的,我為什麼跟他討論這個問題?
因為這小曲,周易大早上的就渾低氣,他一去小倉庫,里面的溫度都低了好幾度,涼快不。
何長進不太敢靠近,他看到后面進來的人,臉上登時一喜,“王哥,你來了啊。”
王于漾哈欠連天,“早。”
何長進拉著他到一邊,朝不遠的高大影努努,“你倆吵架了?”
王于漾掉眼角的淚水,困的不行,“小孩子鬧小脾氣。”
何長進小聲說,“那……王哥你哄哄?”
王于漾打著哈欠看他,“哄?”
何長進嘿笑著撓撓頭,“我就是隨口說說,易哥看起來怎麼哄都沒用,不會有什麼反應。”
王于漾說,“能哄。”
何長進好奇,“那要怎麼著?”
王于漾抓了幾下有點長的頭發,“打一下就好了。”
何長進啊了聲,“王哥,你逗我玩兒呢。”
王于漾走過去,拍了下青年的屁,下一刻就被反扣住手在餐車上面。
周易不出聲,也沒什麼表,看不出喜怒,就這麼扣著男人的手腕,力道恐怖。
王于漾往后扭頭,“疼啊小易,你輕點兒。”
眉心蹙著,語調懶散,讓人分辨不出話里的真假。
周易的力道不但不減,反而加重。
王于漾嘶了聲,無奈的笑道,“真疼,你看看,都被你弄紅了。”
“我跟你不是一類人。”周易收回手,余掃向男人紅了一片的手腕,冷冷的說,“以后沒事別招我。”
王于漾轉面對著他,“有事呢?”
周易的面可怕。
“好了好了,有事也不招。”王于漾松松的把頭發扎起來,“我了。”
周易繼續餐車,“地上幾個泡沫箱子里都是早點,自己拿。”
王于漾蹲下來打開一個箱子,邊拉邊打哈欠,兩只眼睛半瞇著,神懶懶的,像沒睡醒的貓。
周易嫌他煩似的,直接把吃的喝的都塞他手里。
“酸菌?我不喝這玩意兒。”
“牛我也不喝,那什麼?李子園?我不要。”
“那你要喝什麼?”
“別生氣啊,豆漿吧,我喝那個,吸管呢?給我拿一吸管。”
“……”
被完全忽略的何長進看著這一幕兄弟友,整個目瞪口呆。
王哥怎麼把易哥哄好的?是他看了什麼嗎?
總覺得哪里不對。
王于漾想在出攤的時候觀察一下其他攤販們,沒到半小時就后悔了,他坐在大紅塑料凳子上面,垂著頭,眼睛閉著,不倒翁一樣左右晃。
周易的上靠過來一個腦袋,他手往后,直接把腦袋撥開,幾秒后又靠了過來。
“……”
另一邊的吳大媽跟老伴說,“小周人真不錯,長得高高壯壯的,生的俊俏,勤快本分,對他哥也好,自己一個人忙活,讓他哥靠著睡覺,這樣的小伙子打著燈籠都難找。”
“你怎麼昨天嘮叨,今天還叨嘮?“吳大爺說,“咱就只有一個早就嫁了人的閨,你再嘮叨,小周也做不你婿。”
吳大媽想說什麼,一忙就給忘了。
何長進空湊到周易的攤位前說,“易哥,大媽肯定要給你介紹對象了。”
周易把沾了油的手在抹布上幾下,沒什麼反應。
“大媽之前給王哥介紹過幾次。”何長進說,“王哥沒答應見面,科技園里還有小姑娘追過他呢,都沒下文,他好像心里頭有相好的,我覺他……”
話說到一半,就被自己攤位前的一個喊聲打斷了,“老板,煎餃還有沒有?”
“有的有的!”何長進連忙跑回攤子上面。
周易拽拽男人腦后的小馬尾。
王于漾不滿的發出夢囈,“阿南,別鬧了,我再睡會……”
阿南?周易沉默著把上的腦袋大力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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