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陳錦約房間,段學明聽見了喊他的名字,聽見了的哭聲。但是他還是沒有停下腳步。
他來到了安放陸相思的房間。把下人都遣了出去。自己拿起了放在水盆里的布。
這在水里泡了三天的,已經浮腫的幾乎腐爛了的面目全非的。
段學明慢慢的拭著,眼睛一直看著陸相思的臉。他仔仔細細地看著,想找出一些破綻。
他想。這尸。會不會本就不是的?會不會本就沒有死?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段學明知道,陸相思是真的死了。
而且。是被他害死的。
如果說陳錦約是殺害陸相思的直接兇手,那麼他就是那個罪過最大的間接兇手。
是他急了陳錦約,是他死了陸相思。
這……
段學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出手了一下。
真冷。是即將腐爛的皮的。
曾經,還活著的時候,這是多麼的年輕嫵。溫暖姣好,可是那個時候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呢?
他每一次都是毫不惜。無地著的,就像是在欺負一個小貓小狗一樣欺負。
甚至在懷孕以后還……
他收回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想起宋瓊樓說過的那些話,心一一的疼。
段學明。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麼!看看你干的這些好事!你活了這二十多年,枉為一軍之帥。你對那些素未謀面的人都可以擺出一副謙謙君子的姿態,可是對自己的妻子。卻是連畜生都不如!
妻子?
他抬起頭,已經布滿了的雙眼盯著躺在竹籬上的他的妻子。
他已經沒有妻子了,是他親手毀了他的妻子,毀了一個對他掏心掏肺,全心全意著他的人。
他現在心里后悔的要死,如果時可以倒流,他一定會好好陸相思,一定會好好保護,保護他們的孩子。
可是就算他腸子都悔青了,時也不會因為他就倒流,世界上也不會出現如果真的況。
段學明一直跪在地上,久久沒有起來。
……
而另一邊,宋瓊樓離開了段府以后馬上趕到了城外河邊,也就是陸相思出事的地方。
遠遠的,他就看見了一個穿著素凈白衫,戴著一頂黑帽子的人。
他的心跳砰砰砰的狂跳,三步并兩步地快走著,到最后竟是直接跑了起來。
聽到聲響,那個白人轉過,取下了帽子。
這竟然是陸相思!
看著宋瓊樓跑過來,笑著說道:“師哥,慢點。”
宋瓊樓跑到面前,停住了腳步,也笑了笑,說:“等很久了吧?”
陸相思搖搖頭,“謝謝你,師哥。”
宋瓊樓憐地看著,抬手溫地了的頭發,笑著說:“說什麼謝謝呢,這麼見外嗎?”
原來,那天宋瓊樓去看陸相思,臨走的時候,陸相思又住了他。知道陳錦約這一次沒有得逞,一定不會那麼輕易放過,甚至很有可能會想殺了。
所以,要想功離開段府,就只有假死。
而要假死,就得讓宋瓊樓助一臂之力。
宋瓊樓按照陸相思的吩咐,從戲樓里喊了兩個不怎麼起眼的丑角假裝流氓地,故意被陳錦約雇去綁了陸相思,而他們在出了段府以后,就把陸相思放了出來。
至于河里的那尸,則是前兩天城郊一個不幸死去的無父無母的流浪,恰好的材跟陸相思的差不多,換上服以后就分辨不出來了。
而那個法醫,他是宋瓊樓的一個忠實戲迷,三言兩語就收買了。
也要謝謝那天陳錦約的那一砸,讓陸相思一個慌張,醒來居然就可以開口說話了。
“相思,你現在又作何打算?”宋瓊樓看著陸相思這樣問道,即使他心里知道答案。
陸相思笑了笑,說:“暫時還沒有什麼明確的打算。”
頓了頓,又說:“不過,我已經被困在這南京城太久了,我想要到其他地方去看看。”
環顧了一下四周,道:“這南京的山水樹木,花花草草我看了這麼多年,已經看乏了,這里的房子我住了這麼多年,也已經住的不耐了,也該離開了。”
好一會兒,宋瓊樓才說:“那,那你還會回來嗎?”
陸相思看了看宋瓊樓后遠遠的南京城,淡淡笑了笑,“不了,應該再也不回來了。”
“那……”
宋瓊樓還想再說什麼,陸相思直接打斷了他,“師哥,你放心,想你的時候我會寫信給你的,不要擔心,我不會忘了你。”
走上前,抱住了宋瓊樓,宋瓊樓也用力的回抱住,他嘆了一口氣,說:“走吧,去自由自在的生活吧。”
陸相思放開了手,眼角有一點晶瑩,笑著揮揮手,“走了!”
重新戴上帽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切都很順利,能夠說話了,終于功離開了段府,終于逃了那個困了三年的牢籠。
忍不住抬起頭看了看這無邊際的天空,漂浮著的云,還有飛翔的鳥,著輕輕吹拂過耳際的微風,聽著四周此起彼伏的蟲鳴。
終于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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