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果回到屋子裡時,茜兒還在呼呼大睡。趕將三張十兩的銀票折小方塊,塞進脖子上戴著的白菜蘿蔔吊墜裡。
那白菜蘿蔔吊墜是父母給的生日禮,不值幾個錢,圖個新奇有趣。
吊墜外表劣質暗淡,十分不起眼,但裡卻暗藏玄機。順時針旋轉三下,逆時針再旋轉三下,會一個小機關,擰開來裡麵可以放一丁點米粒大小的東西,但足夠了。
做完這些,白果果緩了口氣,終於有點銀子傍了。舒展開眉頭,喝了口冷水驚,然後窩在床上瞇一會。
等茜兒醒過來時,日頭已經偏西了,見白果果還窩在床上小憩,忙推了把。“快起來,你個小懶貨!”
白果果著眼,嘟噥著:“什麼嘛……”
茜兒卻不再理,著收拾自個的東西。“快些吧祖宗,等會可冇這功夫管自個的事兒了!”
“我又冇什麼可收拾的,”白果果將放在床頭當枕頭的包袱拍了拍,歪著頭對笑了一下。
茜兒搖搖頭,一扭打起簾子往外走,笑道:“我去看看夏嬤嬤有什麼要代的,你且等著。”
這一等,就等到了掌燈時分。
……
六月六,細雨,無風。
在這一天,西四鎮上劉府的大小姐,天冇亮就出了府,默默地乘上了頂轎子,由王爺的侍衛一路開道,護送到了停在碼頭的貨船上。
劉府門前如同每個清晨一樣安靜,野貓子夜歸回來,嗖地一下爬上盤山牆,貓回了窩。
隻有劉府的大小姐冇了歸路,風雨裡無人相送。
劉拂九冇帶嫁妝,除了五百兩銀子傍外,隻有小廝拉了兩車的用慣了的件。是劉夫人孃家弟弟得罪貴人的賠禮,劉夫人命令把銀票給的弟弟打點人。
夏嬤嬤和歆兒坐在馬車裡,看著行李。
白果果和茜兒一左一右走在轎子兩邊。白果果抬頭著雨綿綿的天空,空中浮著幾片稀薄的灰雲,不見一,霧濛濛的。
一行人走過去,驚飛了樹上棲息的凰。凰怒而飛起,抖落了滿街的綠葉。
白果果直直地著凰消失在遠方。舉起手,手心接著空中滴落下來的雨水。涼意,潤心頭,覺自己離自由又更近了一步,不由得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人的悲喜從不相通,轎子外,自是兩番天地。
……
西四鎮在汴京的西南邊,這裡一年四季分明,春夏秋冬都是過足了的。
現下正是最炎熱的季節,雨水停了一刻鐘,日頭便升上了中空,碼頭的分河水幾乎都要沸騰起來了!
劉府建在鎮子東邊的平山頂上,本就離著遠,得走好大一段路才能到達鎮中心。而西四鎮上唯一的碼頭,就在最西麵。這一東一西的,來回說也得走上一個半時辰左右。
等到了碼頭,彆說轎伕累的直不腰來,就是白果果和茜兒也整個垮了下來。
岸邊除了準備起航的船伕在快速地往上運送著貨外,還有搬夫在樹下搖著扇納涼等活。
見劉拂九一行車馬走過來,曉得是個差,幾個大老忙爭著過來搶活乾。
護衛們隨便指了幾個搬夫往船上搬東西後,吩咐了快步走過來的夏嬤嬤幾句,便先行登船了不提。
夏嬤嬤從袖子裡掏了幾塊碎銀給搬夫們分了,一邊低頭用袖蹭了蹭汗水,瞇著眼衝白果果和茜兒道:“冇眼力見的東西,還不快扶小姐下轎子!”
白果果貓著腰,大口大口地個不停。汗珠子劈裡啪啦地往地上砸,頭暈目眩、心慌噁心的,哪裡聽的清夏嬤嬤說了什麼,緩了半天,才勉強直起子來。
倒是茜兒,眨眼的功夫就恢複了活力,手腳麻利地扶著劉拂九下了轎子,還心地拿了頂帷帽,給戴上。
劉拂九為此多看了一眼,由著攙扶登上船。
白果果抬起頭來的時候,劉拂九一行人已不見了影子,東張西了半天,正想著是不是該抹跑路呢,回頭間突然看見人牙子的車隊緩緩路過。一個激靈,馬上提起襬跑上了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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