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路汐卻看到老夫人眉宇間閃過一憂慮。
“祖母!”路河阮急得直跺腳。
路汐在一旁聽著,有些不明所以。
孫嬤嬤悄悄湊到路汐邊:“大小姐有所不知,這兵部尚書家的大公子曾立誓,二十五歲之前不會娶妻。”
“為何?”路汐問道。
一般男子十八弱冠,二十歲娶妻已經算是很晚了,這兵部尚書家的大公子,竟然要等到二十五歲?
孫嬤嬤搖頭,也不知。
路汐心下瞭然,且不說二人是否心意相通,單憑這一點,就很是麻煩。
因為不管是將軍府,還是聖上,還是晉寧長公主,都不可能讓路河阮等他等到二十五歲,也難怪老夫人會有此憂慮了。
路河阮似乎也明白,冇再說什麼,隻是有些垂頭喪氣,並無方纔的氣神了。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老夫人也打算離開了,道:“既然如此,汐丫頭。”
路汐應聲:“祖母。”
“你便和阮丫頭,河梓一起,跟隨你們的父親與母親,宮賀壽。”
老夫人話音一落,路河阮猛地抬起頭,眼中鬱氣一掃而空,問道:“父親要回來了嗎?”
老夫人點點頭:“聖上旨意,召你父親歸京。”
“那,父親以後還走嗎?”路河阮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路漠是的親生父親,卻未曾一直陪伴在邊,是大琉的清河郡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唯獨冇有父親的陪伴。
若說是有戰事發生,路漠不得不鎮守邊境,那也就算了,可這十年來紫燕並未有戰事發生。路河阮的長中不缺關,但如何會不想念父親?
老夫人也很是欣,說道:“不走了。”
老夫人戎馬半生,到了這個年紀,唯一所求的,不過就是子孫多福。邊境苦寒,不比京城,雖未曾言說,心中卻一直記掛著。
路漠歸京,不管是自願還是奉旨,總歸心裡是高興的。
路汐心道,怎麼一切自來到這裡後,都發生了變化,不與外界接的雲汐閣不僅迎來了大姨娘和三姨娘這兩個小蝦米,還迎來了路河阮和老夫人。
現在路汐不僅要結束閉門不出的生活,還要去參加聖上壽宴。
路漠也要回京了。
一異樣自路汐心中過,可未等抓住,就已經消失了。
“那父親什麼時候回來?”路河阮又問道。
“大約還有半月的路程,屆時自會有人通知你們,安心等著便是。”老夫人道。
“是。”
不知道是不是路河阮的影響,路汐也期待起,路漠的歸來。
老夫人走後,廳中便隻餘路汐與路河阮兩位主子。
路河阮原本就是經過雲汐閣,此時事已經解決,老夫人也離開了,暫時也冇有理由呆下去了,便對路汐道:“大姐姐,若冇有彆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郡主慢走。”路汐點點頭,這麼多年未曾麵對麵說話,即便是同父的姐妹,也難免生分了。
路河阮衝路汐一笑,帶著侍金桃離開雲汐閣之後,雲汐閣便徹底安靜下來。
路汐坐回到座位上,神有些疲倦,落苑遞上一杯茶,問道:“小姐可是有些累了?”
路汐抿了一口茶,說道:“確實是有些倦。”
今日發生的事並不算多,比起以前的生活是無比輕鬆。就是不知為何,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覺得疲倦了。
落苑皺眉:“小姐可是昨夜未曾休息好,可否要再回房休息?”
路汐搖搖頭:“不必了。”
想來倒不是疲倦,還是心中未曾適應。
“祭拜雲夫人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小姐可要過目?”落苑問道。
路汐放下茶杯:“這些事一向由你負責,我也放心。行李可都收拾好了?”
落苑點頭:“和往年一樣,都準備好了。”
“嗯。”
明日便是雲阡的祭日了,按照琉璃國路汐的習慣,每年去往棲霞山祭拜雲阡之時,都會在桃花寺中住上半月,如今一切都準備就緒,便靜待明日。
路汐垂眸,心中卻是在思慮,老夫人親自發話,今日過後,怕是想再低調也冇有辦法了。
這裡是琉璃國京城,又是將府之,權利鬥爭的中心,未來如何,全無把握。
況且,自己畢竟不是真正的琉璃國路汐,想到這裡,路汐一怔,在心底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罷了,又有誰會發現呢?
左右琉璃國路汐等於是在府中居了十年,連最親近的人都不一定瞭解,又有什麼可怕的?
想做什麼就大膽去做,華夏的路汐已然不在了,從此以後,就是琉璃國的路汐。
夜,路汐再次從睡夢中驚醒,漫天火帶著灼熱的溫度撲來,路汐了眉心,頭痛的厲害。
經此一遭,路汐也冇有了睡意,下了床,白日裡忙著理姨娘們留下的爛攤子還有路河久的事,路汐都冇有機會仔細打量這裡。
房間很大,休息的裡屋甚至有一個溫泉池,路汐繞過屏風,外間的燈已經熄滅了,路汐重新點燃燭火,作練到自己都冇有發現任何異常。
燈起,書桌,榻,應有儘有。
書桌旁邊的牆上掛著一幅畫,畫中一隻孤鷹飛在空中,莫名讓人覺得蒼涼。
路汐站在畫前,眼中有著一迷茫,這是畫的冇錯,但是完全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了。
路汐靜有些大,驚了落苑。
“小姐?”落苑在外麵敲門。
路汐聞言,把視線從畫上移開,過去開門。
“小姐可是睡不著?”落苑問道,神間有些擔憂,小姐睡眠一向很好,斷不會出現夜間失眠這種事的。
“做了個噩夢,被驚醒了而已,不必擔心。”路汐溫聲道。
落苑神未鬆:“可是因雲夫人祭日將近,小姐有些心神不寧?”
說到祭日,路汐心中又是一陣苦,但是這些看在落苑眼裡,那便是了。
“我並無大礙,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整理自己的思緒。
落苑微微福,朝路汐行了一禮:“落苑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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