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還錢
“這個就是我大侄吧,長的白白淨淨的,看著就招人稀罕。”
張一鳴冇有表達任何自己的緒,他現在已經猜出來這個人是誰了,就是放了高利貸給父母的趙四兒。
“我是來還錢的。”
張河山冇有搭茬,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張河山一正氣,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是絕對不會和這種人有任何接的,所以,現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斬斷和這個趙四兒的一切聯絡。
“還錢?大哥,大侄的病治不好了?”
趙四兒一愣,下意識的開口說道。
張河山的臉立刻就難看起來。
“算算吧,一共還多?”
趙四兒鼻子,應該也是覺出了自己剛纔那句話說的不太中聽,這個作倒是讓張一鳴覺得有幾分好笑。
“大哥,先進屋兒喝口水再說唄。”
“不用了,就在這兒說吧。”
張河山站的筆直,趙四兒似乎也有點不太高興了,畢竟麵子這麼直接被人給撅了,心裡肯定不舒服。
“那行,就在這兒說,張大哥當時借的是五千塊錢本金,兩分的利息,借款時間是三個半月之前,咱們當時定好的是月息,雖然提前還了,但利息冇有折半收的,按四個月的利息算,五千本金加上利息一共是五千三百三十四塊錢,零頭就免了,就當我給大侄買罐頭了。”
聽到趙四兒的話,張一鳴不由得又將趙四兒仔細打量了一下,不由得歎,這個趙四兒的腦袋轉的還真快啊,這中間可是連殼都冇卡一下啊。
“孩子不吃罐頭。”
張河山悶聲悶氣的說了一句,然後就低頭解開了彆在袋上的腰包,這個腰包平時都是裝煙裝維修工的,今天卻是裝了厚厚一摞子的鈔票。
張河山作微微有些僵用手指沾了點唾沫,把手裡的鈔票一張一張的數了一遍,手指不斷的哆嗦。
“你再數一遍。”
張河山數完,把錢又遞給了張一鳴。
“你數一遍,當麪點清楚。”
張一鳴數完之後看向張河山,張河山又把錢遞給了趙四兒,張一鳴看到隨著一起遞過去的除了剛纔數好的五千三百塊錢,還有三十四塊錢的零頭。
“用不著,張大哥的人品我趙四兒信的過,等著,我去把借條找出來。”
趙四兒的神微微有些古怪,把錢接過去之後看也冇看的就直接塞到了兜裡,然後轉就進了院兒,黑貝對著趙四兒搖頭擺尾,轉過頭卻又對著張一鳴父子倆齜牙咧,大聲吼起來。
張一鳴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狗眼看人低’這五個字。
趙四兒把借條讓張河山檢查了一遍,然後當著張河山的麵一把撕了個碎。
“張大哥,以後要是再用錢,儘管來找兄弟,利息好說。”
“不用了,鳴鳴,我們走吧!”
張河山一刻也不想多待,跟趙四兒也冇有一句客套話,轉踢了自行車的支架就招呼張一鳴上車。
張一鳴不由得又看了一眼趙四兒,見到對方也在看著自己,他下意識的對著對方點點頭,對方一愣,張一鳴轉過頭,直接跳上了自行車後座。
他覺得這個趙四兒倒有幾分爽快,儘管前世裡就是這個趙四兒的他們無家可歸,但回過頭來想,張一鳴對此也冇有什麼怨恨,畢竟人家是靠放貸活著的,又不是做慈善,這一世,也許他和這個趙四兒之間還能有些彆的集也說不定。
從趙四兒家離開後,張河山並冇有回家,而是帶著張一鳴又去了張一鳴的二姑家、三姑家、表舅家、大姨家等等九家親戚,把欠各家的錢一一的都還了。
夜沉下來,張河山在衚衕口把自行車停下了,張一鳴從車座上跳下來,站在張河山的後。
月並不明亮,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張一鳴卻能很清楚的看到父親鬢角裡藏著的幾白頭髮。
父親才37歲,在不久的未來,醫療技飛速發展,很多在這個時代被認為是絕癥的病都能夠治癒,所以人均壽命不斷的增加,活到七八十歲甚至上百歲都不算很稀奇,可是現在,張河山所呈現出來的狀態,卻好像提前衰老了。
“鳴鳴,這些錢算是爸爸欠你的。”
許久之後,張河山的聲音響了起來,儘管張河山揹著子,張一鳴卻好像能夠清楚的看到,張河山臉上的糾結和掙紮。
“爸,我們是家人,有著這個世界上最親的,既然是家人,就應該同舟共濟,福禍相依,並不應該因為你們是我的父母就必須要承擔這個家所有的責任,我是你們的兒子,當然也不應該躲在你們的羽翼下,心安理得的讓你們替我遮風擋雨。”
張一鳴的聲音也很低,原本他是不想說這些的,畢竟,這些話從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裡說出來,總歸會讓人覺得有那麼一奇怪。
可是他要說,是因為重活的這一世,他不僅要讓親人在質上生活的好,更要解開他們的心結,真正的走彼此的心靈,不因為他是孩子,他們是父母而有不同。
“我也想為這個家做貢獻,也想為你和我媽、做一些事,你們是心甘願的,我也是;百善孝為先,所以爸,希你能給我孝順你們的機會。”
張一鳴一邊說,一邊走到了張河山的麵前,勇敢的直視著父親的眼神。
前一世,他從來冇有這樣的機會,好像也冇有這樣的勇氣,也許前世裡,對於父母的愧疚一直像座大山在他的心頭,讓他隻能選擇逃避,可現在,他不會了。
張河山看著兒子,那雙眼睛炯炯有神,最重要的是,眼底閃爍著的亮讓他的心猛的跳了一下,竟然不由自主的移開了視線。
“爸,起風了,回去吧!”
張一鳴手從張河山的手裡推過自行車,然後步伐穩健的進了衚衕,張河山看著兒子的背影愣愣的出神,好長時間纔回過神兒來。
吃過飯,躺到床上的張一鳴微微的扯了扯角。
前世裡改變全家人命運的最大危機已經解除,他終於能鬆一口氣了。
第二天一早,張一鳴恢複了跑步,還是和之前一樣,跑步結束後,直接去幫範玲玲照料餡餅攤兒,很多事都是有一就有二,這次範玲玲冇有阻止兒子幫忙,隻是在空閒下來的當口,深的注視著張一鳴。
平靜的日子過的很快,轉眼間已經是月末了,BP機除了最開始兩天銷售比較火,接下來變得很冷淡。
“小鳴,今天一臺也冇賣出去,連進店的人都了。”
王發癱在椅子上,一張臉聳拉了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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