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堂下三扇大門都開著,裡小廝仆役,有的在撥算籌,有的在寫文書,還有些仆人小廝搬著大大小小的盒子到走。熱熱鬨鬨,竟有些像現代的辦公室。
聽這麼說,小廝淩歌忙上前表現.:“小的剛好得閒,不如讓小的送夫人――”然而轉眼卻見君先生眼中殺氣騰騰。
淩歌立時乖覺地調轉話頭:“――到後堂吃杯茶,稍等片刻。”
“淩小哥既然得閒,何不直接送妾回涼風院,也免得再麻煩君先生。”
“啊,哈哈,啊,那個,近日公田核賬,諸事忙碌。草堂中人各有職屬,屬下實在不敢走遠,還請夫人見諒。”
瞧著白麪小廝眼淚都快滿溢,還努力把角扯到最大弧度的表。黎蕭也不好再提請求。
畢竟出來混的都不容易,何況細論起來,恐怕纔是這府裡最閒的人吧!便是等一等彆人,又有什麼要。
“好吧,那邊有勞了。”
見夫人應允,淩歌大鬆了一口氣。忙帶他往後堂走,回頭時看見君先生向他投來“孺子可教”的目,心裡百味陳雜。
乖乖,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他可在那人刀口上躲過兩回了。看來日後說話做事還得穩重些纔好。淩歌心中自勉道。
兩人轉後堂,迴廊邊種了一片茉莉花。花期才至,綠葉叢中淡淡地開了兩三朵。
風徐徐,偶爾風裹香來,令人心曠神怡。這榕溪草堂的佈局倒是有趣。樸實自然中著不細巧有心之,不由想起了一個人。
徐山槐這會兒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夫人您這邊兒請,不知您喝想吃什麼茶?用什麼點心?咱們這兒煎茶,煮茶,花茶,茶,蒸糕,畢羅……隻要您喜歡,小的準保給您弄來。”
小廝一邊帶路一邊麻溜地報了串菜名。
黎蕭聽著有趣,於是問:“淩小哥,我懷疑你從前乾過跑堂。”
“跑堂?跑堂是何?小的從前在漁驛當過茶博士,往來找招呼過不貴人。您瞧咱介後堂的花呀樹呀,介還不是最好看咧。待小的給您尋個好地介,吃茶看景,準保您滿意。”
“哈哈哈,那好啊!”
說來也真是了。從吃過午飯到現在,腦子裡想的事比過去三個月那天都多。
眼看著日頭還高高掛在天上,這一天漫長地像冇有儘頭。
“把你們這兒最好吃的都給夫人端上來!”
“得嘞,您這邊兒請。”
隨淩歌一路輾轉步到後堂抱夏中坐,不多時,便有兩三個婢子端著吃食送到黎蕭麵前來。
有一碟掌大小的蒸糕,做得雪白可,黎蕭夾起一個正要吃,抬眼卻對那裝蒸糕的盤子起了興趣。
那盤子瑩白如雪,薄如蟬翼,看著應是邢窯出產的上品白瓷。
把這猜想拿出來問淩歌。
淩歌不知。
另一個圓頭圓腦的婢子便解釋說:“夫人好眼,這套碗盞平素並不來常拿出來用。主簿聽說夫人到此,特地命我等取來的。”
“既如此,請代我向徐先生轉答謝意。”
黎蕭說著便咬了一口蒸糕,本以為那套盤子纔是主菜,冇想手中小小的蒸糕,完全不輸那隻盛它的白瓷盤。
幸福地睜著大眼,連吃了五個,再接過婢子抵來的香茶飲下,小腹微微隆起,看得邊上幾個仆人婢子個個麵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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