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沛,天晴。
等高進回城的時候,呂布大軍已經離開,站在城牆上隻看到即將消失在天際的一道黑線。
「循義,若小沛確實保不住,還保留有用之退往下邳。」臨行之前,呂布特意在四下無人時跟高順代一句。
不得不說,表麵上看呂布對高順不怎麼樣,高順的勸諫常常聽不耳,但關鍵時刻最信任的還是陷陣營統領。
約好急求援的暗號,留下三千步兵及兩百匹馬後,呂布便引兵離去。如今,加上原先守城的士兵,高順手底下能夠上陣作戰的也就五千來人。
「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
整頓好兵馬,再抄點下庫存錢糧和械後,曹來到高順前,麵有憂道,「據探馬回報,此次曹親率大軍前來,約有五六萬兵馬,是我等十倍有餘。久不可守,萬一曹圍城三兩個月,戰況艱難且不說,我等錢糧無多,隻怕難以守住。」
「小沛下邳掎角之勢,曹需分兵抵擋下邳方向援軍,來犯之敵定不到五萬之數。」高順還未答話,回城詢問親衛得知父親在城樓之上,高進便爬了上來。
「小沛錢糧本就不多,昨晚大軍一到,人吃馬嚼消耗不,加上今日走時又帶了些,我等實在難以久戰啊。」聽到高進的話,曹依然憂心忡忡。
「兵貴勝,不貴久。曹軍遠道而來,帶甲五萬,千裡饋糧,日費千金,消耗遠比我們更多。『智將務食於敵,食敵一鍾,當吾二十鍾;萁稈一石,當吾二十石。』曹善於用兵,必會取糧於敵,所以,我們首先要做的是堅壁清野。幸好,如今秋糧已收,加之小沛久經戰事,郊外百姓大多逃亡,曹軍在此幾乎沒法取得補給。因此,時間上曹其實比我們更拖不得,如果是圍困下邳,勝利在的話,曹可能還會堅持圍城,但要是小沛久攻不下,曹定會退兵。」
該如何擊退此番東征勢在必得的曹,在高進想來,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便是在小沛阻敵三個月,到時曹不退也得退。
一方麵曹拖不起,另一方麵則是天下局勢有變。公孫瓚滅亡後袁紹再無敵手,彼時定會揮軍南下,麵對如此大敵,曹和呂布之間的關係難保就變是友非敵了。
「行之你這話說得一套一套的,簡直舌綻蓮花一般,要不你再為我說點錢糧出來?」
「這有何難。」高進笑道,「誠明叔勿急,糧草隨後便到。」
「果真?!」知道高進不會口出大言,但曹還是不敢相信,「錢糧從何而來?」
「賣陳元龍所得而來。」
曹臉一下垮了下來,「陳元龍價值幾何?賣的那點錢財,不過杯水車薪。」
「哈哈!」高進揚聲大笑,「誠明叔卻是未知,陳元龍此人奇貨可居,你就在小沛安心等候,不久便有人送上錢糧。」
見高進自信滿滿,曹雖是不信,但還是忍不住問道,「行之把那陳元龍賣了多?曹大軍境,陳家還敢親自把錢糧送進小沛?」
「明誠叔你猜?」高進故意賣關子。
曹一再追問,高進就是不答,最後還是高順看不過去狠狠瞪了眼,高進才把跟陳珪談判的容說了出來。
「這麼多?!」
曹大驚,真要獲得這些財補充,小沛短期倒是算得上錢糧充沛了。
高順卻是不大相信,但晾自家兒子不敢在涉及軍務的事上口出妄言,又想到高進夜裡跟呂布談及錢糧兩分一事,不由問道,「下邳幾何?」
「呃……」沒料到老爹會這樣問,高進一時呆住了。
「行之不是說錢財無用,還跟主公約好了,一旦陳家答應換陳元龍,便把糧食運來小沛,財送去下邳?」聽到高順的話,曹一時沒轉過彎,直接問道,然後話一出口,便知要糟。
果不其然,高順臉沉得烏雲佈,彷彿下一刻即將暴雨傾盆。
「錢財怎麼可能無用?打造守城械,激勵將士難道不用花錢嗎?憑什麼上說幾句話就要將士們為你死戰?再說,萬一軍糧耗盡,我們總不能直接手跟百姓或豪強們搶吧,有錢財傍的話,便能名正言順的去徵集糧草了。」見父親仍是怒氣發,高進隻好道,「父親勿慮,孩兒自會跟主公解釋,曹軍退後,定把錢糧如數奉還。」
高進有句話沒說,萬一要是小沛守不住,我父子二人很有可能戰死沙場,那自然不用還了。
「行之,那主公不是分文未得?」
「這倒不是,我與陳珪約好,陳家會把部分錢糧送下邳。」
「有多?」
看了老爹一眼,高進支吾著說道,「粟五千斛,馬一百匹、金銀二千兩、彩緞一百匹。」
「這也不了,主公若是未知我等收穫多的話,定會開心不已。」曹看了高順一眼,半是安半是提醒的說道。
「明誠叔放心,我有代陳珪,便說我等所得一樣。」
「孽子!」高順聽不下去了,恨恨罵了句便下了城樓。
高順隻是愚忠,人卻不傻,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要求兒子把財送去下邳,不過對高進的所作所為卻是反得,接下來好幾天估計是沒啥好臉了。
「行之做事倒是麵麵俱到。」曹笑了。
「哪裡哪裡,明誠叔過獎了。」
看到老爹下了城樓,高進總算鬆了口氣,「接財時還明誠叔仔細些,勿要讓那些豪強們以次充好。」
「這些曹自然曉得,行之放心,隻是你確定陳珪不會耍花招?」
「老狗雖然還有幾顆牙,但陳元龍在我手裡,量他也不敢失信與我。」
高進卻是未知,陳珪確實沒打算在財接上耍花樣,但世家大族們向來不把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善於兩頭下注的陳珪此時已經另有打算。若是呂布未能在曹的進攻下撐過去便罷,若是能夠擊退曹,那高進將為泗水亭中的一時快,多出不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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