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舌尖吱呀!
房門緩緩開啟。
臥室裡好冷,這哪裡像是臥室,本就像一座冰窖。
我讓磊子和大牛守在門口,獨自走進臥室。
雖然我無數次想象過瞳的死亡現場,但是當我真正看見死亡現場的時候,一顆心還是狠狠抖了一下,眼前的景象異常腥,那一片片斑駁的跡,瘋狂地刺激我的神經,我手扶住書桌,這才沒有因雙發而倒在地上。
牆壁上,地板上,甚至天花板上,到都是噴濺狀跡,這些跡都已經凝固黑,如同恐怖的塗。濃厚的泊當中,橫躺著瞳的,他麵朝下趴在地上,腦袋歪向一邊,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脖子隻剩一層皮連著,腦袋幾乎被砍了下來。已經無法辨認瞳原本的模樣,隻是一支離破碎的殘,渾上下布滿目驚心的刀痕,一把刀刃翻卷的劈柴刀倒在地板上。
難以想象,瞳的父親當時是怎樣一種神狀況,也許已經完全瘋掉了吧,在他看來,瞳就是惡魔,並不是他的兒子,他要跟惡魔同歸於盡。
書桌上擺放著一個相框,相框表麵也有飛濺的沫子。照片上,一家五口開心的微笑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繈褓中的瞳被媽媽抱在懷裡,原本幸福的五口之家,現在卻是家破人亡。
我嘆了口氣,將糯米撒在地上,然後在瞳的旁邊蹲下,將他的翻轉過來,準備給他點天燈。
就在翻轉瞳的時候,瞳原本閉的雙眼突然睜開,出兩道怨毒的目。
我大吃一驚,急忙鬆開雙手,後退一步。
可是,當我再次看向瞳的時候,發現瞳的雙眼依然閉。
我了掌心的冷汗,剛才難道是我太過張,所以看眼花了嗎?
我定了定神,迅速出黃紙,指尖出一滴珠子,在黃紙上畫了個定符,催咒語,黃符燃燒,變一簇火苗在指尖上微微晃。
「點天燈,迎喜神!咄!」
我翻轉手腕,手按在瞳的眉頭中央。
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指尖的火苗竟然倏一下熄滅了,冒出一縷青煙。
我微微一驚,瞳的天燈竟然沒有點燃!
這不可能呀,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我有些發慌,連著點了三次,卻沒有一次功,火苗全都熄滅了,瞳的天燈依舊沒能點燃。
我鎖眉頭,很明顯,這不是我道行問題,而是瞳煞氣太重,導致天燈無法點燃。
可是,如果不能點燃天燈,我就沒法縱瞳的,也就沒法將瞳的引棺槨之中。
我咬咬,沒想到事會變得這麼棘手。
磊子和大牛也看出了異樣,趕問我怎麼回事。
「既然不聽話,那就隻有用強了!」我重新出一張黃紙,這次畫了個起符,在沒法點燃天燈的況下,隻能借用起符,強行縱,就像我早上縱稻草人一樣。
「對不起了!」
我在心裡默默說了句對不起,抬起手掌,啪地將起符拍在瞳的腦門中央,強行催咒語,大喊一聲:「起!」
我道行有限,連喊三聲「起!」,瞳支離破碎的,才搖搖晃晃從泊裡站起來,「極不願」的抗拒著。
這麼一折騰,我已經是滿頭大汗。
但是這種時候,一秒鐘也不敢鬆懈,好不容易強行控製住死,我趕搖晃引鈴,帶著瞳的,晃晃悠悠走出臥室。
「人上路,人迴避!」我往門外撒了一把黃紙,退迷霧般的煞氣,讓走廊顯現出來,磊子和大牛跟在後麵,連口大氣都不敢。
好不容易走到樓道口,我突然看見,黑漆漆的樓道口好像趴著一個東西。
我正想走過去看個究竟,那東西突然揚起臉龐,我打了個激靈,低低驚呼一聲。
麵前這個東西,竟然是渾跡斑斑的瞳,他上布滿刀口,皮翻捲起來,腦袋也裂了半邊,甚至還有一顆眼珠子掛在眼眶外麵,模樣難以形容的猙獰。瞳在地上爬行,朝著我爬過來,上的水不斷淌落,所過之,地上留下一道痕累累的印跡。
我後背的汗一下子倒豎起來,同時我也反應過來,麵前這個東西,極有可能是瞳的鬼魂,這裡的煞氣都是他搞的鬼,他想要阻止我們帶走他的!
對於死我還能應付兩下子,但是對付鬼魂,我卻完全沒有經驗呀!
看著瞳的鬼魂一步步近,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磊子和大牛早就嚇得噤若寒蟬,兩個人就跟石化了一樣,站在那裡像兩僵的柱子。
一隻淋淋的手已經抓住我的腳,無奈之下,我猛地咬破舌尖,顧不上尖銳的疼痛,我飽含一口熱,對著瞳的鬼魂,噗地噴了出去。
舌尖乃純之,有驅鬼辟邪之奇效,尤其是男的舌尖,邪魅鬼更是懼怕。
危急關頭,我隻記得這個防技能,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一口就噴在瞳的鬼魂上。
就聽那鬼魂發出嗚哇一聲怪,迅速消融一縷黑煙,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那包裹著我們的黑迷霧也在瞬間消散,樓道終於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清冷的風從走廊穿梭而過,我們彷彿回到了原本的世界裡麵。
剛剛走下樓梯,就看見老黃帶著兩個抬棺匠趕過來,正準備上樓。
「你們沒事吧?」老黃問。
我的舌頭要破了皮,疼得要命,含糊不清地回答:「沒……沒事……」
「沒事就好!」老黃籲了口氣,說:「你們上去足足有一個鐘頭,我看見你們還沒有下來,擔心出事,所以正準備帶人上來看看!」
我驀地一怔,我們竟然在二樓待了那麼長時間,而我們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我把瞳的引棺槨裡麵,躺在上麵那一層棺材,然後合上棺蓋,讓磊子他們封上棺材釘。
做完這一切,我已累得大汗淋漓,滿頭滿臉都是汗水,就像剛從河裡爬出來。
老黃已經讓人弄了一桌飯菜,請我過去吃飯,吃飽喝足之後,定在卯時出棺上路。
我的養父母在去世之前留給我一封信,讓我每三年搬一次家。這似乎是讓我在躲避著什麼。開在山洞裡的神秘祠堂,布滿棺材的環形棧道,不停沖鋒的詭異陰兵,悄無聲息的大臉屍胎......當大伯和二伯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終於明白那封信真正要說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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