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抬棺匠磊子!
我喊了一嗓子,快步走出屋子,跟當先那個抬棺匠抱了個滿懷。
磊子了眼睛,驚喜地出聲:「九伢子,怎麼是你?」
磊子全名石磊,是我小時候最要好的玩伴,後來隨著母親改嫁,磊子也就離開了水窪村,一晃差不多有十年沒有見麵,沒想到磊子隨母親來到了牛家村生活。
我打量著麵前的磊子,十年不見,這個曾經的小矮子已經長得高大壯實,深邃的五,黝黑的麵板,很有男人的剛之氣。
我拍了拍磊子的肩膀,看他穿著馬褂,出結實的:「怎麼?現在乾起抬棺匠了?」
抬棺匠也是湘西本地一門古老的營生,以前的人下葬都是埋在棺材裡土葬,這就需要有力氣的人來抬棺材,久而久之,就出現了職業抬棺材的人,哪家死了人,就專門去給別人抬棺材,這類人就「抬棺匠」。
雖然現在國家號召大家火葬,但是在湘西這種偏遠的農村裡麵,土葬還是主要流行的下葬方式,所以湘西這一帶,也就還能看見抬棺匠的影,這門營生一直沒有消亡。
抬棺匠乾的都是活重活,很多人都不太瞧得起抬棺匠,認為這是下等職業,但據我所知,抬棺也是有講究的技活,任何行業都不是外人看見的那樣簡單。再者,別人靠雙手勞吃飯,沒什麼好低賤的。
磊子掏出兩塊錢一包的廉價煙,遞給我一支,我擺擺手,我這人沒有煙的習慣,酒可以喝,煙不會。
磊子笑了笑,把香煙塞進裡,我看見他的十指上麵全是老繭,看樣子他的生活也艱辛的。
「為了討生活唄!」磊子練地吐了個煙圈,一副老煙槍的模樣:「我小學畢業就沒讀書了,我媽生了病,家裡的積蓄全都花了,沒錢供我讀書,我就輟學了。鬼混了幾年,也沒混出個名堂,後來經人介紹,就乾起了抬棺匠的營生。雖然掙不了幾個錢,倒也還能填飽肚子!九伢子,你咋樣,現在不是應該讀大學了嗎?」
「去他孃的鳥大學!」我啐了口唾沫,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高考落榜了,跟了個師父混飯吃!」
「跟了個師父?做啥手藝?」磊子問我。
「趕!」我也沒有避諱,畢竟在湘西這塊土地上,大家耳能詳,並不覺得趕是多麼可怕的事。
「趕?!真的假的?」磊子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居然會趕這門手藝?真酷!」
「酷個屁咧!掙得也是辛苦錢,而且還很危險!我今日來牛家村,也是第一次出師!」我嘆了口氣,給磊子簡略地講了一下關於方翠翠的事。
磊子聽完,把脯拍得咚咚響:「兄弟,你放心,第一次出師可不能讓你砸了招牌,這事兒我一定給你辦妥了,包在我上!」
磊子丟掉煙頭,很快把其他幾個抬棺匠了過來,隆重地把我介紹一番,吹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其他人聽說我是趕匠,一個個都羨慕的不得了,磊子一臉驕傲:「這是我兄弟!這是我兄弟!」
我看了一下,算上磊子,總共來了四個抬棺匠,磊子是裡麵最年輕的,才十**歲,另外三個都上了些年紀,有兩個三十歲上下,還有一個四十多歲。他們的都是黑黑的,生活的艱辛在他們的臉上刻下了滄桑的痕跡。
村長給了他們一人五十塊錢,路程很短,這個價位絕對算高的,磊子四人高高興興接過錢,小心翼翼揣在兜裡。
有了錢,幹活也有力氣,磊子喊了句「哥幾個,走起!」,其餘三人應了聲,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木棒和麻繩,練地用麻繩在棺材前後打了兩個結,壯的木棒從繩結中間穿過去。
在抬棺匠這門行當裡麵,他們稱「棺材」做「龍棺」,木棒也不木棒,而是「龍骨」,麻繩的稱呼更奇特,做「龍筋」,這些稱呼都包含著一種對死者的尊敬之。
四個抬棺匠分站在棺材的四個角上,磊子舉起一個土瓷碗,砰的摔碎在地上,這是起棺的時候,抬棺匠必定做的一件事,寓意著「歲歲(碎碎)平安」,保佑這一趟抬棺不會出事。
最為年長的那個抬棺匠,用沙啞的嗓子喊了聲「起!」,四個人將龍骨扛在肩膀上,沉聲喝氣,小心翼翼地把龍棺抬了起來,一路往方家走去。
如果路途遙遠的話,還會有抬棺匠在後麵跟著,一是累了換人,二是有人會扛著兩長條板凳隨行,因為龍棺在途中是不能沾地的,所以停下來歇腳的時候,一定要用兩長條板凳架在下麵,然後再把棺材放上去。
所幸村委會離方家並不算遠,所以不需要這麼複雜,四個抬棺匠合力抬個空棺還是很輕鬆的,一行人很快就來到方家。
方家已經人去樓空,我把方翠翠的放在門板後麵,以免照到亮。
棺材放在後院中央,然後磊子四人找來四把鐵鍬,開始挖坑。
足足挖了一個多時辰,一個長方形土坑出現在麵前。
磊子了額頭上的汗水問我:「九伢子,你看看怎麼樣?」
我探頭看了看,土坑邊緣很平整,大小也合適,挖得還專業的。
我沖磊子豎了豎大拇指,告訴他可以了,然後走回屋子裡,掏出引鈴,叮叮噹噹搖晃幾下,領著方翠翠的走出屋子,來到棺材前麵。
我把僅剩的黃紙全都拋向空中,縱著方翠翠的爬進棺材,緩緩躺下。
「合上龍棺!」我說。
磊子點點頭,上前合上棺蓋。
棺蓋合上的一剎那,我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我長長地籲了口氣,這次的趕任務總算是順利完了,我回去也好跟師父差。
磊子四人把棺材抬進挖好的土坑裡麵,然後開始封土,黑的棺材很快就被黃土掩埋,可憐的翠翠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故土。
我突然覺得,其實無論是趕匠還是抬棺匠,都是偉大的一個職業,行善積德,乾的都是大好事,一點都不低賤。
我也懂一些行的規矩,等磊子他們忙完之後,我給他們一人遞了個紅包,包裡也沒多錢,一人十二塊,也算是一份心意。這樣一來,我上真的是無分文,僅剩的幾十塊都沒了。
磊子煙癮很大,了滿是泥土的雙手,出一支煙叼在裡:「墓碑今天剛去打的,估計得明天才能送過來,到時候把墓碑往這墳包上一,就算是完事了!功德圓滿,阿彌陀佛!」
我點點頭,看來還得耽擱一天才能回去,墓碑還沒安放呢,我暫時還不能離開。
回到村委會,村長讓人給我們準備了一桌酒菜。
這是農村裡的規矩,抬棺匠在抬棺之前以及抬棺之後,主人家都要招待飯菜,算是對抬棺匠的一種尊敬。而且會安排抬棺匠坐在首席,這也是抬棺匠最有尊嚴的時候。
因為之前趕著抬棺,村長也來不及準備,現在抬棺回來,村長便讓人提前備好了酒菜。
趕了這麼遠的路,我也是壞了,而且跟磊子十年沒有見麵,兩兄弟自然有談不完的龍門陣,白酒一瓶接一瓶的吞進肚子裡,這頓飯從下午三點,一直吃到晚上**點,喝得滿麵通紅,舌頭都有些大了。
我晃晃悠悠站起來,進裡屋上個廁所,吹著口哨噓得正歡呢,忽聽外麵傳來打砸聲和罵聲。
我心頭一,趕拎起頭往外跑,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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