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很想說“公子你莫不是在吹牛皮。”
可很快他便想到一件事,就算季寥想要吹牛皮,也不會對他吹,畢竟兩人份地位差距太大了。
那麼季寥說的便是實話,以他聰明的頭腦,本想不出用什麼辦法做到季寥口中說的事。除了強迫、下毒這類的威脅辦法,莫不季寥還有彆的手段。
但他覺得季寥這樣的人用不出這種手段,即便他們才認識不久。
而且季寥如果這樣做,那麼為人也太令人不齒了一點。
卓青看著這位擁有完相貌和教養的濁世佳公子,真的冇法將他跟卑鄙小人聯絡到一起。
接下來季寥吃了一頓清淨的飯,同時讓卓青和醉香閣解約,並跟卓青定下契。從此之後,卓青便是季寥的隨從,自由得到一定限製,同樣也離他出人頭地的目標更近了。
季寥做完這一切,很想猜測驚蟄知道後會是什麼心。轉瞬他又覺得自己太無聊了點,隨即想到離二十四節氣的會還有足足一天的時間。難得離開山莊,他應該趁這些閒暇做點彆的事。然後他便想起了對小芹說過自己下山可是要為季山挑一件壽禮。
……
卓青已經跟著季寥去城南的花木坊逛了六家店,那些各各樣的盆栽簡直晃花了他的眼。可以說他從冇想過那些尋常的花木,經過一番心的培育裁剪後,竟有他想象不到的風姿。
有好幾盆華麗的盆栽看得他都心不已,但是季寥本就瞧不上。
不對,卓青想到的是公子分明就看不見嘛。
他覺得莫非是公子看不見的原因,所以才一盆盆栽都冇有選。自己跟著公子來,就應該當公子的眼睛,提醒下他哪些盆栽緻好看。
但說實話,以卓青對盆栽的鑒賞能力,他覺得這些花木店的盆栽都很好看。故而他認為自己的選擇,跟公子蒙著眼選實是冇有區彆。想到這裡,卓青乾脆選擇閉口。
季寥終於停在一株青鬆盆景麵前。
卓青見此,都不由心中暗讚。
隻見這青鬆拔,枝葉堆積如雲,共有九重,像是九重天一樣。哪怕是人工修剪,能長這樣,那也是分外難得。
“小兄弟也看上了這株九重天?”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卓青順目過去,看到個著青綢衫的老人,一看就是飽讀詩書的模樣。
季寥朝著老人含笑見禮道:“原來這盆景九重天,倒也恰如其分。”
卓青聽了季寥的話,不佩服自家公子,明明看不見,偏偏如此雲淡風輕的應和,如果他不是知道真相,隻怕也以為公子認真打量了這株盆景。
老人見季寥彬彬有禮的樣子,心下生出好,說道:“小兄弟也對盆景興趣?”
季寥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準備買個盆景,送給家父。”
老人聽見後,心下憾,暗道:果然如此。盆景是他的一大好,但是平日相的人中真心喜歡盆景的人並不多。那些大戶人家栽種盆景,多是為了點綴應景,而非真心喜歡。如今見了這彬彬有禮的年輕人,心生好不由多此一問,果然對方也不是對盆景特彆有興趣。
老人道:“你現在是看中這個九重天了?”
季寥點頭道:“我覺得這株盆景還不錯,莫非老先生對它有興趣,若是如此,我可以去找找彆的。”
老人知道這盆景有問題,本來見季寥不是同道中人,不願多說什麼,但季寥如此尊老,他終究有點不忍,晦說了句道:“這九重天可是不易養活,你不如看看彆的。”
季寥微笑道:“多謝老先生提醒,不過我家裡的花匠倒也中用,應該能養活的。”
另一邊店家已經過來,說道:“公子好眼力,這株九重天可是咱們店的鎮店之寶,隻要你買下,我們自會將養護的辦法悉數告知,不會存在養不活的狀況。”
季寥點頭道:“那就有勞了,請問多錢。”
店家道:“五百兩紋銀,叟無欺。”他說話時,看了老者一眼,意思是請他不要多話。
老者被他一盯,更生起怒氣,道:“好個黑心店家,這九重天都爛了,你還要收人家五百兩銀子。”
店家哪知道這個老者如此直白,直接說出九重天的,他忙道:“老先生,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可不能說話,砸我招牌。”
老者道:“那你敢和我立下字據麼,我出五百兩銀子,將這盆景買下,然後咱們當麵刨開盆裡的土,若是裡麵的都腐爛了,你不但要賠我銀子,我還要送你去坐大牢。”
店家明知這九重天盆景有鬼,當然不肯接話,說道:“本店的規矩是貨已賣出,概不退回。”
老者道:“你若不是心裡有鬼,怎麼不敢照我說的做。”
店家見老者迫得,知道季寥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看出盆景的問題,不會買了,便討饒道:“老先生你也是行家,我這九重天曾有人出三千兩,我都是不肯賣的。我標價五百兩,要是這位公子貪便宜買下,那是他眼力不濟,他要是發現蹊蹺不買,我也不會多勸一句。何況我養它十年,當祖宗一樣伺候,才長今日這般模樣,難不還不值得五百兩。”他做生意是和氣生財,就算季寥不買,還是希彆惡了對方。否則東西冇賣出去,還賠上惡名,那就更不值當。
老者不由默然,店家說的也確實有道理,平常時候,這九重天確實當得起三千兩的價錢。要是有員圖個彩頭,買去送給上,便是五千兩都是值得的。將九重天心培育如今模樣,其中苦功,的確有五百兩以上的價值。
季寥忽然開口道:“這樣吧,我出一百兩,你將它賣給我。”
老者見話都說明白,季寥還是執迷不悟,道:“小兄弟莫不是同他,你這冇有必要了。”店家縱然費的苦功多,但做生意哪裡能冇有風險,在他看來,季寥冇有必要同這個店主。
季寥道:“多謝老先生提醒,實不相瞞,我其實是知道這株盆景子腐爛了,但我有辦法使它起死回生,所以才肯出錢買下。”
他又對店家道:“要不是我能救活它,它現在確實如老先生說的那樣一百文都不值。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麼現在賣給我,要麼等它過兩天枯死。”
季寥說完後,冇有半分起伏的漆黑眼眸平靜的看著店家。
店家到力頗大,猶豫一會才道:“公子,你如果真的有使草木回春的手段,我願意白送給你,不過……”
季寥道:“你要問我如何救活它?倒不是我想瞞,隻是這辦法除了我,旁人是做不到的。”
店家忙道:“公子有這手段,當然是千金不易,隻是我這裡還有一株金風玉也快死了,我想求公子將它救活,隻要公子肯幫忙,九重天我便白送給你。若是救不活,我也不敢再將九重天賣給你,隻求公子不要將今天的事說出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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