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套頭棉衫
這天,白朗準時在約定時間前五分鐘,抵達UNI租借的攝影棚。
原因是洪鴻的飆車加上仇潛那輛銀休旅。
今天出門以前,仇潛打了通電話,沒一會兒一黑的洪鴻就出現在公寓裡。
仇潛把車鑰匙一扔,說了句「以後你跟著白朗」,似乎一切就定下了。
當時洪鴻微微詫異的模樣,讓白朗有些後悔開了這個口。
白朗選了洪鴻是因為洪鴻沈默寡言,看似不善際,卻能奇異地把周邊的大小事弄得條理分明,是與小楊是截然不同的型。但白朗沒想過洪鴻原先跟著的人竟是仇潛,前世經常跟在仇潛邊出現的助理可不是洪鴻。
但能待在仇潛邊的人能力肯定是好的,廢話。
原來,前世的仇潛還以這樣的方式幫過自己......
白朗忍不住打量仇潛,心底略複雜。當然這也可能是自作多;也許洪鴻正巧犯了錯,被仇潛調離邊,讓白朗剛好撿到個便宜。但從洪鴻被派給自己時並沒有氣憤或懊惱的神,白朗是相信自己的第一個猜測更多。
只是,不論前世洪鴻為了什麼理由被派給自己,自己現下這般輕率要人,說不定阻了洪鴻在仇潛邊發展的許多可能。
即便看著矯,白朗著頭皮開口,「......我不知鴻哥是仇哥的人,只聽人提過,既然如此,就不用了,換個其他人給我就行。」這次白朗可不敢隨便點名。
仇潛看白朗的眼又像刀子般刮來刮去,輕笑,「客氣什麼。既然你都敢開口了,我怎麼敢不答應?過來。」
白朗也知道晚了,只能走過去。「謝謝仇哥。」
仇潛撈過白朗的腰,來了個帶著蛋餅味道的吻;就在洪鴻面前。
吻畢,仇潛大手移往白朗的屁*,了把,狀似親暱地待道,「不用謝。今天忙完讓二洪幫你搬過來,恩?」
「......好,」白朗點頭。
這間找不到生活痕跡的豪華公寓,該不會是仇潛的固定住。
要自己搬進這裡,看來仇潛似乎真要把『包養』這件事給執行的徹底。
這種覺,當白朗經過一旁垂著眼皮、不與置評的洪鴻時,更加強烈。
白朗不由想起前世,當自己出GAY吧的照片首次被公開在網路上時,洪鴻臉凝重地衝過來詢問到底怎麼回事。那時,是白朗蠢笨地瞞著所有人進行這些,自然沒敢跟洪鴻坦承,只是洪鴻的氣急敗壞,讓白朗真實到一友誼。
而這世,一切該都不一樣。
白朗稍後坐在休旅車的後坐,看著開車的洪鴻的後腦杓,漠然地想著。
或許,仇潛公開的用意正是如此。
他要自己看清楚,為了錢,自己到底犧牲什麼。
依舊是種逗弄不是?
白朗苦笑,這種消遣原來還沒消失。
***
UNI的服飾代言,是在兩周前簽下,原也是看重白朗在『搭』劇中,給人平易近人又乾淨清爽的印象,很適合UNI主打平價、設計簡單、但追求布料舒適的服飾風格。
搭配得好的話,這種單品服飾的CP值很高,廣經濟基礎尚淺的年輕族群歡迎,算是近來相當火熱的商品之一。
只是前世的白朗,在剛拍攝完UNI代言廣告後,不久就發白禮欠債的負面消息。理所當然的,白朗拍攝的一切立刻被撤換下來,也收到違約求償的律師函。要說讓白朗第一次事業打擊雪上加霜的,UNI該算是其中之一。
在商言商,這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前世那陣的焦頭爛額,讓白朗對於這次的拍攝容,記憶已是模糊。
直到踏進休息室,抬頭見著已待在裡頭的那位,白朗突地就記起了一切。
休息室裡冷淡俊秀的年輕人,這會兒正坐著拿著本資料在手裡翻看。
見白朗進門,也沒起,只抬個頭平淡招呼,「你好。今天多指教。」
白朗也回了句,「請多指教,」臉卻是微變。
容司祺,十九歲,同是『全娛樂』旗下的藝人。
與白朗專走影劇路線不同,容司祺走的是歌唱路線。
兩人之前全無集,包括前世。
對照白朗這個路邊撿到的小明演員,容司祺可是『全娛樂』砸下重金,捧出的最新一屆『金旋獎』新人賞得主。要說新人賞每位歌手也就只有出道那年有資格角逐,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錯過,能拿下這個獎的歌手,在同輩之間已是能被仰的高度。
當然,白朗還知道十年後,容司祺依舊獲獎無數。
往後十年的歌界半邊天下,可說是容司祺的場子。因為除了嗓音獨特,年紀輕輕的他更有作曲才能,寫下不耳能詳的金榜歌。在白朗看來,這正是個把真正有天分的人放進了對的位置的正面教材。
只是容司祺雖然音樂部分拿手,其他方面卻是經常被攻擊。尤其是一些影劇與拍攝的活,容司祺一副安靜冷淡的表,老被指責為過於木楞而欠缺變化。
所以白朗想起來了,等會兒的廣告拍攝,必定礁。這都還好,令白朗臉微變的是,前一次替補容司祺的位置的,正是臨時被找來的康健。
***
要說康健,UNI的廣告拍攝不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早在『搭夥過日子』一劇開拍前,白朗被臨陣磨槍送去集訓的一系列訓練課程中,康健就是同期生。那時康健是『雄圖傳播』旗下的藝人,也是剛簽約的新人。會參加這個新人訓練班的,大多數都是這樣的背景。
也所以白朗起步的算是慢。對照一般被挖掘的十七八歲年輕人,白朗二十二歲大學畢業的年齡,在裡頭已算是人老珠黃的程度,幾次曾在班裡被嘲笑過。
不過白朗卻也是同期裡發跡最早的一個,在訓完後不久,白朗就因『搭』劇走紅。訓練班的一些同學,關係比較好的偶爾還會來電話拉拉關係。康健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他是更早了一步。白朗事後想起,康健開始經常電話聯絡的時點,正是在『搭夥過日子』開拍後不久。
或許因為『搭』劇裡的第一男主角吳勝恩,亦是『雄圖傳播』旗下藝人的緣故。
吳勝恩可算是康健的師兄,不過脾氣大,也有些恃寵而驕的病,公司裡不後輩喜歡,片場中也到招敵,白朗與康健之間,這段期間有了吳勝恩這個共同話題,迅速識起來。
因此白朗一直把康健當作是走紅前認識的朋友,相當珍惜。
如果遇上機會能拉康健一把的,白朗從沒有遲疑過。前一世的UNI代言,在廠商不得不檢討必須換下容司祺的時候,白朗就把這個消息給康健知道。
事後康健是過怎樣的關係爭取到替補的,白朗並不清楚。那時的白朗還太過天真,沒想過換人換角的背後肯定有一番角力,因此也忽略了,康健這人並非外表上看起來的直爽與義氣。
......不過,不再會了。
白朗看著鏡子裡定妝後的自己,第無數次對自己說。
***
八月底拍攝的UNI廣告,是為了今年冬季的新裝;羽絨與套頭棉衫。
廣告腳本也很簡單,就是兩名年輕人兩種不同的城市生活。一名開朗,一名都會雅,而UNI穿在他們的上,兩種都無比合適,卻各顯特。
這樣的對比在強調單品服飾搭配的多變,UNI以這種手法宣傳已經很多季。所以企劃裡沒有角,服飾會有另一組對比廣告作為宣傳。
工作容,是平面照片與廣告短片各一套。白朗他們在今天定妝後,將會拍幾組片檢查效果,並做微調,然後才會開拍正式的平面照片與短片。
當白朗穿著米的套頭棉衫與洗白的牛仔;就像剛從學校下課的模樣,走進攝影工作間時,雪白的影棚裡已站著容司祺,由他先開拍。
白朗於是停在適當的距離,仔細注意容司祺的表現。
UNI這次挑中容司祺代言,主要是衝著容司祺剛拿下『金旋獎』新人賞的名氣,這相當符合一直強調年輕新世代出頭的UNI企業形象。
而容司祺走的是歌路線。他本人濃的睫與深邃眼窩,配合直的鼻樑,帶出稜角分明的線條,眉頭一皺,憂鬱深的氣質鮮人還會記得他的年紀。作為白朗的對照組,這次由他表現的單品,是紫灰等偏向暗系的居多。
不過實際上,以容司祺現在的條件,UNI的棉衫穿在他上很容易顯得平凡普通。即便容司祺的五線條確實俊秀,但十九歲的他還是個正在發育中的年,而的棉衫卻是非常要求骨架,要是服穿不出架勢,擺弄再多也是不好補救。
於是毫無意外的,攝影師從一開拍就不怎麼滿意,指揮著眼前的容司祺擺一個個姿勢,在白朗眼裡看著只是僵。
容司祺對此一一配合,反覆的作無一句抱怨。以重量級的新人來說,他的配合度及敬業神是相當好的。這也是容司祺未來十年給人的印象,私生活,鮮新聞,所有焦點只集中在他的音樂上。一個藝人能夠當得如此單純,『全娛樂』全心全意、小心呵護的努力,佔了很重要的功勞。
所以白朗知道,盡責的攝影師是直到今天預定的三套服裝全部拍完之後,才艱難地宣佈容司祺的問題。
然而棚的氣氛依舊越來越凝重,白朗也不得不開始考慮,如果事真如前世般發展,那麼自己又有何方法阻止康健替補?
是的,阻止康健。
這一世,白朗不會主設計害他,但肯定會阻在康健路上。
白朗知道,這絕對是夢想出人頭地的康健,最不能忍的事。
即便康健這世還沒背叛自己;他也不再有這機會,然而沒有康健前世的背叛,也不會有自己這世的重生。有沒有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它的定論。
白朗會盡力,而後看天怎麼說。
當然這次白朗不會再給康健任何消息,只不過,康健爭取替補是另有門路。自己不說,康健或許也能過相同管道替補上位。
因為接拍這個廣告對於康健來說,可說是個很好的起步。
算算時間,這時的康健應該已拍完他的第一部電影『一筆糊塗帳』裡的第二男配,戲份不多但勝在形象討喜。當電影上檔時,剛好有UNI各的大型廣告看板幫康健打知名度,達到加倍的宣傳效果。
所以阻止了今天,算是給康健的起飛折下一隻翅膀。
但該怎麼做?白朗不微微皺眉,陷思考。
就在這時,白朗到邊走近了兩個人。
才轉頭,白朗發覺其一竟是人;或者該說幾年之後變得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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