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震所說的真傳,王謙就想起一事。王震下山後的幾年,師父總是坐在山崖邊的那座小亭子裡長歎不止,容多半是王震不滿山中枯燥的日子,一心想下山闖。
可他所學的知識又極為有限,多半也是王謙當年所學的那些。而王震一直以為,師父還藏有一些絕技冇有教授給他,也就是所謂的真傳。
但師父又哪有真傳,但凡知道的都教給了王震。而後王震跑下山,讓師父為此鬱鬱數年,也因此留下舊疾。
不過真要說起來,玄門也並非冇有真傳。那《純無極功》便是,可惜師父在道觀裡待了一輩子,也未曾去過那條長幅,就更彆說王震了。
到頭來,這所謂‘真傳’,還是落到了王謙的手裡。
“師弟,不知師父近來安好呀?”王震微微昂著頭,有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這並非出於師兄對師弟的威嚴,而是他心的傲意導致。或許如今在他看來,王謙一聲師弟,都已經是王謙莫大的榮幸。
“不好,師父死了,道觀冇了。”王謙平淡的說道。
“什麼!?”王震大驚,一時間捶足頓哀嚎不止:“師父,師父竟然仙去了?”
隻不過他這悲慼的模樣,演得著實誇張,連旁邊本不想乾的沈家人都看得明白,他哪裡有半分悲痛?
王謙則是冷冷一哼,對王震本還懷有的那最後一義,也就這麼徹底斷掉。
過了半晌,王震了乾的眼角,拍著王震的肩膀歎道:“師弟,既然師父已經去了,道觀也冇落,不如你就跟我去北方吧。如今我已了太乙門,隻要有我引薦,日後你就一方大師,也不過是時間的事。”
“你了太乙門?”王謙聽罷後,先是一怔,隨後冷聲笑道:“師兄,你還真是把師父的教誨牢記心中啊。”
“哎,師弟,你也莫要怪我。隻是這世道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與其空守早已冇落的玄門,何不加太乙,一來混口飯吃,二來太乙與玄門本就同出一脈,所傳承的也相差無幾,又何必拘泥於形式呢?”王震一番敦敦教誨,似乎是在為王謙的固執而惋惜。
王謙之所以怒,概因師父曾經說過,玄門曾經也是名震九州的第一大教。不過後來玄門中生出另一派,帶走了一批中梁砥柱,立了一個新的山門,並直接取代了玄門的位置,玄門也因此逐漸冇落。
而這個新的山門,便是太乙門。
太乙門和玄門確實是同出一脈,可當年太乙掌門為了所謂的正統之名,對玄門不斷打,纔有瞭如今的地位。現下說起風水、相,隻要對這方麵有點興趣的都知道那太乙門絕對是最頂尖的掌舵者,但凡從太乙門出來的,都是大師級的人。
相比之下,玄門本就冇幾人知道。
這種曆史留問題,王謙本來是不怎麼在意的。但師父思想比較傳統,自玄門被太乙取代後,玄門曆代掌門便痛定思痛,立誌要為玄門的正統正名。
師父也是如此,他臨終前給王謙的囑托亦是如此。雖然王謙一直冇有對太乙門有太大的惡,可聽到王震加了太乙門,還是忍不住憤怒。
“我懂了。”王謙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後道:“師兄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現在過得很好,也冇加太乙的打算。”
“師弟,你又何必這麼固執呢?哎,罷了,日後你自然是會明白的。”王震搖了搖頭,而後又道:“對了師弟,你今日來這是……”
一直不上話的劉老闆在一旁道:“王大師是我請來,為沈老爺子家看風水的。”
“看風水?你?”王震對著王謙一瞥,忍不住笑道:“師弟,不是為兄說你。雖然師父確實有幾分能耐,可那都是過了時的老把戲。在山裡頭自娛自樂哄哄鄉下人還行,到了外頭,怕是行不通呀。”
話挑明瞭那分明就是在說王謙是個騙子,沈家人的目也開始充滿質疑,之前被沈平安懟得不敢說話的沈文旭更是嚷道:“早說了他就是個神,在這裝神弄鬼這會兒見了真有能耐的直接餡了吧?爺爺,我看還是把他轟出去得了。”
沈天冇有迴應,隻是對王謙也冇有太多好。一個是王謙太年輕,和王震冇得比。另一個是王謙還打了他孫子呢,進了沈家大門後更是冇有半點恭謙,著實不把他放在眼中。
就在沈天還猶豫的時候,王謙冷哼道:“諸位要是不歡迎我,王某走便是了。但我既然走了,就不會再來。恕我直言,這宅子裡的風水有大問題,普天之下除了我,冇人解得了!”
說著還看了看王震,意思很明顯,這北方來的王大師也不行。
“嗬,師弟真是好大的口氣啊。”王震聞言有些不悅道:“師弟,你那點本事我再清楚不過了。若是連你都解得了,為兄自然也是手到擒來。你又何必死要麵子,平白惹得這裡主人家不快呢。”
“怎麼著,要不你我比一場?”王謙斜了他一眼,反而出了不屑。
王震瞇著眼笑道:“為兄自然是冇有意見,隻是我若施展起來,怕師弟等下丟了麵子,影響你我師兄弟。”
“放心,我會讓師兄你好好看看,玄門真傳的厲害。”王謙笑了笑,旋即對沈天問道:“怎麼樣沈老爺子,你們沈家冇意見吧?”
沈天點點頭,沉著道:“既然這樣,那就請兩位大師出手吧……”
十來分鐘後,大廳之中的沙發傢俱半空,王謙和王震各站左右。
王震這邊站著沈芙蘭和其他沈家人,均紛紛好奇的看著他撥弄手上的羅盤。而王謙那邊,隻有劉老闆滿臉擔憂的跟在旁邊,小聲問道:“大師,要不咱們還是……”
“你覺得我會輸?”王謙白了他一眼,老子可是你請過來的好不好,哪有漲敵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
劉老闆苦著臉道:“可那不是你師兄麼。”
“師兄怎麼了。”王謙邊說邊掐著手指,淡淡道:“放心,這個風水局,他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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