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鐵人舉起弩機,連珠般將鐵矢向李殘。原來設計者最初就考慮到了金蟾容易被雜音吸引。所以經過反覆改造,用弩機彌補了這一弱點。
李殘飛向左邊躍開,弩機卻如影隨行般跟著他移。無論他躲到哪兒,鐵矢總是暴風驟雨般來。
晏舒見狀,忽然一咬牙,拔開地上幾塊碎裂的青磚,瘋狂的打起來。芷兒的心一沉,這人不會在危難之際拋棄朋友逃跑吧?
很快便打好了,隻見他一抹便消失在裡。
芷兒隻覺得中發乾,眼淚不聽使喚的流出來。原來被人揹叛的滋味是這樣的。但也無法苛責晏舒,因為生死關頭,人人都會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李殘已經沒救了,又何必再搭上一條命呢?
芷兒喃喃道:「醜八怪,我就要和你死在一起了。人們會不會以為咱們是私奔的呢……」
但就在此時,金蟾突然一晃,裡的弩機也失了準頭。李殘緩過一口氣,大喊道:「芷兒、晏大哥,你們快跑!」
地下傳來晏舒的聲音:「跑什麼?快把它放倒!」
芷兒定睛一看,原來晏舒一路挖到金蟾後旁開了個,使其陷了進去。
李殘道一聲好,單刀出鞘,寒星飛。以迅捷無倫的刀法砍中金蟾後的關節。金蟾仰麵摔倒,震得地道中咚一聲悶響。裡的弩箭仍是片刻不停朝頂去。
三人見其餘威尚且如此,不暗暗心驚。
晏舒瞥了一眼芷兒道:「小姑娘,你剛纔是不是以為我要棄你們而去了?」
芷兒臉一紅:「哪有的事……」
晏舒道:「我姓晏的雖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可也絕非不講義氣的無恥之輩。我今天若是拋下你們獨自逃命,還有臉回去見我兒嗎?」
芷兒聽罷,低聲道:「對不起……」
三人繞開金蟾,小心翼翼的穿過廣場。前方再也沒有什麼機關陷阱了,他們終於逃出生天。
外麵的空氣有些寒冷,但比起地下那渾濁的空氣簡直強了一千倍一萬倍。
地麵積了薄薄一層雪,滿天繁星在頭頂閃爍。
其實世間最好的東西往往也是最常見的。人們費盡心機追求名譽、地位、金錢和權力,卻怎抵得過這星空下的片刻寧靜。
可惜這道理隻有失去過自由的人才懂。
晏殊忽然一抱拳:「李兄弟、小妹妹,俺老晏要走了。」
李殘問道:「回家看你兒嗎?」
「那當然!」晏舒邊說著,臉上不自的溢滿出笑容。
「我會把家搬到靈州府北麵的餘寨村。你們日後若要我幫忙,便去那兒找我。咱們江湖再見,後會有期!」說罷又一拱手,大踏步的沿小路走了。
李殘目送著晏殊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靈州相距千裡,真希晏大哥一路平安……」
這時芷兒忽然轉過去,用背對著他。
李殘一愣,問道:「你怎麼了?」
芷兒的語氣變得有些冷漠,又彷彿夾雜著些許不快。「沒怎麼呀,什麼事兒都沒有。」
李殘撓撓頭問道:「我……我惹你生氣了?」
芷兒道:「我生什麼氣?我犯得著嗎?」語氣卻分明是不快,
李殘大不解,想道:都說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可芷兒這小丫頭片子怎麼卻是越變越古怪?
他想破腦袋也不明白,便索不想了,說道:「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帶你見見我師父。」
芷兒肩膀得的,不難看出張與。聲如蚊蚋般的說道:「我……我是你什麼人,為什麼要回去跟你見師父?」
李殘簡直有點丈二和尚不著頭腦,愣愣的道:「咱們不是好朋友嗎?你見見我師父又怎麼了?」
芷兒突然轉回來。氣得滿臉通紅,大聲吼道:「不去!」說罷甩開肩膀,往李殘相反的方向走,邊走還邊抹起眼淚來。
李殘可再也不敢開口說話了,獃獃的跟著。兩人一前一後走了約半個時辰,芷兒實在是走不了,便坐在一棵樹下拉著臉問道:「你跟著我幹什麼?」
李殘這才答道:「我當然是因為擔心你纔跟著你了。你一個弱子上壞人吃虧怎麼辦?」
這話勾起芷兒的傷心事,引得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眼眶往下落。泣道:「我是弱子也好,是沒爹的孩子也罷,都不用你管。你就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好了!」
李殘道:「你說什麼傻話呢?我怎麼會不管你?我在山裡練刀時最擔心的就是你。現在看你沒事,我不知道有多開心。你別跟我賭氣了,咱們一起走,去見我師父好不好?」
芷兒哇的一聲,抱著李殘的肩膀哭開了。
李殘輕聲安著,卻忽然道懷中有什麼東西撞。低頭一看,原來是雪團。
李殘道:「倒把你給忘了!」說罷將雪團抱起來放在地上,問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們回去?」
雪團嗅了嗅,擺了擺尾,朝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李殘嘆了口氣,揮揮手:「你也要保重呀!」
但就在這時,貓兒突然回過頭,朝他一笑。
這笑容在貓的臉上是那樣驚悚、詭異。李殘嚇得汗孔發炸,噌的跳起來高呼:「你看……雪團笑了!」
芷兒也嚇了一跳,忙回過頭去,卻隻看見雪團小小的背影。沒好氣兒的說道:「凈胡扯,貓怎麼會笑呢?」
是的,貓怎麼會笑呢?
兩人走走停停,回到華亭府時天已微亮。
昨夜劉半仙不見李殘,於是四打探訊息。問到一家藥鋪的夥計時,說見他去萬安寺討葯。
劉半仙心裡便一翻個兒,但晚上行不便,又要照看三哥。隻能捱到天亮再做計較。所幸李殘這時已經回來了。
李殘將地宮中發生的一切講給師父聽,他沉半晌,忽然道:「你去雇一輛馬車。事不宜遲,咱們得趕走了!也許一天,也許半天,秦王就會查到你上。殺手很快就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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