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川簡直懷疑自己是眼睛耳朵都出了問題。
打他也就算了,怎麼還會有這麼理直氣壯,衝著他的叔叔故意倒打一耙的?
沒人說過倪家大小姐是這樣兩副麵孔的人啊?
哪家白富會這樣?
然而接下來聽到的話更讓傅川震驚,倪思喃開口:“傅川他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啊。”
“……”
傅川覺得自己聾了。
就算叔叔和他不是同心,應該也不會聽信倪思喃單方麵說的鬼話吧?
在傅川飽含期待的眼神下,傅遇北輕笑了一聲。
倪思喃並不是自來,但知道怎麼對自己最有利。
和傅遇北見麵也才算是第二回,頂多算上路上那次第三回,兩個人說過的話沒超過十句。
倪思喃從來十指不沾春水,半點薄繭也看不見,細膩如蠶,此刻倒是掌心紅腫。
傅遇北失笑。
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男人饒有興趣地問:“他怎麼不要臉了?”
倪思喃沒想到他這個問題,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在他麵前無所遁形。
莫名的心虛。
倪思喃佯裝悲傷:“我說不出口。”
傅川:“……”
他覺得更不要臉!
“叔叔。”傅川沒忍住了聲。
傅遇北“嗯”了聲,麵上笑了笑,溫聲開口:“川,小姑娘家有些脾氣正常。”
傅川的表有一瞬間停滯。
打耳脾氣正常嗎?
“何況這事本是你不對。”傅遇北淡淡看他一眼,“風言風語都傳到我這裡了。”
他語調平靜,傅川卻心猛地跳了一下。
其實他對林倒不是真實,就是一個生活調劑而已,哪個男人沒有一兩個人陪伴。
自己的叔叔是個特例。
傅川懷疑他是不是那方麵有什麼問題,甚至暗地猜測過他以後可能沒有子嗣,傅家就都是自己的了。
他垂眼,“我知道了。”
總不能現在撕破臉。
倪思喃沒想到傅遇北真為自己說話。
麵上不顯,眼刀子飛向傅川,上說:“算了,我不計較這個,你和我去見爺爺。”
倪思喃又問:“傅叔叔來——”
傅遇北頜首:“我和老爺子有事要說。”
聞言傅川立刻警鈴一響。
他顧不得自己和倪思喃剛剛差點打起來的事,快速出聲:“你先去吧,我和叔叔說兩句話。”
倪思喃頭也不回地進了書房。
正好也不想和他一起進去。
倪老爺子正戴著老花鏡在看公司文件,抬頭:“不是讓傅家那小子也過來,人呢?”
“在外頭和他叔叔說話。”
“你想的事恐怕沒那麼快。”老爺子放下文件,提醒道:“現在傅家的很。”
倪思喃在一旁坐下,“能退就行。”
不能退就多打傅川幾下。
老爺子正要說什麼,忽然問:“你手怎麼了?”
倪思喃慣用右手,但從進來到現在就一直沒出過右手,倪老爺子一眼就瞧出不對勁來。
沒辦法,隻能攤出手。
這和在傅遇北麵前告狀完全不同,倪思喃是怕自己爺爺會心疼,反正紅也褪了大半。
看並不嚴重,倪老爺子這才肅著臉,敲敲桌子。
“又在哪兒逞威風了?”
對自己孫的真實格,他是一清二楚。
“不是,我是惱怒。”倪思喃告起狀來得心應手,“傅川不想退婚。”
倪老爺子:“那也不能打人啊。”
他心裡想的是,家裡那麼多傭人,就算傅川不著調,也不能讓倪思喃自己手。
說出來太偏心,怕傅家不快。
倪思喃理直氣壯:“他叔叔都說是傅川的錯。”
老爺子:“……”
倪思喃隨口說:“誰讓傅川太不要臉了。”
過了會兒。
“爺爺,彆急。”倪思喃作出乖巧的樣子,“這世界上男人那麼多,說不定以後你還會有好幾個孫婿。”
倪老爺子:?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接什麼話。
倪思喃可以告狀,傅川卻不能。
誰都知道倪家老爺子溺孫,而且算起來他現在是有求於對方,主低頭最好。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門再度打開。
倪老爺子不忘在後頭叮囑:“咩咩,你去敷點冰。”
倪思喃脆生生應了下來。
傅川深吸一口氣,人才進書房,倪思喃就聽見耳邊一道低醇磁的男聲響起:“咩咩?”
“……”
隻覺得頭皮發麻。
爺爺的時候倪思喃覺得自己好可,小名也與眾不同,在他裡就很奇怪。
這麼一想,就有點心不甘不願地回答:“怎麼了?”
見反應,傅遇北笑了。
他居高臨下,“小名起的不錯。”
倪思喃見過他笑,隻不過每次都是晃一下就消失,反而讓人有種膽戰心驚。
此刻卻截然不同。
倪思喃從驚豔中回神,“謝叔叔誇獎。”
這叔叔是真的人間絕啊。
傅遇北又問:“聽說你自己創業了?”
倪思喃點頭。
怎麼說,難道傅叔叔要給投資嗎?
倪思喃的眼睛裡立刻明亮起來,上下打量男人兩眼,他的穿戴都能認出來,很有品位。
果然是的男人。
倪思喃輕眨眼,“聽說傅叔叔投資從不失手。”
傅遇北淡聲:“不值一提。”
明明是自謙的一個語,但四個字一說出來,就增添了幾分強勢,倪思喃一時間出神。
從不失手這四個字說出來簡單做到難。
倪思喃打心底佩服,但又對他上的迫到些許不適,有點兒說不出的覺。
很奇怪。
“這是主意打到我上來了?””傅遇北目落在臉上,勾,“膽子不小。”
倪思喃很淡定:“作為創業者,尋求投資很正常。”
想了想,又補充:“我爺爺也投資了。”
原本容貌就明豔,這個時候更是如同璀璨明珠,發出耀眼奪目的芒,讓人移不開眼。
小驕傲的樣子很是人。
傅遇北啞然失笑,眉梢輕抬:“想讓我投資可以,需要一份詳細的計劃表。”
倪思喃眨眼,“好吧。”
出敬重長輩的表。
傅遇北瞧著,眼中緒不明。
隔了幾秒,他才收回視線,眉目慵懶,慢條斯理地開口:“當然,計劃書要自己寫。”
“……”
倪思喃立刻麵無表。
等傅遇北不不慢地進了書房,才瘋狂吐槽開,這誰規定的計劃書要自己寫——
怕不是打他侄子的懲罰吧?
果然男人都是小心眼的,明麵上這樣,拐著彎兒的在彆的地方找補回來。
倪思喃呼出一口氣。
果然還是親叔叔好,怎麼大伯就那麼差勁呢。
倪思喃突然懂了爺爺的恨鐵不鋼,所以下樓之後看自己大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倪健安:“?”
侄的眼神讓他有點方。
倪寧的人禮舉辦的很順利,結束得很晚,傅川後來沒出現在大廳,估計是去敷冰了。
倪思喃覺得沒趣,徑直回去睡覺。
倒是在離開後不久,就有人看見傅川的影:“剛剛那個……傅的臉是不是不大對?”
“好像紅了。”
“過敏了?”
“我瞧著像是……手指印。”
這大伯一出來,幾個人都麵麵相覷,臉上的手指印還能是什麼,總不可能是趣吧。
誰敢打傅家小爺啊。
膽子這麼大。
不到十分鐘,傅川在倪寧的人禮上疑似被人說打了一掌的消息就晦地宣傳開。
罪魁禍首倪思喃睡的正香。
這一覺睡到了天亮。
倪思喃醒來的時候家裡沒幾個人,畢竟倪健安還是要去公司的,至於倪寧都還是個學生。
吃完早餐也直接去了Muse。
辛禾那邊正在理林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倪思喃沒給對方眼神,導致林覺得們好欺負。
畢竟還不知道Muse是倪思喃的。
林的主戰場是在微博,幾百萬裡活沒多,所以控訴起來不夠排場,就找了水軍。
一眼看過去很是有用。
辛禾說:“這些水軍不是低級的。”
倪思喃咦了聲:“買水軍有錢啊。”
怕不是傅川給的吧。
辛禾見自家老板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總有種“買水軍黑的是彆家”而不是們的錯覺。
“既然這麼有錢。”倪思喃彎了彎,一點也不著急:“那就再讓多買點。”
大家都對視一眼。
們老板好壞啊,但是們喜歡。
倪思喃在工作室待了一下午,傍晚蔣穀打電話過來讓出去玩,而且不人都在。
沒拒絕。
蔣穀報的地方是富家子弟最聚的地方,打著吃喝玩樂的幌子拉幫結派,平時去的不多。
但偶爾還是會去的,畢竟聽彩虹屁還是很讓人快樂的。次數才讓人覺得驚喜,倪思喃還是很有格調的。
而且,才打過傅川,得讓人宣傳出去。
倪思喃回去換了件子,將腰肢勾勒得盈盈一握,又化了個很致的妝容,踩著高跟鞋直奔目的地。
蔣穀殷勤地去接。
正好在一眾大小姐包圍圈裡的孟氏珠寶的孟芯閔看見進來的窈窕影,揚聲。
“倪思喃,你居然也來了。”
周未未對翻了個白眼,倪思喃微微一笑:“巧。”
孟芯閔一向目中無人,看不慣彆人比還囂張,和倪思喃從來都是勢同水火。
當然是單方麵覺得。
倪思喃直接坐在正中央,旁立刻有人遞上吃食喝的。
孟芯閔目落在今天穿的子上,湊巧是之前的怨念款,心更加不爽。
心神一轉,“有人看見昨晚傅頂著一張紅臉回的家,他昨天是去了你們家的宴會吧?”
言下之意就是在那出的問題。
倪思喃淡定說:“可能被蚊子咬了吧。”
孟芯閔:“……”
是個人都知道傅川臉上是掌印。
倪思喃靠在沙發上,舒服地瞇起眼,像隻饜足的貓咪,心想自己可真是個虛偽的人。
表裡不一最快樂了。
倪思喃吃了口西瓜,又故意和說:“要是你昨天也在,說不定也會被咬豬頭。”
孟芯閔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沒去當然是因為正好前兩天因為和倪思喃吵架,父母一向管的嚴,讓在家裡反省,原本還想著穿新定製的禮服去炫耀的,這下連家門都沒出去。
不提還好,一提更火大。
“其實吧,現在圈子裡多的是彩旗飄飄的。”孟芯閔笑了兩聲,“傅川還好。”
“這樣啊。”倪思喃瞥,漫不經心地丟下一句話:“既然你覺得好,那送給你啊。”
忽然抬起手扭了扭。
孟芯閔立刻後退,可不想為第二個傅川。
“彆張。”倪思喃出可惜的表,還不忘補充:“隻是活活。”
“……”
孟芯閔看向的目中寫著一個字。
淦。
倪思喃仿佛沒事人一樣,繼續其他人的吹捧。
們這些千金大小姐,結婚對象自然是不可能普普通通的,倪思喃早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清楚地明白。
所以得知訂婚對象是傅川時並未反抗。
然而傅川的事讓很不爽。
不知道過了多久,蔣穀走過來,笑嘻嘻地說:“剛剛有家新聞社發了條新聞,你看看。”
好幾雙眼湊過來。
倪思喃接過他手機,屏幕上是微博界麵,配圖幾張模糊的照片,能看出來是傅川,還有他的車,鏡頭對準了他的臉。
文案很簡潔,隻有一句話——
【傅氏小爺參加宴會,疑似慘遭毆打】
“……”
雖然沒上熱搜,但這種豪門辛相當吸引吃瓜群眾的注意力,評論早就好幾千。
【啥標題啊,不就一掌嗎,哪有毆打。】
【我靠這個社會好危險,連傅川都被打了。】
【不會我晚上回家也被打吧?】
【dbq我的注意力在指印上,你們不覺得打人的那個手指很長很細嗎?】
【???你的關注點好神奇。】
倪思喃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
不知道傅川今天發現自己上了社會新聞會有什麼想,怕是後悔昨晚來倪家吧。
說曹曹就到,傅川的電話來了。
倪思喃等了半分鐘才慢吞吞地接通:“喂?”
“是不是你搞的鬼?”傅川在辦公室裡臉沉,他給錢讓他們刪掉,對方不同意。
他們得罪傅家有什麼好,想來想去也就隻有倪思喃能做的出來這種事。
倪思喃一臉莫名,“神經病。”
又不是讓人發的新聞。
“不是我乾的。”蔣穀立馬表清白,“不過我加了錢讓他們置頂一個月。”
好家夥,倪思喃驚訝之餘翹,對傅川明知故問:“你說的是新聞上你被毆打的事嗎?”
笑瞇瞇,“這是喜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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