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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靈圖譜》 017、召見

這一番話看似語重心長,卻把通真兌得臉忽青忽白,正要發怒,及時被人拉住了。通虛向他使了個眼,示意他觀主還坐在上頭,隨後自己出言打圓場:“韓師弟說的是,譚師弟太沖了。”

通真猶帶怒,忿然道:“我纔不——”

“師弟!”通虛肅容喝了一聲,見通真不甘不願地閉了,才向上頭端坐的中年道人揖禮,“觀主,譚師弟雖然言辭衝,但有一點,說的不錯。鄭師兄確實私下瞞,有違門規,此事不追究,何以正門規?”

一直半閉著眼睛裝死的玄淵觀觀主聞言,睜了下眼睛,著鬍鬚哼哼了半天,才說:“寧,你說呢?”

那韓師兄施施然起,原來寧是他的名字。只聽他道:“華師兄所言有理。不過,弟子以爲,追究不追究,還要分況。”

“哦?”

韓師兄微笑,面對衆人侃侃而談:“弟子此前,曾翻查過宗門名錄,發現鄭師兄門以來,從未做過錯事,犯過門規,反倒立下了幾個功勞。既如此,他若已經亡,追究也是無益,不如就此了結。左右他無兒無,只是臨死送回來一名弟子,我們玄淵觀還不至於連個弟子都養不起。”

觀主思度片刻,微微點了下頭。

“可……”

通真才說了一個字,韓師兄立刻打斷了:“當然,他若還沒死,這件事,就要好好追究,以儆效尤了!”說完,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通虛,“華師兄,你說是不是?”

通虛臉微沉:“這麼說,韓師弟的意思是,要先查清楚鄭師兄是死是活了?”

“這是自然。”韓師兄淡淡道,“死有死的說法,活有活的說法,退一萬步,假如鄭師兄還活著,師門豈可對弟子見死不救?”說罷,又是一嘆,“鄭師兄二十多年前就離觀遊歷去了,譚師弟後來才門,可能不大瞭解他的。鄭師兄爲人謹小慎微,不是衝子,他既然命自家弟子帶著度牒與弟子手記回來,八命已經不保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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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嘆,通真暗暗在心中啐了一聲:你倒不得他死了纔好,鄭通玄真是白跟你了!

“韓師弟說的有理,只是,這要拖到什麼時候?”通虛臉微冷,也淡淡道,“他那小徒弟知之不多,說得語焉不詳,要說線索,就是弟子手記上這些寥寥的容,追查起來,人力力怎麼算?”

那韓師兄勾起笑,瞥了眼觀主:“華師兄難道對鄭師兄手記上所言的寶興趣嗎?鄭師兄能花費這麼多年尋找,想必有它的價值,依我看,這纔是重點!”

…………

來到玄淵觀已經七天了,這七天來,靈玉到了神仙般的日子。

程家本是鉅富,從小也是錦玉食,然而,玄淵觀中的一切,與以往經歷的富貴全然不同。

最明顯的差別是食,玄淵觀的食,帶著一天然的氣息,不用怎麼烹調,都十分味。靈玉覺得,這大概就是仙氣了。還有其他東西,比如,同樣用炭火,玄淵觀的炭火一小塊能燃燒很久,整整一天都不會熄,發放的道袍不管怎麼撕都撕不裂,等等等等。

另外,那兩名僕役也不錯,一名服侍的侍,一名幹活的婆子,態度恭敬殷勤,除了幹活,半句閒話也不說。

總之,每天看看山看看水,吃飽睡睡飽吃,有人服侍,沒人煩心,日子過得很悠閒,就是沒人管。爲此,靈玉特地去找張青書,張青書笑著解釋:“師妹不知,門弟子,都要查過出,這幾日師門要傳訊尹城分院,直至確認出屬實,纔會給師妹道授業。師妹安心等著就是。”

既然沒辦法,那隻能等了,反正的出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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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天,終於有一名青過來,恭恭敬敬地福見禮:“程仙子,法師有請。”

靈玉大喜:“法師終於要見我啦?去哪裡?”

對著十二歲的靈玉,那青半低著頭以示恭敬,答道:“回程仙子,自然是去玄明宮。”

這七天來,靈玉閒著無聊,讓張青書把乾坤袋裡的兩本冊子拿出來給看,其中一本是門規,另一本是弟子須知。弟子須知裡,有玄淵觀的詳細介紹,包括上、下、三院分別,各座宮殿的作用,等等。玄明宮是院的主殿,也就是法師、首座、監院等平日值之

靈玉忙道:“好,你帶路。”

又福了一福,領先半個位,帶著往玄明宮而去。

一刻鐘後,靈玉站在了玄明宮門前。

玄明宮離古元良所在的偏殿不遠,看起來只是一座很尋常的宮殿,一點也看不出來,是整個玄淵觀第二重要的建築。

來到這裡,與守殿弟子涉過後,青便離開了,靈玉又等了半盞茶的時間,纔有人過來喚:“程靈玉程師妹是嗎?”

“是。”靈玉連忙向這人揖禮。

這人笑了一下,甚是和善:“隨我來吧。”

靈玉跟著他殿,只見大殿供著祖師塑像,塑像前香檀嫋嫋,除此之外,一個人也沒有。

這弟子帶著進了後堂,裡頭竟是十分寬闊,旁邊有長長的通道,不知通往何

靈玉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地問了:“這位師兄,請問,是去見哪一位法師?”

這人帶著拐進一條通道,一邊走,一邊道:“程師妹運氣不錯,今日是寧法師值。”

寧法師,那就是韓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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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來,靈玉對玄淵觀的人員構基本瞭解了一下。玄淵觀分下、上、三院,下院主要是新招收門、還未道的弟子,上院是已經道的弟子,院則是管理層。

除了觀主和監事這種理庶務的管理職務,院之人主要分爲三種,一是法師,二是首座,三是監院。這三者,監院、首座是職務,非德高重者不能勝任;監院固定二人,權力僅次於觀主;首座三人,分爲太虛、玉虛、沖虛三宮,觀主由三宮首座其一升任;法師則是固定稱號,代表著擁有收徒授課的資格,升任首座、監院的資格。

太虛、玉虛、沖虛三宮的分法,是建觀起來的傳統,三宮各有祖師,是競爭協作的關係,這也是玄淵觀祖師調弟子競爭能力的措施。

太虛以通爲字輩,玉虛以爲字輩,沖虛以威爲字輩,一代一代,如此傳承,而不是一代一個字輩。

靈玉聽了,就知道自己的師父分屬太虛宮。據說,太虛宮近年人才凋零,惟二出一些的,便是那日來見的譚通真、華通虛二人,但靈玉覺得很奇怪,這兩人對玄塵子好像沒什麼,甚至直呼鄭通玄,按理,師父可是他們的師兄啊!

沖虛在三宮之中,是最獨特的一派。沖虛一脈,出觀主,但歷來是劍狂人的聚集地,是玄淵觀最癡迷修煉的一羣人。

玉虛一直四平八穩,倒是近年來,那位韓寧法師聲日隆,據聞不久之後,便會接任玉虛宮首座,有在十來年後接任觀主。

修煉的事,靈玉也瞭解了一些。所謂的道,就是進觀想境界後,引氣爲修士——現在的狀態,就是已經進觀想境界,而未引氣,正道的門檻上。一旦道,爲修士,就是進了煉氣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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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氣期共分爲十層,從引氣到煉氣五層,都不算難,一般三大道觀的弟子,能道的都能修到五層。但從六層開始,就要講悟和天賦了。玄淵觀的院法師,最低是六層修爲,僅僅六層修爲想要被接納院,需要另有特長,比如玄塵子就是擅長符。首座是八層修爲,監院和觀主必須九層。有沒有人十層以上呢?

靈玉曾問張青書這個問題,張青書愣了好一會兒,只說,有的,但這些人基本不在人前出現了。靈玉又問,既然是煉氣期,那過了十層,是不是還有別的期?張青書被問得張口結舌,只能求助他叔叔張照觀執事,張執事告訴,當然有,但不是他們現在能接的境界,等修煉到六層以上,進院,就有資格知道了。

且不提這些,對靈玉來說,什麼境界,還是很久遠的事,眼前要面對的,就是院法師的召見。

那位弟子說運氣不錯,確實,韓寧的名聲,在院這麼多法師中,是最好的。玄淵觀從上到下,都說他教導弟子最是用心,從無門戶之見。

但,靈玉卻提著心。可是太虛宮鄭通玄的弟子,與玉虛宮不是一路的,韓寧真的不會有任何見嗎?聽說這位寧法師,跟太虛宮關係不大好呢!

來不及多想,那弟子已經在一道小門前停住了,敲了兩下門,揚聲道:“寧法師,程靈玉程師妹帶到。”

過了數息,裡頭傳來平和的聲音:“進來吧。”

“程師妹,請進吧。”那弟子說,替推開門,向裡面的韓寧一揖,便獨自離開了。

靈玉只能鼓起勇氣,獨自一人踏進屋中。

“程靈玉?”不算狹窄但也絕對不寬敞的屋,一名外貌二十來歲的道士向點頭微笑,“坐吧。你的家已經查清,沒有問題,現在開始,就是玄淵觀的正式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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