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明看過監控,凌晨1點左右,監控中出現一白黑面生男子,手拎著一個塑料袋,從電梯上9樓,如無人之境般推開房門進房間。片刻之后又從房中出來,坐電梯離開。
宋書明看過筆錄,口供中寫的很清楚,租客不記得是否鎖門,而幾個中介口徑一致,收房的時候,門并沒有反鎖,一推即開。
這下口供對上,又有了監控,下一步案進展原本應當很快,但是宋書明很快就發現,監控中
這個拿著人頭塑料袋的男子,肢僵,作笨拙,而且更出奇的是,他在監控中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睜開過眼睛!
一個肢殘疾盲人,還做出殺人分尸拋尸這種事,實在是天方夜譚。份排查又遲遲沒有消息,資料完備的數據庫里竟然找不出嫌疑人的份信息,負責這個案子的老李連日來焦頭爛額,兩三天沒有睡過囫圇覺了。
萬幸是冰箱中拿回來的尸頭顱第一時間就被送去刑偵給法醫檢查,隔了幾天報告出來,負責尸檢的法醫老張一臉嚴肅的拉著宋書明說:“書明,這次這事我琢磨著真有點邪乎。”
宋書明眉頭一揚:“怎麼說?”
老張苦著臉,支支吾吾:“頭部沒有致命傷。唯一的傷口在眼睛里。”——尸的瞳孔上,有九個并排的細細的針眼。
老張學醫行這許多年,第一次見如此傷口。宋書明警校畢業這許多年,也是第一次見如此的傷口。
兩人仔仔細細研究一番,老張又打電話問了醫院眼科工作的朋友,得到一句模模糊糊的回答,說曾聽說過類似案例,很可能與邪教有關。
宋書明那一瞬間立刻就想起了林愫寡淡的面容,和恐怖的金剛杵。
居然被說中,這案子,還真有些不同往常之。
林愫這半年,也沒有怎麼閑過。剛來讀書的第一年還有些拘謹,首都對小攤販算卦這些管理都比較嚴,揣著高三暑假攢下來的微薄積蓄,幸好師范大學免學費又有補助,這才勉勉強強撐過最開始。
等過了國慶,林愫就開始打工,剛開始只是帶家教。但中文系出,并不吃香,賺到的錢勉強糊口罷了。今年過年,林愫回了老家干脆重舊業,在薦福寺支了個卦攤替人問米。
過年的時候,遇上了一對回頭客,大前年求姻緣的大齡青年帶著老公來還愿,竟包了一個兩千塊的大紅包給。
宋書明仍是不甚相信:“你這麼靈,不如替我也算算?”
林愫還真認認真真起來,職業病犯了,一把拽過宋書明的左手,細細看他掌紋:“唔,事業出年得志”又挲他左手大拇指上一結:“這個不好,主兇的,是殺生結。”
宋書明被綿的手指來回過,趕回手,故作冷淡:“說的那個什麼殺生結,是我左手拿槍磨出來的繭子。”
林愫不高興了。眉聳拉下來,低垂著眼。角深深抿起來,再不看宋書明一眼。
兩人到了停尸房,林愫這次避無可避,強忍著惡心看了尸瞳孔上的傷口。低垂下頭仔仔細細看了半響,起皺著眉頭對宋書明說:“這是注魂。”
宋書明眉頭一皺:“什麼是注魂?”
林愫擺擺手:“你聽說過,湘西趕尸嗎?”
宋書明還是在小的時候看老香港電影,林正英午馬演《僵尸先生》,幾個道士趕著蹦蹦跳跳的抹著白臉蛋的清朝僵尸,一蹦一跳往前走。
林愫笑了笑:“那個當然就是拍著玩的。真正的趕尸,其實就是背尸,有些人死在異鄉沒辦法歸家,趕尸人家屬所托,拿竹竿子把尸穿起來,趁著夜翻山越嶺背回老家去。”
直起手臂演示給宋書明看:“喏,你看,一長竹竿,搭在前后兩個趕尸人的肩膀上,中間架上尸,可不是就像僵尸長手臂一跳一跳。”
“大部分的趕尸,其實就是這種特殊的快遞員罷了。但我也知道,湘西渝北一帶,興蠱毒,有邪教蠡偈,擅長給死尸注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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