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響,審訊室的門被帶上了。民警怒極反笑,拍著手里的記錄本道:“呵,合著我們還了他一塊見義勇為的錦旗了不?”
周錫兵看上去要比街道派出所的民警平靜許多:“我們手上的確沒證據。他也沒前科,最近銀行賬戶上沒有大筆金額的進出。出去走訪的老張他們也說,沒發現這人跟誰有大矛盾。”
這個李勝的男人的確是個練家子,拿過武比賽的冠軍,目前在一家武館里頭當教練,業余時間也去南城附近的影視基地給作片當替。他矢口否認自己有室行不軌的企圖,始終咬死了鑰匙是自己撿的,上的快遞服也是有一次參加戶外音樂節人家扔在他上,被他錯穿回家的。
民警氣急了問他,怎麼好東西都讓他撿到了。這人竟然掏掏耳朵,挑著眉道:“人品好,沒辦法。”
至于拒捕襲警之類的,到了李勝里也了他以為周錫兵是假警察,驟然襲后的本能反應。挾持大學生凌夕?不,他是怕假警察會加害這姑娘,想帶著一起逃跑。至于拿大學生威脅警察,那也是他為了判斷警察份不得已的舉。再說了,突然冒出來一姑娘朝他臉上砸豆漿,他哪里知道這的是不是跟假警察一伙的。
“警察同志,你當時可不是現在這樣。”李勝十分無辜地看著周錫兵,“一個老頭往我上撲,我第一反應是瓷。別說快遞的事,現在老頭老太都是形炸彈,就不是能講清道理的人。你們說我偽裝快遞員圖謀不軌,我要真有這心思,我干嘛不跟著老頭進屋去啊。那時候這位警察同志走路都不利索,不正好是最合適的打劫對象嚒。”
“反正到了他那兒,所有的事都是他冤枉他無辜,他就不明白為什麼他想做好人好事還有錯了。”民警冷笑,氣得氣都嫌憋悶了,他松了松襯衫扣子,“合著他比我還熱心于維護世界和平穩定。”
周錫兵笑了下:“越是這樣越可疑。我的疏忽,當時忙著拷他,沒有亮證件,被他抓著空子了。”
民警嗤之以鼻:“得了吧,要真是個好的。見了手銬聽說是警察,也不會是這反應。”
周錫兵還想再安他幾句,林奇就從外頭跑了進來,沖兩人搖搖頭:“第一,那個號碼信息部門的同事查了,的確是個垃圾電話,IP地址在國外。第二,天野快遞公司的負責人也說了,那的確是他們公司的員工工作服,按規定是應該放在單位,上班時再穿的。但實際上,有的時候快遞員送快遞地方遠,回去的晚,也就直接帶回家了。另外,快遞員的流不小,雙十一之后就有好幾個人辭職了。所以工作服的問題,實際上他們也很難控制。”
陸續傳回來的消息都不理想。那個快遞員胎被扎破的時候,李勝人已經出現在花園小區,顯然分乏。昨晚德江路的監控視頻里頭倒是錄到了形跟李勝相似的人,他倒是沒否認,只說自己正在找那個丟了鑰匙的孩。至于指派三猴子去搶凌夕的手機?那絕對沒有的事兒,他就不認識三猴子,不過是肩而過而已。
三猴子昨晚被盤問了十幾個小時,毒癮發作的時候才承認有人找他去搶的手機。今兒一早,神恢復了正常的三猴子卻否認掉了昨晚的說法,表示沒人特意找他搶那個大學生的手機。他完全是籌不到錢買毒品,臨時起意隨便找人搶的。昨晚說的話?他癮頭上來了,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至于他經常去買毒品的那個點,毒販子的嗅覺相當靈敏,警察再去找的時候,已經人走樓空了。
照片中拖箱子的那個男人據技鑒定的結果,高應該在一米八左右。李勝個頭只有一米七一。
在這一堆消息里頭,唯一可以稱之為是正面反饋消息卻也是最糟糕的消息,照片拍攝地點的花壇邊上出現了魯米諾反應。
盡管昨天的大雨已經將所有的痕跡都沖洗的一干二凈,今天警察去現場調查的時候,甚至不得不催促市政部門過來水,才將花壇從積水中拯救出來。魯米諾實驗還是出現了一小塊藍白的熒,形狀跟照片中的痕一模一樣。
那的確是一塊跡。
可惜的是,這一點兒跡本不足以證明曾經有命案發生過。以及排泄都有可以出現魯米諾反應,警方還需要做進一步調查。
一時間,派出所的民警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期待后面的檢測結果了。如果真的是人,那麼那只碩大的行李箱里頭究竟裝了什麼,幾乎不言而喻了。
周錫兵看了看時間,點點頭道:“這事兒得往上面報了,看市局刑偵隊的同志跑完現場的結果再說。”
街道派出所的民警咂:“我的天啦,我到派出所好幾年了,除了給人捉貓找狗尋倉鼠,協調兩撥大媽跳廣場舞的爭場地問題以外,這還是頭一次上命案呢!”
周錫兵笑著拍了下他的肩膀:“別想了,那花壇可不在你們轄區。”
民警失地嘆了口氣,一副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惆悵模樣,只能主開口自我安:“得,這充分說明我們派出所工作績斐然,一般人本不敢上這兒搞大子。”
王函聽了警察說的況,相當失,徒勞地嘟囔了一句:“他一直撒謊說自己是快遞,想騙我開門來著。”
民警苦笑了一聲:“監控攝像頭不錄音啊,他又是側臉對著鏡頭還戴著口罩,連看口型都不行。”
證不過,有個人證也說明不了問題。李勝反咬一口說王函聽岔了,他一直在說鑰匙的事。他還煞有介事地表示,估計是隔著口罩他又鼻音重,年輕姑娘獨自一人在家,可能是被嚇到了。他就不跟小姑娘一般見識了。
民警差點兒沒被這人厚無恥倒打一耙的功夫給氣出病來。
王汀安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朝民警點點頭:“麻煩你們了,警察同志。這事兒瘆人的慌,希能夠快點兒抓到壞人吧。”
周錫兵告辭先走了。林奇開了自己的寶馬車送們三位士回花園小區。盡管在派出所待了差不多一天,兩個網店小店長也沒耽誤了做生意,愣是靠著手機又了好幾十單的生意。
凌夕這姑娘還樂觀地安王函:“別怕,等咱們掙了錢,以后出去拍片專門請保鏢跟著。要是再上壞人,說不定咱倆還能見義勇為一回呢。”
當著親姐姐的面兒,王函不敢歡實,只能嗯嗯啊啊:“對,咱們得快點兒掙大錢。起碼住進高檔小區里頭,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保安看著,不刷業主卡絕對進不去的那種。”
凌夕犯起愁來:“那快遞公司還怎麼過來拿包裹啊。”
林奇“撲哧”笑出聲來,自覺失了態,趕擺擺手沖王汀做了個手勢:“那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嗯,妹妹們非常活潑。”
王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轉移了話題:“對了,那個盜竊案有沒有下文了?小抓到了沒有?”
林奇轉了個彎兒,將車子駛了主干道:“嗯,基本上確定人了,已經在抓了。等逮著了他,說不定能順藤出瓜來。”
王小敏在口袋里嘀嘀咕咕個不停:“對!逮到他,讓他指證那個李勝。太不要臉了,明明是個流氓,竟然還好意思假裝是英雄!簡直毀壞了我對英雄的好想象!哎呀,為什麼不是大帥哥開車送你呢?王汀,他有沒有車啊?你是打算在寶馬車上哭還是在自行車后座上笑啊。”
王汀手彈王小敏的腦門兒,真是單純的傻白甜啊。誰告訴它寶馬車上都是哭的,事實上,自行車后面哭的更多。這家伙都吵了一路了。回家以后第一件事就是關機,這樣世界才清靜。
王小敏哭哭啼啼表示王汀又欺負它了,它要戰到天明。可惜語言上的巨人,行上的矮子,說的就是王小敏這樣的慫貨手機。沒等王汀幫兩個妹妹打包完明天要發貨的包裹,手機就沒電自關機了。王小敏窮極無聊地躲在口袋里頭看了兩集畫片,終于累極了呼呼地睡著了。
王汀電池板都發燙的王小敏,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著懶腰的王函奇怪地問姐:“姐,你搖頭做什麼啊?”
當姐姐的人似笑非笑地掃了眼妹妹:“我在慨小孩子比較缺覺。”
王函的呵欠打了一半,忘了合上,半晌才憤恨道:“我才不是小孩子呢。”
這下連林奇都笑了起來。他手拿起車鑰匙,催促們:“走吧,我送你們回去早點休息。”
王汀沒跟他客氣。現在那起案子還不明朗,到底有沒有發生過命案都不清楚。晚上有個警察陪著,還是安全系數高一些。
凌夕不好意思麻煩警察,準備讓林奇將自己放在地鐵站就行。從這兒回南城大學,一路坐地鐵,沒幾站路。
王汀搖了搖頭,叮囑道:“你這時候就別客氣了,還是穩妥著點兒好。”
林奇的車子先開到了王汀單位宿舍樓下,目送兩姐妹下車的時候,他咳嗽了一聲:“哎,王汀,你這周末有空不?我表舅他們想請你吃頓飯。”
王汀怔了一下,搖搖頭笑了:“算了吧,平白無故吃什麼飯,無功不祿。”
林奇表有點兒為難,清了清嗓子才委婉地表示:“賞個臉唄,剛好去嘗嘗江鮮。就當是你同一下我,我都我們食堂的飯菜給刮油刮的沒樣子了。”
王汀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我看看工作安排吧。你也知道,我們這個月要開務虛會,說不定領導會抓我去加班寫材料。”
林奇打著哈哈:“到底是十項全能的才啊,能者多勞。去吧,絕對不讓你吃虧。”最后一句話,他是眨著眼睛說的。
王汀笑了笑,沒再跟他多說話,直接帶著妹妹上樓去了。哪知道剛開了宿舍房門,劈頭就是一只瓷碗砸過來,伴隨著人的哭腔:“吃什麼吃?都要睡大街了,還有什麼好吃的!”
王汀本能地擋在了妹妹前頭。碗砸到了背上,滾落下去,摔了個碎。瓷片跟碗里頭的湯水一并飛濺出來。前者破了的打底,腳踝上頓時一陣刺痛。后者則濺到了的小上,王汀自己估著這靜起碼得一級燙傷。
王函嚇得“啊”的尖了一聲。
真正傷的人還得趕安自家妹妹說沒事。轉過頭來,沒好氣地對上了舍友于倩:“你倆干嘛呢?我難得回來一趟,至于這麼狠嗎?”
于倩“哇”的哭出聲來,抬腳扭腰沖進了房間。
男友小戴朝王汀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匆匆丟下一句“對不起”,連忙追著友走了。
狹小的客廳里頭一下子空空,只剩下沙發前頭茶幾上擺放著的三菜一湯跟兩碗米飯,外加一地的瓷碗碎片跟銀耳湯。
王函扶著姐避開了地上的狼藉,氣得破口大罵:“神經病啊!有你們這麼不講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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