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盞想到了一萬種他可能會問的問題, 結果沒想到他問, 是不是新鮮期過了?
皺著眉:“哈?”
“沒有沒有, ”意識到他說什麼之后,林盞急忙否認, “沒過,還是新鮮的, 我一直保鮮著。”
沈熄:“那為什麼不想看到我?”
林盞咬著下的, 低眉,不答。
有一小塊冰碴已經蓄積上了鞋尖。
見不說話, 一邊看地上一邊往前走,沈熄停下腳步, 就站在這條道路的中間。
林盞依然往前走。
沈熄沉聲:“林盞。”
著頭皮,退回去,了自己的劉海兒。
順勢看他, 見他是難得的認真。
再遮掩下去也沒什麼必要了,林盞一咬牙,終于說:“沒有躲你啊,只是覺得對不起你。”
沈熄眉間“川”字更深。
林盞慌忙解釋:“當然啊, 肯定是沒有給你戴綠帽子的……”
沈熄的臉這才好轉了一點。
“既然你非要問,那我就說了,”林盞用力眨了眨眼,有些躊躇地開口,“就是之前的比賽,前一晚你給我打電話, 我睡得還不錯……”
“但是考得差勁的,什麼獎都沒拿到。”
“覺得很對不起你啊,費了你那麼長時間,但是卻沒什麼好的果來證明你的付出是有意義的……”
從林盞說出比賽績不好的那一刻,沈熄就知道了原委。
就好像自尊心很強的小姑娘,被老師花了心重點栽培后依然毫無進步,覺得面上無,更不好意思面對老師。
也好像很多復讀生,一旦考不上好的院校,會覺得對不起陪讀的父母。
林盞就是這樣。
覺得自己占用了他的時間,睡得比每一場比賽前都好,但可惜績依舊不盡人意。
因此,無面對他,更不想在風口浪尖跟他相會,被他提起比賽的事。
還在喋喋不休地解釋,大約是想讓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無緣無故疏遠他,也解釋了自己這麼多天的心路歷程。
林盞說:“不是不想看到你,只是想再拿到什麼好點的績的時候,再通知你。”
沈熄不自覺放輕聲音,他說:“你理解得不對。”
林盞:“什麼不對?”
他微微俯下一點子,看著道:“那是你站在你的立場上認為的,那你覺得,我為什麼要給你打電話?”
為什麼要哄你?
林盞抿:“想要我好好比賽吧。”
“不對,”沈熄說,“給你打電話,并不是只想讓你取得一個好績。所以,也并不代表你沒有考好,就像沒完我給的任務,覺得沒臉面對我。”
林盞后知后覺,心尖冒芽,好像生出一束一束繞藤而起的花。
“那是……為什麼?”
沈熄直起,云淡風輕道:“我只是希你力不要太大,睡個好覺。”
僅此而已。
打電話給你,只是因為我想。
///
沈熄又重新往前走,林盞定定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思索著他這話中更加深層次的含義。
好像和以往的相不太一樣,但不一樣在哪里,也說不出。
往前走了幾步,不知道到底是上天眷顧還是真理掌握在數人手中,沈熄憑借著過人的第六,順利找到出口。
踏出那一步的時候,頭頂上方的廣播突然傳來倒數,林盞不明所以,抬頭了一眼,看見燈次第昏暗。
還沒反應過來,整個場館一切的活停止,咔嚓一聲輕響,黑暗籠罩下來。
旁邊傳來小部分孩子的驚呼,只是低聲,并不是尖。
大概大家都知道這里的習慣?
林盞胡想著,漆黑讓看不清東西,只能憑聽覺確認。
手腕上扣上一個溫熱的東西。
沈熄在黑暗中索著詢問:“林盞?”
林盞下意識回應:“我沒……”
話只來得及出口一半,伴隨著刺啦一聲電流通過,整個場館剎那間通明起來。
沈熄一回頭,恰巧上林盞抬眸。
兩個人的視線撞了一下。
旋即,林盞很快移開視線。
“這什麼意思啊……”林盞四下看了看,“難道有什麼驚喜特嗎……”
眼見到現在也沒出現什麼驚喜,林盞眉一挑,想到了什麼。
抬臉問沈熄:“奇跡來了,看到了嗎?”
溫的燈給整個人上一層赧。
沈熄:“……什麼?”
眼珠一轉,眸中明笑意流淌。
那顆淚痣都變得滾燙。
“在你面前的,這不是仙嗎?”
這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
但沈熄卻頭一遭仿佛被燙到,他飛快松開手,覺掌都留下燒灼過似的熱意。
他聽到了幾聲很確切的跳聲響。
來自他的。
林盞盯著自己的手腕看了一會兒,依舊還是保持著那個笑。
“我靠,你們出來的這麼快啊!”齊力杰第一個從口出來,“站在這里……是在等我們嗎?”
林盞:“……”
不好意思說實話,自然順著臺階下:“對啊,不過沒等多久。”
孫宏也跟上來了:“我們在里面彎彎曲曲走了好久,頭都昏了。本來做好了一個選擇,結果他媽的迷之‘告白十秒’出現,等一亮,又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了。”
林盞:“‘告白十秒’?什麼告白十秒?”
孫宏:“你不知道嗎?就門口的啊!你進來前在干嘛啊?”
林盞:“……”
在低頭走路。
孫宏好意解釋:“就是告白的一個東西啊,剛剛燈不是暗了十秒嗎,這是這里的一個小特。”
“起源就是很久前的某天,有個人要告白,委托這個場館做了黑燈的十秒鐘,好讓他能順利牽起孩子的手。”
“后來這十秒就被稱為告白神了,好像說的是什麼,在十秒牽手就在一起啥的……”
場館門口也有告示,說是轉鐘時會斷電十秒,斷電前會停止一切娛樂設施,保證大家的安全。
可林盞當時顧著低頭,沒有察覺。
齊力杰的緒有些激:“.你媽,誰說牽手就要在一起了?!”
林盞奇怪地看了一眼齊力杰。
姜芹在一邊說:“剛剛黑了,孫宏牽了齊力杰來著……”
孫宏:“老子夜盲癥!嚇到了行不行?真是gay者見gay。”
齊力杰:“……”
姜芹跟鄭意眠說:“我發現了,他們倆的日常就是互相說彼此是彎的。”
鄭意眠:“沒輸過,他們還可以互懟一百天。”
///
接下來的活里,沈熄都表現得有點魂不守舍。
就連冰上過山車這種項目,都沒抹平他眉間褶皺。
扣安全帶的時候林盞問他:“你想什麼呢?”
沈熄一愣,旋即搖頭:“沒想什麼。”
林盞期待地看了看前頭的軌道,這才說:“你有心事啊?我都跟你坦白了,你怎麼還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沈熄垂眸。
因為另一件無法控制的事,在他上發生了。
并且發生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沒法否認。
而此時,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抑或是這種對應的主角,居然就坐在他旁邊。
曾旁觀過這件事的張澤,就在他后。
他幾個月前說過什麼?
——喜歡,我名字倒著寫。
沈熄在心里嘗試著,倒著寫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
更見鬼的是,他現在質問自己的并不是“為什麼會喜歡”,而是——為什麼要說喜歡,名字倒著寫這種鬼話?
過山車啟航。
急速下行時,一邊的林盞抱著前的欄桿大,呼嘯的風吹開細碎的劉海,轟隆的聲響卷過。
后面的張澤大喊:“好刺激啊!!”
滿腹心事的沈熄,從始至終都在思考,怎麼讓名字倒著寫,變得跟過山車行駛一樣流暢。
///
散場是凌晨三點。
這是個非常危險的時間段。
于是大家商議,順路的男孩子送孩子回家,以免生上意外。
商議后決定,跟誰都不順路的沈熄送林盞回去。
沈熄就近攔了車,拉開車門,側看了一眼林盞,讓先進。
林盞還在興中,嘆了聲,佯裝失落道:“第一次有男孩子給我開車門誒。”
沈熄道:“大概是你沒給他們開車門的機會。”
林盞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會說話!”
沈熄家很遠,送完林盞之后要繞三條街才能回去。
但饒是如此,他依然把林盞送到了家樓底下。
林盞今晚真的很雀躍,像喝了假酒。
站在樓道口跟沈熄揮手送別:“謝你花了這麼長時間送我回家,晚安啊!”
回去的路上,他踩著自己下被拉長的影子,黑魆魆的。
莫名其妙的,他想到了《小王子》里的那句話。
——你在你的玫瑰花上耗費的時間,使得你的玫瑰花變得如此重要。
今晚林盞對比賽的坦白,也終于讓他后知后覺地再次確認,其實對他而言有多不同。
不到問出那個“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問題的時候,他也不會明白,原來自己是那麼想的。
只是想要打給,安。
原來當毫無征兆地同他失去聯絡時,他竟然會焦慮。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
出老母親的微笑.jpg
為慶祝熄哥開竅,本章隨機紅包~
但是我這邊網不太好,回家統一發,我記得v章第二章的也還沒發,等我回家發哇
還有投雷的大佬,我到電腦就整理名單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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