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加的條例還多,忒事兒一姑娘,但因為把賠款條例加上去了,所以副會長簽得很爽快,刷刷一蓋章,完事。
兩個小時後,拍攝場地。
攝影團隊見到白朮時,跟老徐和副會長的表如出一轍。
領隊攝影師咽了口唾沫,覺這事有點懸,「就這麼一小姑娘啊?」
「嗯。」
副會長氣哼哼的。
「你們看,要不要弄點防護措施什麼的,以安全為前提。」老徐著手,跟攝影團隊提意見。
領隊心想,那肯定啊!
結果人還沒開口,旁邊那小姑娘就搭腔了,「不用。」
眾人:「……」
副會長在老徐耳邊咬牙切齒:「門外漢!肯定就是個門外漢!」
「……」
老徐尷尬地著小……哦不,大手手。
他想跟白朮解釋防護措施的必要,結果他一扭頭,白朮就踩著板來到一邊,跟其中一個布置場地的青年說:「我想看看機位和路線。」
然後就跟著青年走了。
「這小孩怎麼這麼討人厭?」副會長著腰,看著白朮遠去的背影,心裡好一陣不痛快。
「副會長,」老徐輕輕一扯副會長的襯衫擺,小聲提醒,「賠款,賠款。」
「……」
副會長生生將後續吐槽咽回肚裡。
他真的就是看在錢的份上才陪這小孩兒玩的。
*
國外職業板選手玩的是街頭板,利用街道地形做超難度作,他們想要回應,就需要找類似的地形進行模仿拍攝。
全程不長,整個流程就一分鐘左右。
「老徐。」
不多時,青年就帶著白朮回來了。
老徐問:「看得怎麼樣?」
「小白說沒問題,」青年表頗為僵,餘瞥向白朮,一秒後收回,面難道,「但是,想改一下路線。」
「哼。」
副會長聽完就冷哼。
他譏誚地看著白朮,「還想讓人輸得心服口服呢,就這難度,跟人比還差一截,你還想降低難度?我看你還是不要浪費——」
「副會長,你誤會了,」青年打斷副會長的自我沉迷,「覺得這路線太簡單,想增加一點難度。」
「……」
於是,副會長震驚地發現,自己低估了白朮不知天高地厚的水平。
老徐還算和氣地問:「怎麼改?」
「……」青年遲疑了一下,有點張,隨後在幾人注視下,指了指街角兩棟三層樓高的房屋,「想從樓頂出發,跳到第二棟,然後再跳下來。」
「……」
「……」
「……」
寂靜無聲。
萬籟俱靜。
「你是想死,然後要拉上我們墊背是吧?!」副會長一忍再忍,終於忍不住了,當場發,指著白朮大發雷霆。
「嗯?」
白朮淡定地抬了抬眼,看著怒不可遏的副會長,貓眼裡出一點迷茫和疑,有些不明所以。
「……」
副會長擼起袖子,想好好教育一頓,讓見識一下什麼社會的殘酷。
然而,白朮抬手抵著板的一端,手指一,板在手心轉了幾圈。
「看合同。」將板往地上一扔,白朮抬踩住,帽簷輕抬,斜眼瞥過幾人,聲音平靜到沒有起伏,「拍攝過程中一切事故,我自己負責。」
踩著板往街角而去。
有點酷。
這裡是城市的邊緣地帶,一片未被拆遷的落後建築,兩側都是低矮的居民房,破落、髒、仄,牆面斑駁,塗肆意,燦爛的從上空斜斜灑落,卻沒有一溫度。
前方有擋道的托,挑起板一躍而起,在空中旋轉越過,旋即輕巧落地。
整個過程遊刃有餘。
天空萬裡無雲,充滿年代氣息的小巷上,輕鬆隨意地玩著板,塵粒在空中跳躍,裡蒙上一層復古的濾鏡,仿若電影裡的畫面。
「要不,試試?」
老徐不知哪神經了,小心翼翼地提意見。
「三層樓,從上往下看就知道慫了,估計不敢跳。」領隊了口煙,「來都來了,拍玩玩唄,我們這錢不能白拿。」
提到錢,副會長就想到賠款,於是也不反對了,「那就拍!」
他還想說幾句,讓攝影團隊別慣著白朮,但忽然有電話來了,他扭頭去接,沒一會兒又走了回來。
「老徐,我這邊有點事,得先走了。」副會長跟老徐代道,他仰頭看了眼街角那棟樓,「你提前救護車……」
說完又補充,「另外,記得提醒給賠款。」
老徐:「……」
*
屋頂。
經過半個小時的調整,所有機位都已就緒。
「三樓啊,不功便仁,小姑娘不會真跳吧?」
「不敢吧,一點防護措施都沒有。這麼跳等於找死。」
「真出點什麼事,我怕有心理影……這算工傷嗎?」
……
攝影團隊竊竊私語。
氛圍相對輕鬆,因為沒一個人相信,白朮真的敢跳。
然而,領隊「三、二、一」的倒計時剛數完,樓頂眾人就見到一抹白影從視野裡過,腳踩板,飛躍上空,像展翅騰飛的白鴿,卻有著雄鷹的磅礴氣場。
「……」
全場愣住。
眾人回過神時,都了,而那抹纖細小巧的影,已經從第二棟樓跳下,藉助木板、鐵窗、空調外機進行緩衝,然後毫髮無傷地落地……
半分鐘後,對講機裡傳來工作人員的彙報:一遍過!
「臥槽!」
「這能是人?!」
「小姑娘……不,大神有點牛啊。囂張不是沒道理的。」
……
「你們從哪裡找的小變態?」領隊了發的膝蓋骨,說話有些磕絆,「不是說職業級別的經常臉,請來做外援的話,容易被人發現是作弊麼?」
「……」老徐久久沒有回過神,他瞠目結舌半晌,末了恍恍惚惚地回答,「就,民間高手。」
老徐覺得,這事兒吧,離奇得讓人有點上頭。
*
下午,副會長辦公室。
老徐來敲門時,副會長剛接完電話,他說了聲「進來」,見到老徐後,第一句就問:「人怎麼樣?」
「啊?」
睜了睜眼,老徐魂不守舍。
「死沒死?」副會長不耐煩地問。
「沒有。」老徐忙道,「順利拍完了,那邊收工回去剪片子了,得幾天才能好。」
副會長皺了皺眉。
賠款還得等網上公開才能拿到了。
「副會長……」
老徐了角,想跟他好好說一說白朮的事。
誰料,副會長卻直接打斷他,「下個季度的比賽要開始了,我們會館缺教練,社招的都不滿意,你想想辦法,你那不靠譜的人際關係,看看能不能在別挖一兩個靠譜的教練來!」
「……」
見他傻愣著,副會長眼珠子都瞪圓了,「還不快去?!」
「……哦。」
老徐隻得走了。
*
咖啡廳裡開著空調,溫度偏低,有的客人低聲細語,有的客人埋頭工作。
白朮在指定位置坐好,棒球帽和板放在旁邊椅子上,單手支頤,著吸管的一端,喝了一口冰檸檬茶,心涼。
這時,有人走過來,定在一側,有影灑落。
削瘦細長的手在桌面敲了敲,年乾淨慵懶的聲音落下來。
「喂,你坐錯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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