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暢擰著眉看過之後也不爭氣地吐了,然後擺擺手讓剛停止嘔吐的王七合把這些碎塊和金三寶葬在一起。
關暢坐在空地壁爐前想著,如果不是自己讓人巡夜並且保證火焰不熄;如果沒有這間獵戶木屋的庇護……也許昨夜被狼群襲擊的就是自己。那麼自己這個高手到底能不能鬥過一群狼呢?
好在狼群退去的路線和自己的相反……
關暢想到這裡,忽然覺得有些不對。接著汗乍起,一頭冷汗就下來了。
「糟了!」關暢一蹦三尺高「Duang」地一聲頭撞到了房頂。他也不顧疼痛,對眾人喝道:「都帶好東西準備出發,不能再耽擱了!」
「什麼況?」宋熊問道。
關暢道:「快往山裡走,馮老他們還在幫咱們蓋屋子。他們沒有庇護,也不會武功,更不知道有狼群出沒。」
宋熊眼睛一瞪,將摺扇到頸後,立馬催促大家輕裝出發。
眾人急於報信——或是救援,本不敢怠慢。
他們沿著自己踏出來的新路反向而行,速度比之前快上不。饒是如此,他們回到分別的那個木屋時也是人去屋空。
關暢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事,不敢歇息,隻是吃了口乾糧,又披星戴月地向下一個伐木點走去。他心裡越想越怕,腳下越走越快,直接帶著眾人小跑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關暢之前坑人的「輕功法門」真的奏效了,總之眾人奔跑起來速度頗快,也並不覺得很累。不過李彪和李斯文的稍微差些,李飛虎偶爾需要照顧一下他倆。
馮老等人在上山造屋,如今剛離開一天,屋子肯定還沒造起來。在野外沒有掩,那一塊空地又被他們砍伐一空。一旦狼來了,馮老等人連上樹都做不到!
「嗷——」一聲狼嚎劃破夜空,接下來第二聲,第三聲……狼群似乎正在集結!
……
數個時辰前。
樹林中再見不到一。
石匠張小才一整天都很煩躁,他從早上就信誓旦旦地說昨晚聽到了狼,可是大家都說沒聽到。
所有人都堅定地認為他聽叉了。尤其是老馮還有理有據地苦口婆心地開始了經驗之談:自己在潭縣這麼多年,從未聽說過銀嶺有狼。不僅如此,他從地理和生的角度闡述了銀嶺為什麼沒有狼……
可張小纔有自己的堅持,他在這件事上異常篤定!在幹完一天的活兒之後,他執拗地帶領自己的徒弟用一些木料把大家圍起來。
劉鎧是個明的,他約記得昨晚上是有奇怪的聲音,卻不太確定是不是風聲。他又一向多疑,更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行事風格。於是他也幫著張小才一起佈置防。
「我說張大哥啊,你為什麼知道那個聲音是狼。」劉鎧一邊幫忙抬著原木一邊問道。
二人合力把削尖的木柵欄和類似拒馬的鹿角叉子弄好之後,張小才方纔著氣地回答:「我多年前聽到過一次,忘不了。」
劉鎧還想問,可張小才卻轉過頭更拚命地幹活兒了。
他見張小才並不想提這件事,也就不再自找無趣。
……
月上中天,無風無雲。
事實證明,張小才的執拗和劉鎧的多疑救了大家。
守夜的劉鎧在看見林中綠的第一時間就大喊著,「狼來了!」
他隨即點著了火油。幾巨大的原木被徹底點燃,眾人被點燃的原木圍在中央。
「著火了,快跑啊!」
「這是什麼靜?」
「狼,哪裡有狼?」
幾個小徒弟不過十五六歲,其中一個止不住地發抖。如果現在有隻狼瞪他一眼,估計這孩子就能被嚇暈。
「啪啪啪」三聲脆響,張小才一揮手,扯了三人一個大耳刮子。這個時候說教什麼的都沒用,必須讓他們疼醒。否則慌起來,自己人就先崩潰了。
「大家聽我說。」張小才顯得比其他人都冷靜,「誰都不能出這個圈,出去就是死路一條。都打起神來,能不能活就看是誰狠了!」
劉鎧著眼睛紅的張小才,心裡對張小才應付狼的這一套手段充滿好奇,可在這個時候他也隻能聽從不能多問。
馮老這時候也開口了,平時眾人都以他馬首是瞻。但今天這種局麵確是他大大的失誤,反倒是張小才救了所有人。
「都聽小才指揮,守住嘍!這些木頭還夠燒一陣的,狼可未必懂這個。」說罷,他就撿起了一把柴刀,又隨手從服上撕下一條布將刀和手腕綁在了一起。
劉鎧拿了幾火把和火鉗子給幾個小輩分下去,一句話都沒說。
眾人這時候都清醒過來,發現在火圈之外至有二十頭狼。
六個人嚴陣以待,在火圈中備煎熬地等待。
等,纔是最難的。
直至等到幾人都已經大汗淋漓,不知道熱汗還是冷汗。
終於還是狼群先失去了耐,幾頭狼試圖越過著火的原木,但被火燎著了皮,哀嚎著在半空中扭了回去。
兩隻狼試圖鑽過柵欄,結果卡了一下,就被雙眼通紅的張小才用石錘砸斷了脖子。
第一次鋒之後,兩邊又陷了僵局。張小才瞇起眼睛,觀察著那些狼的舉。
在他們觀察狼的時候,狼也在觀察他們。
狼群其實比他們還懵圈,萬萬沒想到這些獵竟然早有準備。
狼群中有幾匹老狼繞著火圈來回走著,半晌它們發現了破綻。
張小才和劉鎧倉促之間佈置的防,還是有幾明顯的疏。其中有兩原木的接洽樹枝太細,此時火勢已經漸漸變小,有熄滅的趨勢了。
眾人也發現了這個破綻,老馮先士卒一手火把,一手柴刀,走了過去,守著那個口子。他的徒弟隨其後,嚴陣以待。
大家都明白被這些畜生盯上就不死不休了,幾個徒弟再不爭氣也是吃過苦的,也明白在山裡遇到野應該怎麼做,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打退堂鼓的。
一頭狼趁著火勢減小撲了進來,和老馮對峙。劉鎧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拿了一把叉子繞到狼的後一下將那狼叉在地上。
那狼被疼痛刺激地劇烈一扭,劉鎧心裡一晃,手上一哆嗦沒攥住叉子。他一恍惚就見到一頭上著叉子的狼兇狠地向他撲來。他的徒弟栓子大喝一聲,竟然拽住了那叉子。
栓子力氣大,大喝一聲,就把那狼叉了起來,揮舞在半空。而張小才的徒弟則是拿了另一把叉子,二人合力把這隻倒黴的狼架在一原木上活活燒死。
狼的嗚咽聲很快就沒了。隻是眾人耳畔除了火焰的劈啪聲之外就隻有狼群惡狠狠地嗚鳴!
眾人知道狼群被徹底激怒了,幾人不敢再分開,背靠背站一圈,手中拿著各式「武」。
「小心!」
「來了!」
幾匹狼從多個方向同時躍進場中,爪不佔地,弓彈起,飛撲而至!
馮老現在隻恨自己沒有聽張小才的話,否則一起多準備些防,至也能再擋個把時辰。若是捱到天亮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走神也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忽覺後一熱,後背竟是被一頭狼抓破了。本該擋在他背後的親傳徒弟此時癱倒在地,竟是被驚嚇得屎尿橫流。
在小徒弟愣神的一瞬,後麵又一頭狼已經撲了過來,一口咬在了他的頭。
大大的鮮迎著火流淌滿地。那惡狼抬起沾滿鮮的狼頭,如示威一般地盯著還站立的幾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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