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獨角鬼王置火盆之中，靈魂與軀都承著巨大的折磨，巨靈神的話響在耳邊，他忽然放聲咆哮道：

「你們等著，總有一天，大王會再打上天宮，掀翻淩霄殿，救我們出去！」

五百年那場戰爭，對天庭許多人來講都是不願回憶的噩夢。書趣樓()連帶著那個名字，也為了某種忌。

事後復盤那場戰爭，有太多難以理解之。比如，妖猴一本事究竟從何而來？

將獨角鬼王等妖怪羈押在天牢中，便是為了搞清楚妖猴上的。

獨角鬼王歇斯底裡的咆哮，是恨之骨的詛咒，更像是某種預言。哪吒與巨靈神同時沉默下來，似乎擔心獨角鬼王的詛咒會應驗。

牢房的空氣冷下來幾分。

似乎想清除心頭的恐懼，哪吒搖搖頭，抓起一把木炭丟進火盆中。

看著獨角鬼王在火盆中疼得翻來覆去的模樣，哪吒心稍微好了一些。

他開口冷笑著：「莫要提那妖猴了，現在他被在五行山下，也是自難保。識相的就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早早送你去投胎，也免得在這裡吃苦。」

「你們不住他的，這三界沒什麼能得住他。」獨角鬼王咬牙切齒。

「喔，當真如此麼。」哪吒道：「五指山上有佛祖的帖，三界無人能夠揭下。揭不下佛祖帖，他便翻不出五行山……」

說到這裡，哪吒頓了頓，想起剛才木吒的事，笑道：「也不能說無人可以揭開，除非是佛祖弟子，金蟬子轉世。」

巨靈神有些困：「佛祖當初耗費力製住妖猴，為何又要給他留一線生機，真若被金蟬子轉世揭開帖，那妖猴豈非又要鬧得三界不安？」

哪吒搖搖頭，道：「事不是這麼簡單的，那金蟬子是五百年前定下的取經人，除了他，三界無人可以揭開佛帖。而那妖猴，也是西行隊伍中的一員。現在是金蟬子第九次轉世，不過他也快死了，等到第十世，一起安排妥當，便是放那妖猴出世又如何……」

「你當真以為，那時候的妖猴還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麼！」

說完這話，哪吒心底突然升起一種兔死狐悲的傷。

畢竟，大家都是不太守規矩的人。

哪吒這話是沖巨靈神說的，至於盆中刑的獨角鬼王早已被他忽略了。

可這話聽在獨角鬼王耳中，實在比烈火焚還要痛苦。他能撐到現在，承種種酷刑，是因為心中還有希，相信那道影遲早會打上天宮，摧毀這一切。

現在卻明白，原來即便是他，也早早陷某種算計，了有些人手中的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口中吶吶自語，實在不敢相信，那樣的存在，也會為任人擺布的工。

「不，自己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獨角鬼王心堅定的想到。

……

這幾日的經歷對陳玄生而言，就像一場夢一般。

而且絕對是一場噩夢。

在捲簾倒下之前，他被蛇妖裹著離去，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逃了多久，逃走多遠。

直到蛇妖力不支，從半空中摔下來。

不巧的是，這次沒有落在荒地，而是落在了人煙集。

恰恰落在一國之皇宮。

當時，這個國家的君臣正在大殿中上朝，商議著如何慶祝國王的九十九歲大壽，便有一條巨蛇從天而降，直接將國王砸死在王座上。

大殿上的文武將瞬間作鳥散，之後這個國家的士兵將大殿包圍得水泄不通，文武將聚集在殿外，商量著怎麼降妖。

也隻是因為忌憚蛇妖的軀龐大，才沒有殺進來。

及到現在，大殿空空，隻有陳玄生一個，陪著昏迷的大蛇，旁邊還有那倒黴國王被扁的。

此刻陳玄生靠在蛇妖的腦袋上，心崩潰，一頭撞死的心都有。

外麵的兵丁吵吵嚷嚷，隨時都可能殺進來，可蛇妖傷太重，已沒有作戰能力。至於陳玄生自己，不管是對上捲簾大將，還是對上殿外強壯的武士，其實都是一樣的——隻有一個死字而已。

回憶自己最近的經歷，先是重生為金蟬子轉世，接著便遭遇一又一的追殺，數次在鬼門關前肩而過，現在甚至和一條房梁細的大蛇為伴。

而這一切，都是短短幾日間發生的。

現世太過艱難，倒不如一死了之。

心裡胡思想，意識扛不住疲憊，腦袋歪在大蛇的脖頸，漸漸睡了過去。

……

睡不知多久，等他再醒過來時，發現殿外天已經暗了下來。

殿外的武士尚未散去，他們吵吵嚷嚷，正在互相鼓勁。陳玄生明白，時間拖得越久，他們便越是有勇氣抵抗恐懼，自己的境便越是危險。

隔著門聽著他們的吵嚷聲，陳玄生瞭解到自己的國家喚作烏斯藏國。

並不能小看這個世界凡人的力量。比如烏斯藏國的國王，已經九十九歲，依舊頭不白，腰不晚，看他的樣子，如果不是被大蛇死，再活幾十年也是毫無問題。

如此說來，普通人能有千鈞之力，力拖奔牛也未必是傳說。

反正，這個世界同歷史上的大唐，以及自己瞭解的西遊世界都有很大不同。

真麵對組織的凡人軍隊，即便蛇妖全盛之時，也未必有一戰之力。何況現在先中了蛤蟆的寒水，又遭了捲簾一掌，連妖丹都不在，現在連化形的能力也無。

提到妖丹……

陳玄生現在上有兩顆妖丹，也算得上寶貝，隻不過他空懷寶，卻不懂利用之法，現在也發揮不了太大作用。

自己手中的籌碼太，似乎沒有太多翻盤的力量吶。

殿外的靜越來越大，一段時間後，殿外的武士恐懼越來越小，勇氣越來越大，隨時都可能衝進來。

終於，這個國家的大將軍一聲令下，士兵撞破大門，手持斧鉞沖了進來。

當大門被推開之前，陳玄生已經躲在門後。當大家都湧進來時，陳玄生同樣混進了人群中。

雖然鼓起勇氣闖開大門，但麵對蛇妖，誰不是心裡打鼓，謹小慎微的前進。

可就在這時候，一道人影揮舞著拳頭高喊：

「沖呀，殺了妖怪，為國王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