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力。

葉新，不管異界的我做出過什麼樣的決定，那都隻是曾經而已，人類一輩子可以反悔很多事，更何況兩輩子呢？

蘇飴生怕我丟下似的，挽著我的胳膊，寸步不離。郊區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出了醫院之後，我們再就沒說過什麼話，隻有偶爾幾句的寒暄，氣氛有些尷尬。我想問有關於異界的一些事，還有為什麼突然對我轉變了態度，但是我很害怕，生怕哪句話惹到不開心了，突然會離我而去。

如果這條路沒有盡頭該多好啊……永遠這樣走下去，哪怕無言相談，隻要能這樣被蘇飴一直挽著。

「白鞍。」

「啊！」麵對蘇飴突然地開口，我有些慌張。

「我有些累了，想去那裡坐一會。」

我順著蘇飴手指的方向去，空無一人的公站臺，偶爾有幾片落葉飄到木質的長椅上。

「啊……」

我的作有些緩慢，蘇飴率先到長椅上坐下來，雙手叉懷抱著自己，不住地著肩膀，說：「該穿外套了，天氣好像越來越冷了。」

「是啊，今早下了場雨。一場秋雨一場寒嘛。」我坐在旁，無安放的雙手最終隻能落在自己的上。

真尷尬啊，之前還挽著我的胳膊，為男生我是不是應該主一點去牽的手呢？

趁蘇飴著半空中落下的秋葉，我想去牽的手，可正抱著自己的肩膀，右手在左，左手在右，我總不能拉著轉一個圈啊……要不然乾脆摟著吧，這樣也能讓更暖和啊？好吧這是我好的藉口。

我的手剛抬起一寸，就被自己的懦弱給了下去，手心裡張的都冒出了汗。抱都抱了，我到底在張個什麼勁啊！快拿出在醫院想要親的勇氣啊喂！

還是不行……算了吧……

正當我要放棄的時候，蘇飴突然湊過來，偏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摟著我。」蘇飴輕聲說。

我這不爭氣的手就像失靈了一樣，抖著無法抬起來。

「你手抖什麼啊？」蘇飴乾脆握住我的手，從後腰傳遞到的另一隻手上，又把我的手按在了的側腰。

就這樣，在公車站的長椅上，沒有星月和螢火蟲的浪漫，隻有凋零的秋葉乘著寒冷的風，靠在我的肩膀，我摟著……

「你在現世沒往過朋友嗎？」

「……過啊！」我說瞎話的時候反而不眨眼睛，「好幾個呢，嗬嗬，有的連名字都記不得了，還有初中的時候那些過追我的，就別提了。」

「好吧。」蘇飴的語氣有些失落，「我還以為我是你現世的第一個朋友呢。」

傻瓜，你就是啊。

「白鞍，對不起啊。」蘇飴說，「我剛剛恢復記憶，所以子習慣什麼的，和現世有重疊和衝突，特別是剛開始的時候，容易無法控製和取捨。現在想想，在醫院的時候，有些話我說的太過分了，還扇了葉新一掌……」

「沒事的啊蘇飴！葉新他……不會在意的……」這句話我說的越來越沒有底氣，想起之前在醫院我對他的態度，還有讓他下跪的事，如果換位思考的話，恐怕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的……

蘇飴將頭埋在我的懷裡，不一會我的膛便覺到了潤的溫熱。

「蘇飴，你哭了？你……你別哭啊……」

「我恨異世界的自己！」哭著說，「如果沒有現世的記憶重疊，我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的可恨。怪不得你……怪不得你……」

似乎是難以再說下去了，隻能在我的懷裡泣不聲。說真的，我很心疼。

「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蘇飴，不管你做過什麼事，都和現世的你沒有任何關係。」

緩緩抬起頭看著我，泣了幾下，抖著雙說：「你真的這麼想嗎？」

「嗯！」我點點頭，手去拭的眼淚，「好啦，別哭了嗷。這輩子我最怕兩件事，一個是蜘蛛，另一個是就是孩子哭了。」

「噗。」破涕為笑，又撇著我，「你是不是給很多孩子這樣過眼淚啊？」

「沒有啊！我可以發……」我把手指舉起來的瞬間，突然有個陌生孩的麵孔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彷彿時間定格住一樣，我獃獃地全僵住，好像想起了什麼往事，又好像是忘記了什麼往事。然而當我想要努力回憶的時候，卻再也想不出那個孩的容貌。

「你自己都說不下去了。」蘇飴直起，嘆了口氣，「算了，我也不想你發什麼誓……」

的雙眼直直地盯著前方，沒一會剛剛止住的淚水又湧了出來，「可是，總有一天你會恢復記憶的，那時候你肯定會特別特別討厭我……」

「別瞎想了蘇飴，不會的嗷。」我趕快安著，為淚，「哪怕真有一天我恢復了異界的記憶，也會和你一樣保留著現世的記憶啊。說不定我會和你一樣，特別討厭異界的自己。」

「纔不會呢。」蘇飴撇著說，「你是不知道異界的你有多威風，心狠得跟刀子一樣，除了對夢……」

突然止住話語，低聲繼續說：「除了……對夢中遇到的人，可能會心一點吧……反正你狼心狗肺的！」

「好吧……」我趁機不聲地又摟住了，笑著說：「其實我也聽葉新和說過一些事，覺異世界的我就是個傻缺。」

蘇飴挑了下眉，有些驚訝地著我，「為什麼這麼說？」

「沒事找事啊！帶著人去和亡靈龍一決高下，結果不知道害了多人，簡直稚死了。」

蘇飴把腦袋靠過來，低聲說：「別這麼說，你那是為了整個菲爾澈大陸的自由。隻可惜異界的我並不理解你……」

過了一會，蘇飴抿了抿，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說：「白鞍，其實在異界的時候，我和你算是敵人，你是菲爾澈大陸所有N字民的太，而我流著神域的，正是千方百計想要阻礙著你照耀大陸的邪惡烏雲……」

「你這做的什麼比喻啊蘇飴，我要是太的話，你就是月亮！不管怎樣，現世的我是不會被異界的記憶和思維給帶偏的。」我摟摟得更，什麼神魔啊菲爾啥啥的狗屁七八糟的大陸，不管在哪個世界，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得了，整個難以實現的偉大理想，和怪去打仗，非要弄得自己跟救世主似的，有病嗎不是，以為自己是奧特曼啊？

「拉鉤。」蘇飴出小拇指，「白鞍，你永遠，都不會再去管異界的事了。」

「這也是我想讓你保證的事。」我出小拇指，和的鉤在一起，「永遠。」

我們互相著對方，大拇緩緩地指按在了一起。蘇飴，我知道，其實你突然間這麼喜歡我，也是因為異界的我讓你心過吧……我一定會，努力讓你喜歡上現世的我的。不過話說回來，換這個角度想的話，確實要謝異界的我，這突如其來的和投懷送抱的，嗬嗬……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上輩子的你其實積了很大的德，你會不要臉的接回報嗎？

不好意思，反正我肯定會全盤接。

「蘇飴，我能問你個問題嗎？」這個問題在我心裡憋了很久，現在終於可以鼓起勇氣問了。

「嗯？」

「那個……在異界的時候，雷克是我的養父對吧？那……你是我媽嗎？」

蘇飴愣了很久，突然捂著不住地笑起來，「對……傻孩子，可不能對媽媽有歪心思噢。」

「啊？真的啊！」

蘇飴猛地錘了一下我的口，又氣又笑地說：「你是不是傻啊！我是神域的七公主，雷克娶了我就相當於背叛了聯盟，那個時候你們已經決裂了，我上哪養你去啊？」

「呼……那就好，我還以為在異界你是我的養母呢。」

蘇飴翻了個白眼，「想得倒，誰養你這麼個兒子還不得心死，趁早就得給扔大街上。」

突如其來的紮心，我知道不是故意的。就算在異界，我的親生父母也將我拋棄了嗎……二叔曾對我說過，等到十八歲人的時候，父母會來接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蘇飴，在異界的時候，你聽說過有關我親生父母的事嗎？」

話語的後半部分被車聲蓋過，一輛公車停在我們麵前，蘇飴拉著我的手說：「快上車。」

整輛車上隻有司機和一位老，蘇飴麻利地刷了兩次公卡，我正想在前排隨便找個座位坐下，卻被蘇飴拉著，坐在了後排。

「咱們要坐到最後一個站點，這條路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上車，坐前麵的話沒一會就得給後上車的老人讓座。」

蘇飴顯然對坐公車很有經驗，這種好像有些自私的分析，讓我覺和的距離更近了一些。

想起那次騎自行車送的時候，也是讓我把送到公車站臺。可能蘇飴家的條件不太好吧，最後一個站點往往都臨近郊區……雖然我家裡隻靠二叔一個人工作賺錢，但每個月二叔還是會給我比較可觀的零花錢，哎呀真是的，要養朋友了突然力有點大啊，嘿嘿嘿嘿……

蘇飴跟看傻子似的偏頭看著我，忍俊拍了下我的大，說：「喂，你傻樂什麼呢？」

「沒事，嘿嘿。」我看著，「就是覺你太漂亮了，有點不真實。」

「傻樣兒。」蘇飴摟著我的胳膊，「對了，剛才上車之前你問我什麼來著？」

「啊……」我了一會，沖咧假裝笑著，說：「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