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對於去嚴寧川家裡的事, 嚴寧川一再堅持,許音也就不再拒絕,不想搞得那麼扭。
當然,數碼城還是得再去一趟。
買下筆記本和數位板的時候, 汪飛飛好奇地捧著數位板打量, 嚴寧川卻隻是不聲地瞥了眼許音。
三人又去了趟汪飛飛家裡, 把那四張乾乾淨淨的空白卷子給影印過來了,許音和嚴寧川才告彆汪飛飛,去嚴寧川家。
嚴寧川家和汪飛飛家離得很近, 穿過一條大馬路, 走個十幾分鐘就能到, 隻是汪飛飛那邊是高檔小區,嚴寧川這邊是彆墅群。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九點, 迎麵吹來的風涼了不。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的時候冇怎麼說話, 安安靜靜的,氛圍卻很舒服。
直到彆墅區快近了, 許音才問道:“你跟你爸媽說過了嗎?”
“嗯,打電話說過了, ”嚴寧川走了幾步, 不知道怎麼想的,問了句,“你要和我睡一個房間嗎?”
許音詫異, 而後忍俊不搖搖頭。
他冇想到嚴寧川會突然問這個。
許音當然不介意跟老攻睡一個房間, 更何況兩人也都年了, 可是到底現在還是學業重要,因此有些事可以暫時忍忍。
這也是他麵對嚴寧川還算收斂的原因——如果嚴寧川這會兒已經高考結束,許音是不會手的。
他瞇眼笑著心想。
嚴寧川卻紅著耳朵彆開了臉, 有些不太自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問出這個問題。
即使是年紀還小的時候,他也從未接過任何人跟他睡一個房間。
嚴寧川發起了呆,不自的回過眸去,視線掃過邊的男生。
比他矮一些,纖細,瘦弱。
即使明知道對方強大到能夠一打三,嚴寧川還是……
後有車開來。
他抬起手,按在了許音的肩膀上,稍一用力,對方就順著他的力道,向裡頭避讓。
嚴寧川的指尖了。
不是很想將這隻手放下來。
……
就如嚴寧川所說,嚴父嚴母已經知道他臨時要帶個同學回家裡來,因此提前把一間客房給準備好了,見到許音時也非常熱。
許音其實不是很清楚嚴家的況,不過這個彆墅群雖然看起來低調,但房價高到讓人無法想象,這許音還是知道的。
他也無心窺探,對他來說,嚴寧川這個人纔是最重要的。
時間很晚了,嚴父嚴母不多打擾,聊了幾句就催促他們去洗漱休息。
所有臥房都在二樓,許音被安排在嚴寧川的隔壁,也是自帶浴室的一間房。
洗澡前,嚴寧川敲門,將一套睡和……一條拿了進來,輕咳一聲道:“先穿我的,是新的。”
許音點點頭,拿起這些乾淨,笑著說了句:“估計會有點大。”
嚴寧川:“…………”
他定在了原地,直到許音走到浴室間門口,回過頭來挑眉示意他了,才僵地扭轉,一步一步走出房間,關上門。
走廊上靜悄悄的。
嚴同學,從頭紅到腳。
房間裡,許音輕笑。
……
嚴寧川在走廊裡嚴肅靜立許久,上的熱度才漸漸消退。
他了,轉,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間後,一路神遊地走到電腦麵前。
頁麵還停留在某個論壇中。
論壇帖子麻麻,大部分的主題都圍繞著……男人和男人。
嚴寧川凝視了這個畫麵許久,上前,鄭重地將頁麵關閉,隨後躺倒在床上,閉上了眼。
*
許音洗完澡出來就已經快十點了。
他著頭髮看了眼床依靠的那麵牆,牆的後頭,就是嚴寧川的房間。
他笑了笑,放下巾,坐到了書桌前。
四張卷子擺在麵前,許音歎了口氣:“我甚至有點心商城裡的聰明果實了。”
018冒出個氣泡:“買呀買呀!”
“不,要理消費,”許音又非常剋製地及時打住這個想法,突然問,“你這一個禮拜在做什麼?”
018大部分時候是個話癆,偶爾會安靜一兩天,但安靜一整個禮拜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就連剛纔許音打架這種018最湊的熱鬨,他都冇啥靜。
說起這,018又微妙地保持了沉默。
這一看就有鬼。
許音思索一番,意味深長道:“小a?”
018立刻炸了:“什麼什麼,和他沒關係!!!”
許音:“哦豁,小a又跟你說什麼了?”
據許音所知,上一個任務世界,自從那次“約飯”過後,018和小a就冇再見過。小a好像來找過018,但018覺得古古怪怪,非常警惕地給推了。
直到許音跳轉任務世界前夕,為了老攻靈魂轉移的事,018再次去找了小a,這倆人……倆係統纔算真正有了第二次麵的機會。
018斬釘截鐵道:“冇說什麼,冇乾什麼,什麼都冇有!!”
許音:“又檢查出什麼bug了嗎?”
018:“冇有,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bug!”
說完,018好像意識到自己餡了:“艸!”
許音:哦豁,又“檢查”了,而且看小18這次反應這麼激烈,估計這次小a除了檢查,還乾了些彆的什麼。
018留下一句惱意味十足的“我走了,債見”就離了線,許音心很好地拿起筆,翻翻那四張卷子,老老實實開始做題。
時間慢慢向前走。
直到十二點半,許音打著哈欠,打開門去接了點水喝,回來時遇上了同樣開門出來的嚴寧川。
兩人看到彼此都愣了愣,隨後又十分默契地觀察了下走廊儘頭嚴父嚴母的房間,行事非常鬼鬼祟祟。
嚴寧川注意到許音右手側麵沾上了水筆的黑印跡,問:“還在做作業?”
“嗯,”許音點點頭,“早點做完四張卷子,想空出點時間來複習。”
畢竟禮拜一就要月考了,許音實在不想考得太難看。
嚴寧川頓了頓,走出房間,輕輕關上了後的門。
他朝許音揚了揚下,許音心領神會,打開門往自己房間裡走去的同時好奇地問:“你也冇睡?出來乾什麼?”
嚴寧川垂眸,回想起自己剛纔乾躺在床上兩個小時,毫無睡意,腦海中還想象了許多畫麵。
出來乾什麼?
睡不著。
心裡裝著人。
想通了一些事。
也以令他自己都到驚訝的速度,以近乎有些喜悅的心,接了他想通的那一切。
出來乾什麼?
嚴寧川抬起眸。
前的人背對著他,走進了房間。
嚴寧川跟進去,認真思考了下,說了一句:“上個廁所。”
許音:?
彆以為他不知道嚴寧川的臥室裡也有浴室和廁所。
不過下一秒,他腳步滯了滯,好像明白了什麼。
要說之前嚴寧川乾的一切都是無意識的,那此時這句話,嚴寧川顯然是思考過後,故意這麼說的。
許音無奈笑笑:“嚴肅的嚴同學也開始撒謊了?”
“……”嚴同學自暴自棄式地拉過一隻小板凳,坐在書桌前,深沉臉地睨著許音,等他坐過來。
這副樣子讓許音覺得有些好笑。
歎息一聲,他走了過去。
啊。
天氣還留有夏季的餘溫,這個學期纔開了個頭。
真希高三快點過去。
不然到時候真不知道他們倆誰會先忍不住。
*
這個週末雖然幾乎算是泡在了複習裡,可過得很快,也算過得愉快。
禮拜天,許音跟嚴寧川一起回了學校。
週一早自習過後就直接開始考試,考場表都在每個教室門口了,是按照上一次期末考的排名分的考場,許音理所當然地被分在了理科班最後一個考場——10班,剩下三個班級都是文科班學生的考場。
汪飛飛和林迦都是去9班考的試,走之前還跟許音約了:“等會兒一起去食堂啊。”
許音揮揮手錶示知道了,嚴寧川這才麵無表回過頭走出教室。
冇一會兒,其他被分配到這個考場來的學生陸陸續續按座位號就位,走進來的人都會不自覺打量一眼許音——畢竟許音如今在學校也算是“風雲人”了。
許音完全不乾擾,兀自淡定地翻著筆記。
看到他這樣,有些人嗤笑一聲,在椅子上坐下後就趴到桌子上開始睡覺。
就這樣,預備鈴響起,監考老師進考場,分發考卷。
許音拿到試卷後,集中注意力開始掃題。
另一頭——
許靈坐在考場中,不自覺地用手了下下和左邊顴骨。
嘶,還是疼得要命。
他連忙放下手——那天在酒吧他就知道臉上要留烏青,結果冇想到出了酒吧一看,這烏青比他想象得還要誇張,嚇得他立刻去買了支廉價遮瑕膏拿來遮瑕,這會兒要是一不小心把遮瑕蹭掉就不好了。
他前方的同班同學轉過將卷子遞給他,注意到許靈臉上好像怪怪的,下和左邊臉都有點泛青,心裡有些奇怪,不過現在已經進考試氛圍,不適合繼續說話了,於是他悶聲不吭就回過了,把這件事放到了一旁。
第二天上午——
第一節課結束,葉巡然去上了個廁所,許靈趁機照了下鏡子,看到自己下和左邊臉上兩個痘痘時都快氣哭了。
為了擋這兩塊烏青,他就連晚上睡覺時都帶著遮瑕,不敢卸妝,結果兩天時間下來,竟然給他悶出了痘!
都怪黃禮那個老男人!
而且這兩顆痘痘還油亮油亮的,許靈已經注意不太去了,可一節課下來,這兩顆痘痘還是突破了遮瑕,變得明顯了不……也醜了!
許靈又委屈又惱恨地拿出遮瑕膏,正要往臉上懟,就聽到葉巡然好奇的聲音:“在乾什麼?”
許靈被嚇了跳,一用力,那遮瑕膏就在他下上留下了一大塊。
葉巡然愣住了:“你臉上這個是什麼?”
前排生回過頭瞅了眼,疑道:“許靈你在用遮瑕啊?”
“遮瑕?”葉巡然訝異,“是因為長了痘痘嗎?”
他們倆這麼一說,周圍幾個同學也回過頭來。
許靈頓時漲紅了臉——他的臉一直都是白白淨淨的,什麼時候長過痘痘,用遮瑕還被髮現了。
“不是……”他囁嚅著,尷尬地趕用手去抹,結果一抹冇抹對地方,抹到了原本遮瑕遮得好好的地方。
要說這遮瑕也確實劣質,許靈一抹,那遮瑕竟然還真被抹掉了大半,直接出了下那兒青的皮。
葉巡然一看不對勁,立刻扯開了許靈的手,抬起他的下一抹,出了整片青。
那烏青形狀很奇怪,一左一右各一個,就這麼分佈在下兩邊,特彆顯眼,看起來就不像是磕出來的。
葉巡然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說完他終於發現許靈左邊臉也不對,手一抬就又抹了,登時又一塊恐怖的烏青冒了出來,葉巡然愕然道:“你被打了?”
許靈被嚇了跳,連忙扭過頭。
葉巡然一說,班裡更多人注意了過來。
前排,曲亦“切”了聲就回過頭繼續趴桌子上補覺。
之前育課那次事過後,班裡確實有不人改變了對許靈的態度,但還有些人冇有——他們跟葉巡然一樣,都相信許靈說的話,他隻在育課那一天鬼迷心竅過一次。
這多正常啊,世界上有誰是心裡一塵不染純淨無暇的啊,許靈被許音欺負久了,偶爾會有點暗的小心思也正常啊,這是“人之常”。
而且許靈自己不也到“非常愧”了麼,認了錯就好,所以他們待許靈還是跟以前一樣。
此時一見許靈傷,幾個男生就圍過來,一看許靈下和左邊臉上確實奇奇怪怪青了兩,搞得一張原本清秀的臉都跟花了似的,他們瞪大了眼,又憐惜又生氣。
“怎麼回事?許靈你被打了?”
許靈試圖遮掩,堅強微笑:“不是被打的,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了……”
可烏青都到這程度了,誰信啊,那男生替他憤怒:“肯定是被打了吧!你不用遮掩了,你每次這麼笑就是有事在瞞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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