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在路上，大鬍子大叔總是時不時從後視鏡裡觀察我，很顯然，他邊堅固的不鏽鋼防護欄並不能給他安全。

我也不理會，細細琢磨最近這些事兒。

想到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我一臉死寂。

這時，車上廣播忽然播到：「幕城變態連環殺人兇手還在逃竄，請各位市民保持警惕，遇到可疑人員立即報警！」

一直沉默開車的大鬍子大叔看我臉不對，也許是為了緩解張，他訕笑著說道：「嗬嗬，剛才叔也不是故意不拉你，你說你大半夜的，上還有跡，得多嚇人呀......你沒聽廣播裡天天播報變態連環殺人案嗎？叔膽子小，你別見怪，啊。」

我極力扯角，讓我的笑看起來輕鬆自然一點。

「叔別怕，我可是良好市民，這跡呀，是被人一拳打在鼻樑上流的。」

「嘿！大半夜荒郊野嶺跟人約架，厲害呀！小夥子很有叔當年的風範！」大鬍子大叔眼睛放，「你別看叔現在大肚便便的，像你這般歲數的時候，也是舞刀弄槍，耍拳鬥毆的，別提有多瀟灑了！」

大叔一臉懷舊的表，慨時荏苒，歲月如梭，對我的戒備也明顯放鬆了許多，慢慢從以前，說到現在。

「就是最近有些奇怪......」大鬍子大叔話還沒說完，車子就在一盞孤寂的路燈下麵停了下來。

「叔，咋地了？」

「嘿！不就是說這事兒！你瞧，又故障了。」

大鬍子大叔下車圍著車子轉了好幾圈，又開啟車蓋搗鼓了幾分鐘。

「叔，還能走不？」我從車窗裡出頭來問。

「你瞧這怪事兒，最近我這車呀老是故障，特別是開到這種人煙稀的地兒的時候，問題還找不出原因！打電話給拖車公司吧，每次車一進汽修廠就自好了，人家師傅說沒有任何問題，還說我戲耍他們，下次不接我生意了哩！」

我轉頭四周看看，除了蜿蜒在山壁上細長的公路，和頭頂上昏黃的路燈，啥也看不清。

等了很久，也沒有看到一輛車經過，想重新攔車都不行。

我又坐回車裡看著大鬍子大叔著膀子在車前搗鼓發機，忽然靈機一，想到冷麵男教我的開啟鬼眼的方法。

我當時什麼也沒看見，我真的是打心眼兒裡懷疑這什麼鬼眼是蒙我的。

「天地玄，借我神力，開！」

我模仿冷麵男教我的方法，指尖掐訣，雙指輕點左眼。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紅抹紅影從我旁邊的窗戶「嗖」的一下閃了過去。

「咦？眼花了嗎？」

我撓撓腦袋，推開車門下了車，圍著車子轉了一圈，可什麼也沒發現。

「叔，還有多久啊？」我有點不耐煩了，之前整晚整晚睡不著覺，剛才又到了驚嚇，現在隻想好好倒在床上睡個囫圇覺再說。

「快了快了，剛纔好不容易說服了汽修廠的老闆給我派一輛拖車來，我這會兒再自己檢修一下，很快的啊。」說完，大鬍子大叔又把頭埋進了車蓋裡。

這時，忽然吹來一陣冷風，直往我脖子裡灌，我冷不丁打了個冷。

轉頭看著周圍黑漆嘛唔的山巒，抬頭看不到一顆星星，黑漆漆的草叢裡不知道有什麼，時不時地抖幾下，頭頂上本來就昏黃的燈，伴隨著「滋滋」的聲音時強時弱地閃爍著。

大鬍子大叔的頭埋在車蓋裡，從我這個角度看去，像極了一個張牙舞爪的無頭男正在扭軀......

想起剛才那抹紅影，我不打了個激靈，這地方怎麼看怎麼瘮人，還是搭把手趕把車修好離開這裡吧！

「叔，我給你看看是不是車底下的問題。」我開啟自己手機的閃燈，彎下腰向下看。

這不看不要，一看之下嚇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我看到另一邊的車門邊上，站著一雙穿著紅高跟單鞋的人腳......

那腳背慘白慘白的，沒有一。

腳背上青筋突起，像是有黑的蟲子在裡麵慢慢爬行，一漲一，像在扭曲。

我瞳孔驟，一下站直看向車的另一麵！

什麼也沒有......

奇了怪了，難道還真撞邪了？剛才明明看到一雙人腳。

我心生好奇，又繞到剛纔看到人腳的那邊，低嚇頭往另一邊看。

結果看到另一邊的車門邊上，站著一雙穿著紅高跟單鞋的人腳！

我猛地抬頭看對麵！

還是什麼也沒有？

這麼詭異的畫麵......難道對麵站著一個隻有下半截的人嗎？

我的汗都立了起來，冷汗從脊梁骨裡冒出來。

我一個當兵的，怎麼說也是有點見識的，怎麼能被這種沒有任何科學據的事嚇唬到呢？一定是我眼花了。

想著，我又壯著膽子走到車的另一邊，並沒有看到隻有半截子的人。

我低頭，又看到那雙人腳......

「嘿！小夥子幹嘛呢？臉煞白！」大鬍子大叔滿臉疑地朝我招手。

「叔......叔啊！什麼時候能好呀？咱們快走吧！這......這有鬼啊！」我驚魂未定，哆哆嗦嗦地說。

「你小子也是靈異好者？鬼故事看多了吧！你這點小伎倆可嚇唬不到叔。這世道呀，叔隻怕人，不怕鬼！」

大鬍子大叔隨意地用帕子了滿手的機油，開開主駕駛的車門就坐了上去。「這車可以試試了。」

我也不敢一個人呆在外邊，趕坐上車催促大叔趕開車。

「轟，轟，轟......」

發機居然發了，大鬍子大叔驚喜地跳下車收拾維修工。

我心裡也算鬆了口氣，天神保佑啊，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正當我隨意一撇時，我的整個腦袋就那麼僵住不了。

一個披頭散髮的紅人，正坐在我的左邊......

低著頭，臉被頭髮遮住了大半，慘白的額頭在外麵，黑青筋暴起的雙手叉著耷在坐墊上，出頎長捲曲的指甲。

這下半截呢......

這還能是人嗎？

「走嘞！」我勒個去......大叔開著車，帶著我，和邊的紅鬼，一起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