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把守的兄弟見是羅長風,也沒在意他的靠近,若是別人自然不行。
待羅長風走近,把守之人才抬了讓他止步,隨即對羅長風微微一笑,向屋裡指了指。
羅長風知道他的意思是要進去通報一聲,淡淡點了點頭,也不言語。
長林村的天地會同門都知道羅長風子淡漠,早已習慣,但他們卻並不反,或許一開始有些,可相久了也就沒了。
因為羅長風平日,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練武,練完武後的唯一一點空閑時間,他也不歇著,而是到村裡各地方幫忙幹活。
今日到地裡幫著收收糧食,明日到鐵匠鋪幫忙拉拉風箱,無論誰有事他幫忙,他話都沒有一句,直接就上手。
所以他雖然沉默寡言,子淡漠,卻也深總舵同門的喜。
這種話不多,就知道乾的傢夥,無論到哪都是最歡迎的,更何況,他還頂著總舵主唯一弟子的份。
那守門的兄弟進房中,站在門前,對陳近南抱拳道:「稟總舵主,長風兄弟求見。」
陳近南聞言緩緩點了點頭,對眾人道:「事就這麼定了,若有什麼事,咱們日後再談。」
眾人紛紛起,對陳近南抱拳道:「屬下告退。」
除了趙明德、於世豪、李紅敏三人,其他人都紛紛退了出去,陳近南這才對那守門的兄弟道:「讓他進來吧!」
「是。」
守門的兄弟這才轉出門,眾高層在門口見到羅長風,紛紛跟他打了個招呼。
羅長風雖麵無表,卻也會抱拳對眾人一一還禮。
待羅長風與最後一人還過禮後,守門的兄弟才對他道:「長風兄弟,總舵主請你進去。」
羅長風淡淡道:「多謝。」
說完抬步走進房間,行至陳近南幾人麵前,抱拳躬道:「拜見師父,見過趙香主、於大哥、李大哥。」
趙師父什麼的,私底下無妨,有別人在場的時候,卻是不合適的。
趙明德幾人對他點了點頭,算作回應,陳近南問道:「長風,你有何事?」
羅長風看著陳近南,淡淡問道:「師父,最近會中可是有什麼大事?」
陳近南沒有瞞,如實道:「不錯,十年前的大年夜,我與一群反清誌士,在九蓮山附近的牛家莊紅花亭聚義,約定十年後再聚紅花亭。」
羅長風心下瞭然,果然如此,真的是這個世界。
陳近南卻不知,這次牛家莊紅花亭一行,便是他人生的終點。
「我想跟師父去長長見識。」說完手一撈,將自己的金錢鼠尾辮揪到眼前,漠然道:「如今我已不會再引起韃子注意。」
「嗬……」幾人啞然失笑,陳近南笑道:「不是這個問題,隻是你如今習武不過五年,連輕功都才剛剛學會,還不是你踏江湖的時機。」
「我天地會的兄弟,哪怕是鐵年團的年輕人,哪個不是自習武,苦修十年才開始做事的?」
羅長風沉聲道:「弟子練四年,可抵他們練二十年。」
陳近南聞言笑意稍減,肅然道:「長風,為師知道,你資質悟俱為上上之選,但武功這種東西,終究需要靠時間的積累。」
「短短四年時間,哪怕你比別人勤數倍,你又能練得幾許功力?切不可驕傲自滿吶!」
「……」
羅長風無言以對,難道要他跟陳近南說,我並不是靠功力吃飯的?
然而他不說,自有人替他說。
趙明德臉上浮起一抹苦笑,道:「總舵主,我看,你還是帶上長風吧!我相信,他會是你一個巨大的臂助。」
「哦?」陳近南詫異的看向趙明德,卻見他正道:「如今……我已不是長風對手。」
「此話當真?趙香主,你也是個老江湖了,你當明白,在外行走,隨時要麵對韃子的圍剿,生死相搏,跟比武切磋可不是一回事,你……」
陳近南死死盯著趙明德,眼中既有訝然之,又帶著幾分的期待。
趙明德輕嘆一聲,沉聲道:「總舵主,屬下又豈是那不知輕重之人?兩個月前,我與長風切磋了一場,卻連……連一招都沒走過去就敗了。」
「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疏忽大意,於是趁長風不備,出手襲,可結果還是一樣,一招敗退。」
「不,更準確的說,若我們不是比武切磋,而是生死相博,長風隻需一招,便能置我於死地。」
「什麼?」這次不僅陳近南,連於世豪與李紅敏都大驚失。
連陳近南自己,都沒把握在三五招擊殺趙明德,羅長風才練了四年武功,一招?這怎麼可能?
難道真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練四年,便可抵別人練二十年?
陳近南看向羅長風的眼神變了,那是一種欣喜中,帶著無限期待的眼神。
天地會的未來,有著落了啊!
蓮花堂紅於世豪忽然開口道:「總舵主,屬下對長風兄弟的手實在好奇,不如,便由屬下與長風兄弟切磋一場如何?」
陳近南眼前一亮,是啊!這於世豪為紅,執掌賞罰之事,武功自然不弱,與趙明德可謂不相伯仲。
若由他與長風切磋一場,長風的本事自然一目瞭然。
想到此,陳近南看向羅長風,道:「長風,你覺得如何?」
羅長風聞言徑直對於世豪抱拳一禮,淡淡道:「請於大哥指教。」
當下一行五人出了議事大廳,往羅長風的練武場而去。
畢竟,這是一場尊長與小輩的比武,不適合讓其他人看到。
若於世豪當真敗了,難免會掃了他的麵,令他威信損。
於世豪使一桿丈二風火,十八式風火法也是江湖聞名。
到得練武場後,於世豪背而立,站在羅長風麵前丈外。
羅長風手中依然握著切磋用的木劍,腳下不丁不八,眼神茫然,似在走神。
所謂極必反,當一個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極致,完全進空靈狀態,不任何外界因素打擾時,看上去反而像是在走神。
於世豪也到了當初趙明德的,看著他渾不自在的模樣,趙明德無聲的咧一笑。
陳近南目灼灼的看著羅長風,心下又驚又喜。
這種狀態,這種狀態他練武足足八年才得以進,無思無想,眼中隻有對手,不任何外界打擾。
沒想到他僅僅用了自己一半的時間,就練到了這般境界,果然是練武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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