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德額間泛出了點點汗跡,此時他與羅長風相距不到一丈,隻需踏前一步,手中木刀便可劈到他上。
可不知為什麼,這一刀他卻始終劈不出去。
是不能?還是不敢?
他微微向一旁橫移了兩步,企圖以這樣的方式,來擺那種詭異的覺。
可是他失敗了,羅長風子本未,隻是腦袋微微轉了些許,那茫然的目,依然死死盯在他上。
趙明德深深的吸了口氣,沉聲道:「長風,你出手吧!」
「好。」
「嗤……」
趙明德如此說,羅長風也就如此做了。
然而便在趙明德看準羅長風來勢,手中木刀斜斜舉起,便要劈下之時,他隻覺耳邊掠過一勁風,脖子旁已經多了些東西。
趙明德渾僵,這一刀卻是再也劈不下去。
他瞪大雙眼,看了看此時呈弓步,已經一招「仙人指路」刺出木劍的羅長風。
隨即如同機械一般緩緩垂下頭,便見羅長風手中木劍,已經他脖子側麵。
這是比武切磋時的點到即止,若他們是在決鬥,他此時已被刺穿了咽。
當然,所謂的仙人指路,隻是趙明德自認為的而已。
事實上,羅長風並未施展什麼招式,他隻是就那麼簡單的一步,將木劍從趙明德頸側刺過去而已。
羅長風收回木劍,後撤一步,漠然道:「這就是準度的作用,若我出劍不夠準,或許就不是著脖子過去了。」
趙明德聞言渾輕輕了,瞪眼瞧著羅長風,問道:「可是……為什麼會這麼快?」
羅長風依然麵無表,「練的。」
「怎麼練的?」
「每天刺樹榦。」
「……」
趙明德愕然無語的看著羅長風,數息之後才沒好氣的道:「我信你個鬼,每天刺樹榦就能練出這麼快的劍?那是不是我每天劈劈樹榦,也能練一手快刀啊?」
羅長風微微偏頭想了想,竟認真的點了點頭,道:「理論上……可以,放棄招式,隻練劈、斬或削,會百招不如一招。」
「……」
趙明德覺自己嚨裡似乎哽了些什麼,說不出話來,自己教出來的學生,卻反而教起自己來了?
沉默兩息後,趙明德突然反手一刀向羅長風腹間削了過去,口中喝道:「再來。」
「嗤……」
「……」
趙明德看著離羅長風腹間還有半尺遠的木刀,以及脖子上傳來的,這回是真的無語了,這次羅長風的木劍在他脖子另一邊。
頹然收刀,趙明德沉嘆道:「好吧!我如今已不是你對手,日後別再找我喂招了。」
羅長風略一沉,才淡淡道:「我的劍法,無須喂招,因為……本沒招。」
「我還……」趙明德腮幫子鼓了鼓,數息後,卻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好,好,好小子啊!你果然沒讓我跟你師父失,如今的你,已經有了獨當一麵的能力啦!等你師父下次回來,我會建議,讓他帶你出去,乾大事。」
趙明德大笑著轉往練功場外行去,他是真的很高興。
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學生,隻用了短短四年多的時間,就把他這個練武二十年的傢夥給遠遠拋在了後。
雖說論功力羅長風拍馬也不及他,可生死搏殺從來都不是僅看功力高低的。
否則哪還用打?直接比一比劈磚,誰劈得多誰是大爺不就是了?
「趙師父……」
即將走出練武場的趙明德腳步一頓,背對著羅長風的臉上出一抹訝然之,以前羅長風,可從來都是稱呼他「趙香主」。
「多謝趙師父這幾年來的教導,長風永世不忘。」
趙明德霍然回,隻見羅長風此時倒持木劍,雙手抱拳,一揖到地。
他的聲音雖然一如既往的淡漠,可趙明德卻覺心裡暖烘烘的。
在羅長風麵前連一招都走不過去,趙明德哪怕再豁達,心裡多也還是有些疙瘩的。
可隨著羅長風這聲「趙師父」與那句話,心裡的疙瘩頓時消失無蹤,臉上出了真正欣然的笑意。
趙明德轉回子,依然背對羅長風,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沒白教你,切記戒驕戒躁,你這手快劍獨樹一幟,自一家,好好鑽研,日後說不定,會為一代宗師。」
「是,長風謹記趙師傅教誨。」
趙明德心滿意足,腳步輕快的大步離去,心下暗暗琢磨,要不要當真試試他說的那個練法,說不定,真能練出一手快刀呢?
羅長風直起,看著趙明德的背影,眼中掠過一抹濃濃的激之意。
隨即他放下木劍,重新拾起自己的佩劍。
「鏘唰……鏘唰……」
林中再度響起了那節奏分明的出鞘鞘之聲。
……
兩個月後,已是秋季,又到了一年最為憂鬱的季節,秋風蕭瑟,萬枯敗。
陳近南踩著夏末的尾返回了長林村,這次回來,他又傳授了羅長風一門輕功提縱之,實力陷瓶頸的羅長風,總算又有了新的提升空間。
隻不過輕功是靠力支撐,輕功高低也是看力的深淺,這個是急不來的,隻能慢慢積蓄。
修鍊了幾日輕功後,羅長風突然發現村中忙碌了起來,裁鋪在趕至白長袍與布紅花,鐵匠鋪則是在全力打造新的單刀。
略詫異的羅長風準備找陳近南詢問究竟,此時陳近南正跟天地會長房蓮花堂的兄弟們議事。
蓮花堂香主趙明德、紅於世豪、白扇李紅敏及坐堂、陪堂、盟證、香長、管堂、刑堂、執堂、禮堂、護劍、護印等高層人員盡皆在場。
蓮花堂作為天地會各大堂口分舵的長房,常年駐守總舵,這些人羅長風全都已經識。
「我打算這次就帶『鐵年團』前往紅花亭,老兄弟們就不用去了,滇南的吳三桂最近似有異,大家要隨時做好準備,一旦他起兵造反,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羅長風走到門外不遠時,聽到的就是這段話,心下不由微微一。
鐵年團?紅花亭?似乎……有些耳。
羅長風目疾速閃爍,迅速在腦海中搜尋開來,片刻之後,眼前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
他終於知道自己穿越的是哪個世界了,這部電影,還是他小時候跟父親一起看的,已是十分久遠的記憶,那年,他還隻有六歲。
也正因如此,他的記憶都已經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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