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紫棠坐在雜草叢中,他的雙目有些失神。書趣樓()那扇青銅大門屹立在瑟瑟的北風之中,他想起了往事。
上一次來這裡,也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背著一個渾是的漢子,來到了這裡。
他將漢子放在一塊石頭上,「宋大哥!宋大哥,醒醒!」
那漢子的氣息業已微弱,上原本華麗的袍服已經添了十幾道被刀劍劃開的口子。他艱難睜開眼,咳嗽道,「棠弟,我們在哪。」
漢子一邊說著,皴裂的滲出幾滴鮮。
「遠哥,到了小重山了,我們現在在山腰上。」
這幾日來為了躲避追殺,張紫棠帶著中年漢子四躲藏,幾番周折之下,終於到了他們的目的地——小重山。
漢子聽了這話,眸子一亮,「終於到了。」
那漢子艱難地站起子,拉著張紫棠地手,臉上頗神采,不像是重傷之人。
「紫棠,隨我上山。」
漢子往小重山山巔走去,張紫棠連忙跟上。
二人來到小重山山巔,漢子轉對張紫棠說道,「紫棠,我全武脈盡毀,撐不了多久了。有兩件事拜託給你,你務必答應我。」
一瞬間,張紫棠淚滿眼眶。他攥著漢子已經有些微冷的手掌,「遠哥,不,我帶你殺出去。」
那時候的張紫棠,是江湖上有名的劍客。有人曾作歌詠嘆他的劍——紫劍折金棠,白衫去綠水。
「不」,這個名宋青遠的漢子擺了擺手,說道,「他們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我是逃不出去的。」
「不如把那件東西給他們吧」,張紫棠說道。
「不行,那件事兒一旦現世,就會伴隨著無窮的災難。」
漢子拒絕道,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的時間不多了。紫棠,第一件事就是替我照顧好春遙和玉兒,等到玉兒到了教他一些基本的武功防便可,不要再讓他淌這缸渾水。」
淚珠沿著張紫棠的眼眶中流出,從空中滴落下來,落在那些已經覆蓋了些許冰霜的雜草。
「好!」
漢子連忙又說道,「這第二件事,全隨你的心意。從今天起你能否棄劍用刀,重走武道之途。」
張紫棠一愣,隻見漢子從腰間取出一個木盒子。木盒子的製作頗為細,邊沿上刻有緻的浮雕。
開啟木盒,躺著一把短刀,刀麵寒冷冽,從刀口上看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刀。
「此刀名『半尺雪』,是『玄武藏』的鑰匙」,漢子咳嗽了幾聲,似乎是的暗傷發作。
「我宋青遠是『玄武藏』的第五十八代守宮者,每一代守宮者都要修鍊駕馭『半尺雪』的刀法——一刀飛雪,修鍊了此套刀法之後心意就可以與『玄武地宮』相通,就可以探知是否有外人進了『玄武地宮』。」
「好」,張紫棠二話不說,便應了下來。
聽了這話,那漢子合上了眼,溘然長逝。那夜無月,呼嘯的北風也停了下來,對於那些苦累的人,終於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張紫棠將腰間的佩劍「青竹」取下,埋在了一樹林之中。他走到山路邊上,往下了一眼,發現山腳下已經儘是火。
看來是州府的軍到了,張紫棠嘆了一口氣,將佩劍「青竹」埋在了一棵古老的石榴樹下,而後子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終於從沉甸甸的回憶之中回過神來,今夜的月很。皎潔的月兒溫地把潔白如雪綢緞似的月灑在他麵前的土地上。
他麵前的土地上,有一株小芽兒破土而出,似乎是石榴樹的苗。
張紫棠笑了,在他滿是鮮的臉上出現這樣的笑容或許讓人覺得有些淒涼。他仰頭瞭天邊的明月,喃喃自語「宋大哥,他們還是來了。你放心,我張紫棠隻要活著,就會護春遙和玉兒周全。」
好像在應和著張紫棠一般,張紫棠周圍的樹林裡突然起風了。微風拂麵,張紫棠覺得有一清涼,有一輕鬆。
這一瞬,他隻覺得靈臺清明,這是醍醐灌頂!張紫棠從小武三品躋到了小武二品,上的暗傷恢復了七七八八。
張紫棠低呼一聲,「青竹!」
這時,一聲清亮的劍鳴聲響起,距離張紫棠五丈之地,一道青綠芒破土而出,飛到張紫棠邊。
張紫棠一手抓住這把曾經與自己並肩作戰的長劍「青竹」,而後轉看了一眼那扇青銅大門,邁走進了大門。
張紫棠棄劍用刀之後,修習了適合「半尺雪」的獨門刀法,心意可以和「玄武地宮」相通,但因為「半尺雪」被納蘭蘇素奪了去,因此彼此之間的聯絡頗為微弱。
突然,張紫棠眉頭一皺,「有人闖過了死門。不好,千萬不能讓拿到那件東西。」張紫棠轉頭衝進了青銅大門之中。
玄武地宮主殿,納蘭素和宋端玉向主殿深走了很久。
「納蘭姑娘,我們去找什麼啊。」宋端玉有些力。畢竟走了那麼久,還未補充一些吃食。
納蘭素說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跟著我走就是了。」
這時,宋端玉突然指著前方,「你看!」
納蘭素循著宋端玉手指指向之去,當下也呆住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祭壇,祭壇分裡外三層。第一層最低,石壁上刻畫著許多奇怪的異;第二層略高,似乎是用紅的瑪瑙製的;第三層看得並不真切,因為有一道七彩遊在第三層的圓形平臺上四遊走。
接著,四周響起了銀鈴般的笑聲,似乎有幾分攝人心魄的魔力。宋端玉當即覺得心頭暈乎乎的。
「你笑什麼」,宋端玉憑著最後的清醒說道。
誰知納蘭素並未說話,形一,手中一丈紅赫然出鞘,抓著宋端玉的手往上輕劃了一劍,一瞬間滲出。
「哎喲」,宋端玉慘一聲,怒氣沖沖地看向納蘭素,「你幹什麼!」
納蘭素轉看向那高臺的流,語氣平淡,「這是音魅。據古書記載,音魅頗靈智。可迷人心,你剛才差點就著了的道了。」
宋端玉聽了這話,心下有幾分駭然,又有幾分慶幸。
「謝謝」,宋端玉看了那一樣七彩流,心中嘆。
這世界上,麗與危險並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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