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翻滾,一朵靈花綻放在虛無,黑白兩的花瓣將古吉裹住,瞬間滅掉了他的生機。
死寂。
煙雨樓死一般的寂靜。
從古吉出手,一掌滅殺沈木,而後餘念驟然發,趙月見手起掌落,斬掉古吉,不過十來個呼吸。
這一切太快,轉瞬間便已經死掉了兩人。
“咳……”趙月見咳出一口黑,臉蒼白了幾分,餘念連忙將扶到了椅子上。之前的傷本就沒有好,此刻在倉皇間全力一擊,五臟沸騰,似烈焰在炙烤。
“月見師妹,怎麼回事?”連半霜有些急促道,剛才趙月見的殺伐果斷,驚住了他,也驚住了眾人。
餘念翻包袱,想要取出朱玉碧碟,其還剩下最後一滴靈水,趙月見按住了餘唸的手,示意餘念不要,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道:“餘念,你來告訴大家吧。”
餘念又將昏死在一旁的宋靜姝扶到了趙月見邊,這才一手捧著銅鏡,一麵對著眾人解釋。
秀煙花和錢婆婆站在人群之後,靜靜地看著餘念,也不言語,隻是表顯得有些無奈。
在這裡呆了千多年,鏡子的,他們自然知道。
聽完餘唸的解釋,眾人一片嘩然,有修連忙掏出自己的鏡子一試,果然是這般。
“想不到啊,想不到,這映象世界,竟然還有如此玄異的規則。”莫空贊嘆一句,向著餘念微微鞠躬。餘念發現了此界映象的破解之法,這無異於救了在場之修,這是天大的恩。
若是沒有餘念,他們說不得就要和秀煙花做易,那時候付出的代價可就要大得多了。
眾人紛紛向餘念道謝,有些心急的,直接出了煙雨樓,將鏡子放在地上,展開修為,直接飛上了天,波紋一卷,天換作了地,地為了天,此人落了頭頂真實的江南之中。
這一幕,讓眾人狂喜。
尤其是一些困在此地數十年的修士們,更是喜極而泣,終於可以離開了。
無數的破空聲響起,沒有鏡子的,就用一些反的件代替,眾人離開此地的心,砰砰響。
餘念等著趙月見調息,他隻有右臂開出了一百條支脈,本就無法飛行,還需要帶著自己離開。
宋靜姝神黯然地呆坐在一旁,沈木死得太突然,連一一毫的念想都沒有給留下。
“餘施主,小僧也要離開了,咱們後會有期。”莫空向餘唸作揖,領著十數名浮坨寺的和尚們離開了。
“你……餘念?”連半霜站在餘念麵前,“連半霜記住你了,今日的恩,他日必當報答。”
餘念訕然一笑。
餘靈溪坐在不遠,青鸞站在餘靈溪的側,好奇地看著餘念。
青鸞是和餘念參加的同一屆三宗門試煉,當時試煉共有五關,餘念在前三關都展現了極為強勁的實力,但是卻在第四關,資質一關之上,被篩了下來。
門三年,青鸞已經開出了五十六條主脈,乃是開脈六層的實力,這樣的進度,已經是極為迅速。
有七條先天主脈。
而餘念,據所知,沒有一天先天主脈,這樣的資質太差,而且聽說若是無法修行的話,餘念將會活不過二十歲。
想著三年前餘念跪在滂沱大雨中的影,青鸞臉浮現了些許的憐意,心裡默唸道:“真是個可憐的小道士啊。”
“你就是三年前那個要死要活都要進三宗的小道士?”餘靈溪忽然開口。
餘念眼皮一搭,暗不好。
三宗,他是必須要去的。沒有三化去的死之氣,即便是負九死一生經,他也隻有死路一條。
可是現在……餘靈溪是三宗的真傳,地位崇高,自己真的去了,會怎麼對自己?
又想到之前在這煙雨樓第一次見到餘靈溪的時候,自己那半顆心臟傳來的悸,餘念一臉復雜地看著餘靈溪。
見到餘念表,餘靈溪冷笑一聲,高傲道:“我餘靈溪還不至於和你一般見識。不過我聽說宗主答應你門的條件,是朱玉碧碟,你能找到嗎?嗬嗬。再見,不對,是再也不見。”
冷笑連連,餘靈溪瞥了瞥趙月見,然後牽著青鸞,後者無法飛行,領著青鸞,離開了此界。
整座煙雨樓,就剩下餘念三人。
秀煙花一直坐著欄桿前,表無喜無悲,靜靜地看著此地的所有人,帶著無數的壽元,離開了此地。
“你為什麼不手?”餘念開口問道。
“什麼手?”秀煙花一副驚訝的樣子。
“你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年,說不知道這鏡子的作用,有人會信嗎?”餘念冷笑。
秀煙花靠在了欄桿上,麗的眸子盯住餘念,好似要將餘念生吞活剝:“沒有意義。”
“早就看出來了。”餘念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給秀煙花滿上,“若是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和錢婆婆,應該是被某種法鎖住了修為困在了這裡吧?盡管知道映象的,但是依舊無法用修為,無法離開。而樓底的大陣,纔是你們離開的唯一辦法。而且,因為無法用修為,你們也就沒有辦法強迫修士獻出自己的壽元,所以,纔有了這拍賣一說。”
秀煙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神裡一抹憔悴一閃而過:“你很聰明。”
餘念不置可否,繼而道:“你們就準備一直這麼作下去,坐等掉此鏡的修士自投羅網?”
“枯坐此地千餘年,我有的是耐心。”
“你的大陣真的就差幾十個甲子的壽元了?”
“嗬嗬。若是你們一起踏的話,全部都要死。”
餘念倒酒的手一,繼續給秀煙花滿上,轉而道:“我很害怕,害怕死在這裡。”
“你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了吧。”
“可是誰不想活下去呢?”餘念嘆了口氣,眼中變得堅定起來,“你為什麼不同意大家進大陣?”
“因為不想你們死啊。”
“……”
餘念一愣,看著秀煙花傾國傾城的臉沉默了良久,這才道:“你是個好人。”
“我知道我是個好人。”
“既然你是個好人,是不是就不應該騙我了?”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我一萬年紫木,換一個假的舊時月!?”
秀煙花表僵住了,瞳孔驟然一。
餘念靠在了椅子上,淡笑道:“本來我還不確定的,可是剛才大家離開的時候你居然一言不發,這可就非常奇怪了。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希他們趕快離開。我想了好久,忽然想到了……”
餘念說著,便想要手到趙月見懷裡去掏封印著舊時月的銅鏡,忽然察覺到此事不妥,手就這麼僵在了半空中。
看著閉著眸子、長長的睫輕輕跳的趙月見,餘念訕訕地收回手,道:“這舊時月,以及你拍賣出來的所有東西,都隻是映象吧。我們帶出去,本就不能用,因為都是虛幻的。所以你剛才才一言不發,怕有人發現這其中的關鍵。”
餘念點出了關鍵,向著秀煙花出了手,道:“拿來吧。”
“嗬嗬嗬嗬……”秀煙花無奈地笑了起來,“映象之,自然一切都是虛幻。幻就是幻,當不得真,也不可能為真。”
餘念膛起伏,深舒了幾口氣,住心中的怒意:“這麼說,你這裡就沒有一件真的?”
“怎麼會?”秀煙花膛一,驕傲道,“你喝的酒可是真真的,我親手釀製的。”
餘念單手扶著額頭:“把萬年紫木還給我。”
“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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